段承軒頹唐的坐在臺階上,神恍惚。
一旁的山看著自家王爺臉上的掌印,咽了咽口水,卻還是直言相諫:“王爺的話未免說的太過,若是大小姐真的喜歡鬼魅,之前就遠走高飛了。”
“我知道。”
段承軒頭疼的眉心,對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渾然不知,腦海裏唯有顧茗煙被莫三拽走時那雙浸了淚水的眼。
他明明並不想將此事鬧大的。
天大亮,莫三將顧茗煙連帶著錦被都背在背上,一旁的鬼魅縱然想上前幫忙,卻也礙於段承軒對自己的敵意而不敢輕易靠近,隻是愈發心疼的看著那張慘白的臉:“都是我不好,我之前就應該在你失憶之後將事告訴王爺的。”
“我已經告訴他了,他就是這麽衝。”顧茗煙委屈的埋進莫三的頸肩裏。
莫三到底是個武人,背著個消瘦子本算不上什麽,此時耳邊卻傳來細微的嗚咽聲,反倒是讓僵了子,朝著側的鬼魅投以求助的目,又小聲道:“要我說,這件事你們倆做的也不太對。”
兩雙目頓時都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莫三將背上將要落的人掂了掂,無奈道:“你什麽事都自己扛著,也不想想靖王殿下也會擔心。更何況你都和靖王殿下是結發夫妻,如今卻將你可能命不久矣的事告訴鬼魅,即使你告訴的並非是鬼魅這般男子,而是齊小姐,靖王殿下還是會生氣的。”
鬼魅微微一愣,卻是想起在那雨夜。
隔著一扇窗,顧茗煙便說過自己興許日後命不久矣,但若是離開了這是非之地鑽研醫,興許還能有回旋的餘地,來日好歹能長命百歲。
但若是段承軒問起,便讓鬼魅幫忙瞞,會自己解開毒後,在善林鎮重聚。
可若是從未出現在善林鎮,那便是已然死,無需再告訴他,讓段承軒擔憂。
如今的顧茗煙好歹是將當日的模樣記得清楚,可此時卻是有些迷。
“你定然也是出於一片好心,但你和鬼魅將此藏起來的時候,可曾問過靖王殿下,他究竟要不要你們這一片好心。”莫三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複而頗為不讚同的看向鬼魅:“你認識的靖王殿下是如此弱的人嗎?更何況,如果你心的人背著你一個人去闖險境,你不知他生死,而邊的人卻還跟著一起欺騙你,你又作何想?”
鬼魅隻覺得一顆心都懸了起來,目落在莫三那雙責怪的眼裏,隻攥了拳頭:“我不願如此。”
“你亦不願如此,當時為何又答應了你妹妹來一起欺騙靖王殿下?”莫三無奈的看著他。
鬼魅答不上來,隻是那指甲都快刺掌心。
顧茗煙臉上還掛著淚珠,思緒萬千,卻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來。
好似一碗苦藥,解了,卻苦進了心裏。
“是我錯了。”偏生這還脆弱不堪的子卻先一步的繳械投降,任然是趴在莫三的肩膀上簌簌落下淚來,兩隻手臂稍稍收了些,聲音也跟著倉皇無措:“我方才還打了他一掌……我以為他不信我,不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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