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側過臉,“又大晚上安排你工作?他不知道你懷孕吧?告訴他,讓他別有事沒事使喚你。”
“不是工作,”又覺得跟工作有關,“也算工作吧。”
程澈笑了,“那到底是還是不是?”
章佳檸說:“他要調去省里了,想把我也調去。”
程澈站住了,章佳檸回頭。“我沒答應。”
他微張,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說:“你現在懷孕,是不太適合去省里。機會有的是,等生完孩子再,”
“程澈,”章佳檸鄭重地說:“懷孕不是我拒絕的原因,你想聽實話嗎?”
程澈點點頭。
轉,面對著整個村,說:“當初回來就是想著把家鄉建設好。現在,我還是這個想法。眼看著我預想的一步步實現,就像蓋房子,地基和主都蓋好了,最后封頂怎麼舍得放棄。”
程澈笑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章佳檸莞爾,“其實也沒那麼偉大,就是想把眼前的事做好,走一步,做好一步,踏踏實實的為大家謀福利,讓他們兜里的錢都鼓起來。”
程澈:“這還不偉大?什麼是偉大?”
“我做得真的微不足道。”章佳檸目希冀,“你看看如今的航空航天、國防科技、軍工裝備,還有站在國際會議上擲地有聲的中國聲音,那才是真的偉大。”
程澈摟上章佳檸的肩膀,“國家的眼里是星辰大海,但我們老百姓的眼里是幸福生活。你正在為我們的幸福生活斗,就是很牛的事。
不過,真不憾嗎?”
章佳檸問:“你說去省里工作?”
程澈點頭,“嗯,機會難得,又遇到賞識你的人。”
章佳檸挑眉笑道:“不對啊,放在以前,你可要酸一通的,怎麼今天還替我惋惜上了?”
程澈說:“你不是那種人,他也不是。以他的名利地位,但凡你貪圖一點,也早就沒我什麼事了。
所以,再懷疑就顯得神經了。”
章佳檸將頭靠在他肩上,什麼也沒說,但行卻勝過千言萬語。
程澈說:“在你事業上升期選擇跟我結婚,你的付出我心里都記著呢。
等以后真要有更好的發展機會,你甭擔心我,也不用擔心孩子,我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你,放手去干,天高任鳥飛。”
聽得出他說的都是真心話,挽上程澈的胳膊,“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某天,程澈接到刑警的電話,讓他去市刑警隊一趟。
臨走前,只告訴章佳檸去市里辦點事。
來到刑警隊,接待程澈的是負責陳孝志的張碩警。
“請坐。”張碩抬手示意。
程澈拉開椅子坐下,“張警找我什麼事?”
張碩說:“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核實一件事。”
程澈:“張警盡管問。”
張碩說:“你在保村海邊有個圍堰養場是嗎?”
程澈:“是。”
張碩問:“養的什麼?”
程澈:“海參。”
張碩問:“有幾個坑?”
程澈:“三個。”
張碩確定基本事實后,直切主題,“去年圍堰養場發生過什麼事嗎?”
程澈只思忖片刻,回:“發生過中毒的事,給我三個坑的海參都毒死了,那些可是直接就能銷售的品海參。不海參毒死了,我后期清理養基地也花了不,前前后后算下來,損失個幾百萬吧。”
張碩一直在記錄,又詢問:“你的損失有證明嗎?”
程澈:“你指什麼證明?發票還是人證?”
張碩:“最好都提供,人證證發票之類的,這樣也便于將證據隨著陳孝志的卷宗移到檢察院。”
一聽提及陳孝志,程澈反問:“你說這事跟陳孝志有關?”
張碩:“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是他做的。”
程澈擰眉,“張警,沒差錯吧?”
張碩說:“他的案復雜的,不涉及敲詐勒索,還有暴力放貸,我們從他手機里取證時發現,他通過一個在蕭州灣的微信好友吳某購買了大批量的敵敵畏,通過海上運輸到保,又以雇傭的形式,讓他將全部敵敵畏通過進水口倒你的海參養基地,目前吳某已歸案,也對他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聞言,程澈沉思幾秒,怪不得監控沒拍到,原來是通過海上靠近的養場。
但程澈有一件事不明白,問:“他的作案機是什麼?”
張碩說:“據陳孝志代,你跟他之間存在糾葛,你搶了他朋友。”
聽得程澈只皺眉,“不是,張警,他沒病吧,什麼我搶的,人家就沒看上過他,一直喜歡的我,他算哪蔥。”
張碩說:“這是他供述的,至于是不是真實想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我們找你來,主要是核實投毒的事,因為涉案金額巨大,領導也很重視。”
聽到投毒的人是陳孝志,程澈心口跟堵著塊大石頭似的憋悶。
他問:“張警,我現在能見見他嗎?”
張碩說:“不可以。”
從市里回來,程澈回到養場就一個人在刷車。
聞洪霄拎著桶出來,笑呵呵地跟在他旁邊,“呵呵……我也刷。”
程澈緒明顯低落,只說了句,“刷吧。”
他給車噴水,突然邊被塞了一塊大白兔糖。
“呵呵,吃,你吃。”
程澈斜過眼看他,“我不吃。”
“你吃,你吃。”聞洪霄不干,是讓他吃了。
程澈皺著眉,將大白兔含住,鼓著腮幫子說:“我他媽牙疼也得吃。”
聞洪霄卻看著他,說:“難過,吃糖,不難過。”
程澈聽明白了,但也因為明白,瞬間紅了眼。
你說一個智商就三四歲的都知道他難過,那個人卻要往他的生計里投毒。
他自認沒對不起陳孝志,在他最難的時候,是他主要幫忙的,結果就換來一個白眼狼。
聞洪霄歪著頭,看程澈眼圈紅了,手他頭,說:“不哭,不哭,有哥呢。”
按照年齡算,聞洪霄其實比程澈大幾天,小時候他喊過聞洪霄哥,后來悉了,就他大霄。
“媽的,”程澈笑罵了句,可笑著笑著還是沒忍住,趕背過用手背蹭眼角,“老子這輩子沒哭過,讓你給我干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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