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安靜，也在意料之中。

    因此破月並沒有氣惱，隻是笑道：“汝等境界尚低，如今不懂，也是正常，待他日明悟我佛家之真理，大道之玄妙後，自會明白我不遠無數裏來引渡汝等，是汝等多大的造化，與汝等多大的機緣。”

    分餘羨依舊閉目不，神淡然。

    其他人聽此，則或多或都有些神變化，或惱或怒，或冷笑。

    倒是雪脾氣暴躁，這一路忍了近千年，如今又見這禿子這般言語，仿佛好像他脅迫眾人背井離鄉的來此地，反而是他給自己等眾人施了多大的“恩德”一般的模樣，當場怒喝道：“那個要你引渡了！？不是你自己來強行帶走我們的！？要殺要剮你直說便是，看我們皺一個眉頭！？不要在這裏怪氣行不行！？”

    其餘人聽到這話，亦是目中泛出怒容，看向破月。

    而破月聽到這話，倒也不怒，隻是轉頭看向眾人，又看了看憤怒的雪，最終看了一眼分餘羨，輕歎道：“汝等如今不知，乃是你們慧不足，他日聆聽我佛講法，自開悟之，慧增長，可明緣法。”

    “就你慧足！”

    雪冷聲道：“那你自己修你自己的不就行了，擄我等作甚！？”

    破月淡淡道：“非是我來擄你們，實乃是你我與我佛有緣法，緣法之下，你等該當我西羅仙域，無極佛國，我隻是照緣法行事。”

    “嗬……嗬嗬嗬！”

    雪一時間也是氣笑了，看著眼前的禿子，真的想直接就破口大罵！

    其餘人聽此，亦是心中暗自惱怒，隻是礙於這禿子實力強大無比，本無法抵擋，自不敢放肆。

    這個禿子，搶人就搶人，偏說什麽緣法？

    若是緣法，那別人不要這緣法還不行了？

    可別人不要，你反而又塞，最後還強要說別人是自願的。

    真是虛偽可恨至極。

    而此刻，一隻閉目不的分餘羨，卻是忽然眉梢微微一抖，角出了一抹淡笑之。

    茫茫間，似有一道聯係，已然重新連接。

    而此連接雖然極淡，極輕，極弱，可有就是有！

    自己那本尊，果然還活著，並且修得更加強大了……

    而自己既是他，他既是自己，隻待聯係完全確立之後，一切便會徹底清晰，自己知道的，他會全部知道，他所經曆的，自己也會完全明白。

    “破月前輩。”

    餘羨終於睜開眼睛，看向了破月，平靜道：“當初我若執意不肯與你往西羅仙域，你是否會滅了地靈界？”

    破月目微微一，隨之麵容出笑容道：“當然不會，小友與我佛有緣，就算小友當日拒絕，早晚也必會我佛國，我又豈會因為小友拒絕，而滅地靈界？”

    “前輩真善人也。”

    餘羨點了點頭，開口淡笑道：“那我現在拒絕，不知前輩可以送我回去嗎？”

    “小友此言差矣。”

    破月卻是笑著道：“在地靈界時，小友既然不拒絕，那便已經證明了小友與我佛有緣，既是有緣，那小友總是要去一趟的，若是小友以後覺得不適我佛國，我當再送小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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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們呢？”

    餘羨道：“前輩為何還要帶著們？”

    破月淡笑道：“前番這娃已經問過了，你們皆是與我佛有緣，我自引渡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餘羨再次點了點頭，輕歎一聲，便看著前方無邊西羅仙域，似詢問一般的輕聲道：“這西羅仙域，前輩口中的佛國之，莫不都是前輩這種善人嗎？”

    破月一時倒是沒明白餘羨話裏的意思，隻是看著餘羨大概半息後，便淡淡道：“自然不可能皆是我這類善者，我佛道雖廣納善緣，不忍殺生，但我佛有低眉慈者，循循善，亦有怒目金剛，斬滅邪魔，你等了佛國後，我佛雖慈悲，你等卻也不能放肆。”

    “嗯，那到這，就滿了。”

    餘羨聽到這裏，再次輕輕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滿了？什麽滿了？”

    倒是破月見餘羨這話出口，一時平靜的麵容反而有些微皺眉頭。

    這個餘羨……

    當初自己那念頭傳來信息的時候，他就知道此人很是難纏，往往幾句話下來，就反而能將機鋒給反拋回來。

    就好像現在，他忽然說什麽滿了？

    若是自己不好奇，那倒也罷了，可偏偏，自己有些好奇！

    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他卻沒有多言，仿佛是故意如此，留一句話讓別人猜，頗有種種佛家玄機的妙意。

    此子……果真是與佛家有緣，果真是與佛家有緣！

    簡直有大緣法！

    這等機鋒之言，旁人當要參悟多年，或可明白幾分。

    可此子卻好似生來便有，張口即出，各種玄妙，無法言述！

    破月心中越發好奇的同時，便也越發喜悅，因為他越發明白，自己引渡餘羨，是對的！

    因此他開口笑道：“滿了就好，滿了就好！”

    餘羨一聽，亦是笑了起來，笑的很是開心。

    話說到這裏，他確實是想笑。

    因為他明白破月在說什麽，可破月，明顯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不過不明白他說什麽的，顯然不止破月一人。

    雪心直口快，此刻見兩人對話，雲裏霧裏的，忍不住道：“師傅，到底什麽滿了？”

    餘羨笑著道：“什麽滿了？自然是話滿了，你要知道，人這一生，話是說不滿的，可前輩這佛道，卻是把話說滿了，畢竟不管說什麽，他都能圓回來，可不是滿了？”

    “哦……是這樣啊。”

    雪眼中出一抹茫然之。

    其餘人也是一時疑，不明白餘羨什麽意思。

    卻是玲瓏驟然想到了什麽，麵容隨之出了一抹笑容，甚至忍不住也輕笑了起來。

    而破月那滿臉的笑意，則當場僵住。

    一個人，是不能把話說滿的，因為未來是未知的。

    那麽一個把話說滿的，各種地方都圓回來的人，會是什麽人？

    隻能是虛偽之人。

    所謂話說滿者，大話也。

    而說大話的人，連小孩子都會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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