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紀清苒的回答,擲地有聲。
陸霆淵要偏袒蘇依依,連帶著把蘇家的親戚也照顧個遍,那是他的事,無權干涉,也不想再和蘇依依爭什麼。
隨他去了。
可唯獨忍不了他縱容吳雙喜說抄襲。
他和好了六年,應該知道為了畢業論文都付出了什麼!
即便腰病復發,連站立都困難,每天只能靠椅出行,也沒有耽誤一天,日日夜夜泡在實驗室和圖書館里。
為了查一篇文獻,熬幾個通宵,眼睛都快熬瞎了。外語不好,很多專業單詞看不懂,是靠著翻譯件一句一句地啃,注釋寫滿幾大本。
因為低糖在實驗室暈倒,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醒來后第一個念頭不是救護車,而是強撐著爬起來,把實驗記錄補完。
的努力,陸霆淵不是不知道。
他也曾心疼,讓不要那麼拼。
就是那一點點心疼,讓始終不肯相信,他為了蘇依依,會變得面目全非。
的畢業論文里引用了上百篇參考文獻,蘇依依爸爸的論文只是其中一篇,他憑什麼就可以據此論斷,說抄襲?
是那種會抄襲的人嗎?
拼盡全力完的東西,就這麼被人輕描淡寫地踩在腳下,而他,要站在詆毀的那邊,和他們一起,把的努力貶低得一文不值!
“如果我有刀,我不止要刺向你,還要瞄準了你的心臟刺,恨恨地刺進去!”
紀清苒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陸霆淵瘋了,否則不可能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連殺了他的念頭都有了。
眼眶酸得厲害,淚水涌了上來。
咬牙關,不肯讓眼淚流下來。
哭有什麼用?
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而,連個為痛惜的親人都沒有!
的話,讓吳雙喜抓到了攻擊的把柄,指著,同仇敵愾道:“報警,把抓進去!這人這麼惡毒,快把抓進去!”
恨不能立刻讓付出慘痛代價!
陸霆淵沒有吭聲,他只是目沉沉地看著。
好一會兒,揮手讓吳雙喜出去:“我和單獨談談。”
吳雙喜點頭,又不放心地代:“那你小心點,這人瘋得很,說不定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你要是傷了,依依可要心疼壞了。”
陸霆淵答應了。
他便腳步輕松地離開,哼著勝券在握的小曲。
陸霆淵看著紀清苒。
脊背直,沒有回避他的視線,目狠厲地和他對視。
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男朋友,倒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陸霆淵不知道是不是被的態度氣笑了,語氣有些無奈地問:“真就這麼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紀清苒下繃,冷冰冰地答:“是。”
陸霆淵冷笑一聲,說:“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是要給我陪葬的。”
紀清苒不覺得和他就這個話題繼續爭論下去有什麼意義。
找他,原本就是想要弄清楚吳雙喜背后的靠山是不是他,現在再清楚不過,也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麼。
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了。
所以沒搭理他的話,而是轉就走。
陸霆淵卻不肯放過。
他扣住了的手腕,微微用力,把拽了回來。
也看到了眼角來不及回去的淚。
他一愣,扣著的力道不由得放輕幾分,下意識就要抬手給眼淚:“怎麼又哭了?”
他嗤笑一聲,很不理解地開口,“你朝我潑水,還想拿刀殺我,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倒先委屈上了?”
紀清苒死死咬著,不肯和他說話。
他按著的肩膀,強迫坐下。而他就站在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
“你之所以覺得委屈,不就是認為,舅舅的公司之所以能創辦起來,是依依從你那里了代碼麼?”
紀清苒抬頭看著他,目眥裂:“原來你知道。”
陸霆淵眉頭微微皺起,對的回答到不滿:“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顯然依依不可能那麼做。”
“如果就是了我的代碼呢?”
紀清苒不依不饒地說,“如果不是了我的代碼,那吳雙喜的公司又該怎麼解釋?就算蘇依依的爸爸留下了研究果又怎麼樣,吳雙喜看得懂代碼嗎?”
“還是那句話,你懷疑依依你的代碼,證據呢?”
紀清苒抿不語。
繞來繞去,他還是偏向蘇依依。
本不信。
陸霆淵繼續道:“你沒有證據,就不該隨便懷疑依依。一個小姑娘,可不了你這樣潑臟水。”
“那我呢?”紀清苒冷笑,“別忘了,剛剛你可是很認同地說,我抄襲了你恩師呢。所以我被你們潑臟水,就是活該嗎?”
陸霆淵不贊同地糾正的話:“我只是說,你參考了老師的研究果,并沒有說你抄襲。”
可惜,紀清苒不會被他的文字游戲蒙騙了。
瞪著他說:“吳雙喜說我抄襲的時候,你怎麼不跟他要證據?你附和他,不就是認同了我抄襲?”
陸霆淵挑了挑眉,知道這會兒鉆了牛角尖,不想再和糾結這個話題。
他遞給一張名片,輕描淡寫道:“李總那邊的合作,就讓給舅舅的公司了。回頭你去找我的助理,他會幫你留意合適的制造商。”
紀清苒不接。
合作是姜瑤談來的,憑什麼要讓?
是陸霆淵虧欠了和姜瑤,他做出來這麼一副施舍的模樣,是要惡心誰?
打掉了陸霆淵手里的名片,了眼睛,說:“不用你假惺惺。李總那邊,我們也不會讓。不就是各憑本事嗎?那就憑唄。”
陸霆淵的臉一點一點沉下去。
他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紀清苒這樣的態度,也太不識好歹了點。
“讓你不要再和李總接,是有原因的。他人品不行,尤其是年輕人,和他合作,只有吃虧的份,到時候……”
“真是謝謝你的用心良苦了。”
紀清苒打斷他的話。
現在是半個字都不想相信他了。
站起來想走。
可陸霆淵卻不想就這麼和不歡而散。
他擋住的路,手扣住的腰,帶著曖昧的意思。
“我是真為你好,你不謝我,還想殺了我,未免太絕了點。”
他了鼻子,語氣有點埋怨,“你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也不想想,誰才是我朋友,我跟誰更親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