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墨回過神來，拿起手機，見是陸君堯，條件反般直接掛斷。

可是很快，手機又響。

他盯著屏幕，仿佛通過電波看到小舅那張沉威嚴的臉。

心里恐懼的同時，又氣憤不服！

顧如意見他這般反應，瞥了眼他的手機：“這麼晚誰打的？”

定睛一看，眼眸生恨：“又是陸君堯！要不是他幫著顧傾城，助紂為，要不是有他撐腰，顧傾城不會這麼囂張，做了壞事還有陸君堯的保鏢幫頂罪，已經無法無天了。”

陳云墨攥著手機還沒想好接不接，但聽到顧如意連連控訴顧傾城，他又習慣兩邊搖擺起來。

“如意……傾城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本來就是你先害的，要不是你串通——”

“什麼我先害？我是為了誰？我還不是因為太喜歡你，喜歡到失去自我，無法自拔，我才會一時糊涂犯下錯誤。”

頂著婆娑淚眼，一副無辜害者的形象，振振有詞地辯駁。

“再說我跟道歉了啊，我都給下跪了！我還失去了我們的孩子，名聲盡毀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還不夠嗎？還要對我下手，就是要死我！還有陸君堯……對！同樣為男人，你看看他是怎麼維護自己人的，而你……你朝三暮四，背叛我，拋棄我，虧我那麼的你……到為了你不擇手段……”

顧如意換概念，重翻舊賬，把所有過錯都歸咎到陳云墨上。

當然，陳云墨也不冤枉，他倆之間本就是一個掌拍不響。

只是他對顧如意的本依然了解不夠。

聽顧如意說一切都是因為他，他到失去自我，不擇手段——他竟被功洗腦，也認為都是自己的錯。

而實際上，顧如意這種人跟顧家一樣，誰都不，只自己，只財富，只名利。

陳云墨不過是攀附名利的一塊墊腳石而已，可惜沒踩穩，重重摔了下來。

手機還在響，陳云墨看著眼前哭到肝腸寸斷的人，心無比自責，漸漸悔過起來。

“如意，是我對不起你……我這就跟我小舅說，讓他跟傾城別再針對你。”

說完這話，陳云墨盯著手機，暗暗鼓足勇氣，而后接通：“喂……小舅。”

那聲小舅喊得特別低聲，明顯底氣不足。

另一邊，陸君堯跟顧傾城等待已久，見陳云墨先是掛斷電話，后來又回避不接，他們還以為今晚打不通了。

沒想到陳云墨還是接了。

知道發火解決不了問題，陸君堯很冷靜，也沒責怪他為什麼掛電話，直接開門見山：“你還跟顧如意在一起？”

“……”陳云墨悶不吭聲，算是默認。

陸君堯怒火中燒，但頓了頓還是著脾氣，平靜理智地給他分析利害關系。

“上周末，顧如意跟孫尚驍試圖迷許落，警察當場抓現行，他們罪名立，難逃刑罰。顧如意是因為懷孕才被保釋出來，但這不代表上的罪名消失，你現在在幫一個階下囚，刑犯，懂嗎？”

“……”陳云墨吞咽了下，眼眸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還是不說話。

他原本接起來電，是想幫顧如意求個人，讓小舅跟傾城放一馬。

可現在聽了陸君堯的話，知道事真相，他又搖了，甚至越發后悔今天下午的沖——萬一顧如意又要他負責，怎麼辦？

他想到兩人最開始糾纏時，也是顧如意主的，而后兩人確定關系，直到后來訂婚。

若不是顧傾城突然回來，將一切攪得七八糟，他跟顧如意現在大概率已經結婚了。

現在他們本沒有關系了，顧如意也了孫尚驍的未婚妻，肚子里還懷著孫家的孩子，而他們今天下午稀里糊涂又發生關系……

陳云墨腦子嗡嗡的，越想越后怕。

一旁，顧如意見他遲遲不語，臉幾經變幻，也看出他心里在搖擺。

而好不容易把這個蠢男人洗腦功，為所用，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清醒過來。

顧如意心一急，跟奴仆似的朝著陳云墨爬過去，攬著他的脖頸依偎到他懷里，可憐兮兮地撒賣慘。

“云墨哥哥……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也拋下我不管，那我只有死路一條……我從小就是孤兒，被丟在福利院長大，去了顧家也只是被當顧傾城的替死鬼，好不容易遇到你，這世上只有你對我好……云墨哥哥……”

顧如意靠在他前，哪怕他手機沒開外音，這矯造作的撒也被電話另一邊的兩人聽見。

顧傾城的臉難以形容，真是比不小心吞了蒼蠅還惡心。

真佩服顧如意。

為了哄男人，利用男人，毫無尊嚴和下限。

有這本事，若用在正道上，還愁做什麼不功？

陸君堯同樣聽到這些話。

放著是他，當即一掌甩上去，有多遠滾多遠。

可陳云墨不是他。

陳云墨偏偏就喜歡這種被人崇拜、依賴的覺。

因為無論在父母名下，還是在陸家眼里，他都是一事無的劉阿斗，一直被看低。

尤其是這段時間，他被太多人打、訓斥、貶低甚至謾罵，人生可謂到達至暗時刻。

如今終于有個人把他當做依靠，當做唯一的救世主，他縱然知道不應該這樣，但又無法狠心拒絕。

所以，在經過一番天人之戰后，他還是臣服于眼前的溫鄉。

“小舅……如意確實有錯，可已經得到報應了，你們就不能得饒人且饒人嗎？”

“沒救了……”顧傾城聽到這話，氣得冷笑，都懶得再聽，搖搖頭靠回床榻。

陸君堯也被這大外甥氣得閉眼，咬牙，深呼吸。

“云墨，顧如意在利用你，你看不出嗎？孫家跟顧家都不要了，走投無路只能纏著你，別人避之唯恐不及，你還要上趕著去惹麻煩？”

陸君堯覺得陳家出這麼一個蠢貨，祖宗的棺材板都要不住了！

陳云墨沒被他說服，反問道：“既然你們都知道走投無路了，為什麼還要？難道一定要把死，你們才善罷甘休嗎？現在還懷著孩子，不管怎樣，孩子是無辜的，若是出事，一尸兩命，你們也忍心嗎？”

“小舅，你還是名醫，救死扶傷是你的職責，可你現在卻干著害人命的事，你還有良心嗎？還有傾城，我知道苦了，罪了，可如意也付出代價了，這些恩恩怨怨還不能平息嗎？”

顧傾城聽不下去，手一拉丈夫手臂，“掛了吧，他非要作死，你攔不住，尊重他的命運吧。”

放下助人結，尊重他人命運。

陸君堯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當即也徹底失，只在掛斷電話前又鄭重提醒道：“顧如意拿你當槍使，你心甘愿被利用，若出了什麼事，別又來求我，更別去陸家賣慘。”

他先把話說到位，免得到時候連累家中二老。

陳云墨說：“如意只是求我給一個落腳點，沒利用我什麼。相一場，還為我流掉一個孩子，我不想太過絕。”

陸君堯氣笑了，“嗯，陳爺終于了，有擔當了，倒也是件好事。”

陳云墨被這話辱得面紅耳赤，想反駁，可陸君堯已經率先掛斷了。

顧如意在他懷中，將兩邊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看著男人落下手機，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在他懷里跪坐起，又主去吻。

“云墨哥哥，我你……我一直都你，我跟孫尚驍在一起，只是跟你賭氣……云墨哥哥，你要我吧……你對我這麼好，我無以為報……”分外主，熱而溫。

沒有男人在面對人這般投懷送抱時，還能守住定力坐懷不的。

他遲疑片刻，再次被顧如意攻陷……

————

陸君堯在結束通話后，冷著臉把剛才的通話錄音調出來，原封不地發給陸丞琳。

時間太晚，那邊沒有回復。

但第二天一大早，陸君堯還沒醒，手機便鈴鈴作響。

怕吵醒懷里佳人，他反應極快地拿過手機按了靜音，撐開眼眸看向屏幕。

陸丞琳。

他回頭看了眼傾城，見沒醒，便輕手輕腳地起床離開臥室，到了客廳臺才接通。

“君堯，我才聽完你發的錄音，云墨昨晚沒回來，我打他電話他一直不接，你說現在該怎麼辦？”陸丞琳如今知道急了，來向弟弟求助。

陸君堯面無表，“不怎麼辦，他一心作死，神仙也拉不回來。”

“不行啊，君堯……顧如意那個禍害，會連累云墨的！”

“那我也沒辦法，早讓你們送他出國，你們不肯，現在來問我有什麼用。”陸君堯心煩意，加上沒睡好，說話語氣也沖，“我忙著，掛了。”

話落，都沒等那邊回應，他便掛斷電話。

時間還早，他又輕手輕腳回到臥室。

顧傾城等他上床，閉著眼鉆進他懷里，嘟噥了句：“是你姐打來的？”

“嗯。”

“哎……”只是嘆息了聲，什麼都沒說。

因為說什麼都沒用。

陸君堯本還想睡會兒，但心煩悶一時也睡不著了，再加上懷里抱著妻，清晨氣翻涌，難免心猿意馬。

顧傾城察覺到他的手開始不安分，眉心輕輕收，當即睜開眼看向他。

陸君堯也醒著，兩人眼眸對上，他立刻道歉：“對不起，你繼續睡吧……”

他默默地把手拿出來。

顧傾城知道他心不好。

安的話其實沒多大用，可能做點什麼發泄下，淤積的緒就能消散了。

于是把男人回的手重新拉回來，低聲嘟囔：“你想做就做吧……”

陸君堯眉眼失怔，瞧著明顯吃驚。

既然老婆都開口了，他當然不能當退堂鼓，不然傾城沒面子。

他微微一笑，俊臉靠攏，在上親了親，溫曖昧地道：“那我抱你去洗……”

顧傾城還沒回應，他已經起下床，隨即將拖到床邊，一個公主抱騰空。

顧傾城本能的雙手摟著他的脖頸，在與無奈之間，嘀咕道：“每當這個時候你只惦記著清潔衛生，不覺得掃興？”

“不掃興，你健康最重要。”

他是醫生，比誰都懂夫妻生活中清潔衛生的重要。

很多疾病，都是被男人帶去的。

不負責任的臭男人只顧著自己一時爽，卻不知老婆要承多。

顧傾城想著自己不用出力，反正都是他折騰，微微一笑也不再說什麼。

可是做完清潔，再次回到臥室，親親抱抱激綻放時，陸君堯又想到一個問題。

“你這兒是不是沒有小雨傘？”

顧傾城聽得一懵，“小雨傘？外面下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