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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蠱事》 第一百零一章 清溪水獸

嶺高險,林海深,云游霧繞,這里據向導老姜說,名字做爬窩子,已經屬于原始森林地帶,除了數采藥人,一般都很有人會來,即使是他,也只是聽老人說過,并未真正來過。山間本無路,盡是些野踩出來的小道。我們找了好久,這才找到一條通往底的通道。

這時候老姜突然提出來,說下面恐有蛇,不行,不能下去。

三叔蹲在路邊,看著一顆被砍出兩道白印子的小樹,回頭問為什麼不去?下面有蛇麼?不是吧,那些長蟲子,現在只怕是在冬眠,顧不上我們吧。

到底什麼緣由,只管說來。

老姜看著下面的深,雜草、蘚蕨和荊棘布滿了這個山,有小溪靜靜的流聲傳來,安謐得像天上的人間,他吞著口水,說他記起來了,爬窩子是個險地,他認識個朋友,他爹便是死在這里的。怎麼死的?萬蛇噬心,收尸的時候,只剩個骨頭架子了,好不兇險?老輩子人講過,這里住著神農爺爺,這些蛇,都是給神農爺爺守墓的呢,不能下去。

我們笑,神農是誰?所謂的炎黃子孫,他便是傳說中的炎帝,中國的太神,三皇五帝之一,幾千年前的人,據說曾在山東曲阜建都,世號神農,也是中國古代的醫學和農業之神。雖然聽說神農嘗百草,來過此,但若是牽強附會地說,神農墓便在這神農架中,我想曲阜人民肯定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三叔說別扯這些,再加一萬行不行?行就下去,不行你走,我們自己下去。

老姜吭吭哧哧考慮半天,答答地答應了。

我本來對這個老實的湖北漢子,還有一些敬意和好,但是立刻被他坐地起價的行為給磨滅得全無。順著小道往下走,一路陡峭,多收了錢的老姜便十分賣力,走在前面,拿著獵刀砍著雜草,幫我們清理出一條路來。那條土狗上躥下跳,也忙活得不亦樂乎。不過它并不敢靠近我,遠遠地看著我,避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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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蠻敏的,只不過不知道是因為朵朵,還是金蠶蠱。

或者兩者都有之。

其實走下這條路,看到路邊堆積的樹杈子和荊棘,便能夠很清楚地發現了最近有人也從這里下去過。這個發現很讓人興,但是卻也讓人心中的天平,在失和希中持續起伏,心中更加忐忑。老蕭他三叔是一個對中藥有著研究的人,所以一路下來,不斷地跟周林還有我們講解路邊一些植株的特,哪些可以做草藥,那些有用什麼用,不厭其煩,邊走邊說,講的很詳細。

遇到品貌佳的,他便收在囊中。

我這才知道,周林之所以跟過來,主要還是現在在帶他的師傅就是雜小道的三叔蕭應文。

足足花了大半個鐘頭,我們才來到了谷底,這里有一條小溪,我們在溪邊的鵝卵石灘上找到了一堆沒有余溫的篝火。了一下,怕是有幾天時間了。昨天又下了一些雨,漉漉地,更加找尋不得。除此之外,我們還找到了一些食的塑料袋包裝、方便面碎屑以及一只棉。周林問小舅應該來過這里吧?三叔點頭,說應該是,再找找,看看能不能夠有什麼發現。

于是我們四找尋,我沿著河邊的石子看,想著這一條三四米寬的小溪,有沒有跑到對岸去的印記。

過了十分鐘,老姜在二十米外的下游朝我們喊,讓我們過來看看。

我們連忙走過去,圍上去,只見到在溪邊的淺泥上面,有著幾只腳印,像是人的,但是要大一圈,有尖銳的爪子。我蹲下來,仔細地看著這腳印,試圖找尋一些蛛馬跡出來。然而也許是下雨的關系,眼睛里除了如一塊碧綠玻璃的小溪外,便都是些白的、青的鵝卵石,哪里有些什麼玩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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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也到搜尋,試圖找到自己老弟留下的標識記號。

還是周林眼睛尖,他從一溪邊的樹枝出一些灰發,然后拿到了我們面前的展示。我們聚攏在一起來,商談這是什麼東西的發?幾個人都傾向于是猴子之類的哺,畢竟神農架地區的猴子真不,比如金猴,便是瀕危。然而老姜卻莫名其妙地驚恐起來,他哆嗦著,說什麼金猴啊?這分明就是神農架的野人,一定是的。

神農架野人?這東西倒是鼎鼎有名,遠至2300多年前,著名詩人屈原便留下了《九歌·山鬼》一詩,對這東西進行了描述,建國以來的六十年中,至有400多人就曾親眼目睹過神農架野人,可是至今為止,卻沒有任何一個組織機構或者個人抓住過,喧囂塵上,卻始終沒有有力的證明,倒是給這個林區多了些奇幻、神以及引人勝的吸引力。

老姜這麼說,周林反而是興了,他說怕什麼怕?不是還好,若真是,便直接將它們捉了,到時候一曝,你們這兒就大大出名了,而且我們還能夠大賺一筆。老姜驚恐地看著周林,說你怎麼能夠這麼說?野人是什麼?是山林里的寵兒,山神爺爺的看門人,若是被你逮住了,那以后他哪里還有好日子過?

到時候,只怕還沒有出名,人就不知道死什麼樣了?只怕是骨頭渣滓都泛白了哦!

老姜一提到山神爺爺,我心中就是一跳:又一個山神爺爺?倘若是普通的山野怪,我倒也是不怕的,但是若這神農架野人,跟矮騾子一樣,又能迷人,又能夠驅蟲,那我不管別人,自己先退了。我便問起為何說野人是山神爺爺的看門人……你一會兒神農炎帝,一會兒山神爺爺,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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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說也是,錢已經加了一次,再也不能夠加第二次了,錢難掙,屎難吃,天下間哪有這樣的好事?

既然已經下到了谷底,老姜也是騎虎難下,只得嘮叨,說先講好,你們莫要罵人,心中要對這山里面的東西充滿敬意,別胡講話,免得怒了山神爺爺。我們見他這麼說,便給他一個臺階下,說好嘛,好嘛,哪個腦殼壞掉了,沒事罵別人的壞話?

老姜把土狗拉到了火堆前面,嗅了嗅,然后松開它,它便像一道黃的線,一路邊邊往上游的一個地方跑去。老姜便去追,說那狗曰的,定是有了發現,才跑得跟攆兔子一樣快,走,走,跟上。

我們就跟著跑,沿著溪水往剛才來的上游而去。

那狗一直跑到一個轉彎的盡頭,然后朝著一株傾倒的大樹狂吠。這株大樹主干足足有十幾米長,四人合抱寬,橫在小溪的兩端,樹干漆黑一片,讓人看不明白。倒是三叔跑上來了一,說是槐樹,老槐了,上百年,結果給雷劈中了,嗯,不久,應該在最近的一段時間。

他又聞了一會兒,說這是什麼味道?

他這麼一提醒,我立刻反應過來了,這邊的空氣里,有一種很濃重的臭味,是類的氣味,是尸臭味,熏人鼻子,直人胃中的食都要翻騰起來,想嘔吐。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一種想法而已,類似的味道,我不知道聞過了多,久了也就習慣了。

我們循著味道,翻上這顆大樹,還沒看到什麼,就聽到空中有聲音在喊:“艸,真晦氣!真晦氣!”

是虎皮貓大人這只鸚鵡在說話,它剛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這會兒卻又鉆了出來。

我們一聽這話,便知道定然不會有什麼好玩意,翻過樹干,往下一瞅,只見在離溪邊四五米的草叢中,平躺著兩的尸,一男一,全部都沒有頭,四肢的手掌和腳掌也全部都不見了,白花花的,肚皮,從脖子一直到下,被人為地剖開來,皮被剝去,模糊的人,以及空膛,里面的臟全部都不見了,前兩天有下雨,將這尸給浸泡得皮發白,一地的呈半凝固狀,像菜市場的豬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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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無頭尸上面,有著白花花的蛆蟲在翻滾。

冬天,依然有一團的蒼蠅在縈繞,不知道是從哪里鉆出來的,黑的尸蹩與蛆蟲爭食著,空中還有烏聒噪著,發出讓人喪氣的聲。而不遠的荊棘草叢中,發出細細索索的爬行聲,似乎是剛剛從這場饕餮盛宴中離去的食客發出。

呃——周林再也忍不住了,跪在了樹干上,朝下面大口大口地嘔吐著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食,這些食經過胃部超過六個小時的理,變得酸臭不堪,與那飄散過來的尸臭混合一起,尤為難聞。向導老姜再也忍不住了,滾落下樹去,手撐著樹干,與周林為一對難兄難弟,吐個暢快。

我、雜小道和他三叔三個人站在樹干上,有和緩的風,攜著尸臭吹來,面不改

這兩,是誰的尸

正疑問著,突然一直在樹干這端狂吠的土狗嗚咽了幾聲,然后我們聽到水花翻騰,急忙轉過去一看,只見那只土狗被一條近兩米多長的黑棕咬住了脖子,一下給拖了下溪水里去。

那怪,布滿粘,四肢短扁,近一米長的圓尾浪花,往下面一沉,渾濁的水便把它的影給淹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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