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
李貴妃聞言簡直是怒不可遏,抖著手指著趙恒道:“你不學無就算了,婚姻大事豈能容你兒戲?若取上一位家世顯赫,在朝中也有親族的妻子,于你下半生多有助力,這些你怎麽就不懂?”
李貴妃了口氣,繼續說:“我自問沒有那些歪心邪念,于你而言,只要你平安長大,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便是上佳。只是你今年已經十八歲,說話行事卻這樣不加思慮,讓我如何能夠放心!”
趙恒也有話要說:“母親,兒子已經是天家皇子,與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不可及的尊貴,何必還要削尖了腦袋往朝堂上鑽!妻子是要相伴一生之人,難道兒子就不能自己做主嗎?”
“你!哎!我和皇後已經擬定了幾家姑娘,你大可以在這中間去選。”
趙恒知道自己說不通母親,于是站起冷著臉道:“兒子不願就是不願!”
說罷就起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李貴妃怒道:“如今不管你願是不願!裴氏不去宗學已經是板上釘釘,這件事容不得你!”
趙恒腳下一滯,隨後又怒氣沖沖的快步離開。
正殿中,侍們小心的伺候著李貴妃,生怕的怒氣波及到自己。
李貴妃關于‘妻子’,‘家世’之類的言論聽得趙恒實在是心煩悶。
趙恒知道自己的脾,他對秧秧的也不是說已經到了非不娶的程度,只是他實在不認同李貴妃的觀點。
就像方才在正殿中所說的話,他現在遇到的所有孩中,他確實對秧秧最有好。
可日後若真是見哪個孩,讓他覺得是自己的真命天,那他也會不看家世的娶過門。
只是現在還是秧秧最好。
趙恒憋了一肚子的氣,出了正殿也沒回去休息,徑直去了東宮。
這次他是和太子一起議親,他想看看大哥到底是什麽想法,就算大哥平日裏做的一不差,可娶妻可是一輩子的事,大哥也會聽皇後娘娘的嗎?
他怒氣沖沖的走在去往東宮的甬道裏,東宮附近安靜,怕吵到太子讀書休息,衆人都輕著腳走路,但是今天卻不一樣,趙恒遠遠的就聽見了秧秧的笑聲。
這笑聲仿佛山間清泉,澆滅了趙恒心頭的一火。
想到進東宮就能見到秧秧,不自覺的,他的臉上也掛了笑。
“秧秧!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他進門便問道。
此時正是晚膳前,若是平時,裴宜該老老實實的坐在書房罪才是,但是太子給放假到了初十,眼下這假期也就剩一兩天了,裴宜更加珍惜。
昨天晚上的時候玉兒說自己會做滾燈,裴宜便纏著玉兒讓給自己做一個。
竹篾做骨,中間用銅相連,銅中心放上一小截蠟燭,做好之後糊上彩紙。
滾燈在地上翻滾,蠟燭也不會滅,更不會點燃彩紙,看上去分外新奇好看。
玉兒答應裴宜給做,金兒沒做過,就在一旁學著,今天晚上正好做好了,就在院子裏滾上一滾。
結果玉兒手拙,燈轉了一圈就不了,隨後就著了火,還是金兒眼疾手快從小廚房端了一盆水出來才澆滅。
到是金兒學著樣子做的,做的又好看又安全,小燈在院子裏翻滾,裴宜穿著鵝黃繡鞋的小腳踢來踢去的,甚是好看。
見趙恒過來,裴宜笑著解釋道:“玉兒教金兒做燈,結果徒弟做的比師傅的還好,也不知是徒弟太聰明,還是師傅太糊塗。”
說完又大笑起來,金兒在一旁也跟著笑,玉兒到是紅了臉,磕磕的解釋著。
裴宜的笑最是人,平日裏圓溜溜的杏眼,此時彎了起來,朱貝齒,當真是國天香。
趙恒走到裴宜邊撿起地上的小滾燈,并不在意上面被裴宜踩上的灰塵,端詳了一陣隨後開口道:“這小件是致,回頭我也做一個,等元宵節的時候咱們一起去玩。”
一說元宵節,裴宜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裹了上的鵝黃鬥篷,走到廊下坐下,委屈道:“你就是故意氣我,明知我去不燈會。”
趙恒趕上來陪著笑臉:“我的錯,是我說話不過腦子了,回頭我做倆滾燈算是給你賠罪。”
裴宜撇撇最,心想:莫說兩個滾燈,就算是十個,就算擺滿這東宮,這滾燈也不會有宣德門廣場上的大鰲山好看啊。
見不說話,趙恒疑道:“大哥不在宮中嗎?”
裴宜搖搖頭,指著書房低聲道:“你大哥是文曲星轉世,這時間不讀書還能幹嘛,你看那書房的窗戶還開著呢。”
趙恒順著裴宜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窗戶開了一角,書房燭火的正映在牆上,一閃一閃的。
趙恒更加疑,低聲問道:“大哥在宮中,你還敢這樣大聲玩鬧,不怕他出來說你啊。”
裴宜滿不在乎,低頭用腳尖擺弄著滾燈道:“他自知理虧,知道我因為他才去不元宵燈會,這點玩鬧聲,他自該著。”
這幾句話聽得趙恒心驚膽戰,恨不得上去捂住那張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小。
裴宜的話也不全是氣話,從小就頑皮不聽話,最會的就是試探別人的底線,揣測別人的心思。
小時候爹爹不讓出院門,就今日出院門一尺,明日出院門一丈,若是那日被母親批評了,掉幾個眼淚,爹爹看了心疼,那第二日就能直接去院外玩了。
在這東宮住著也是一樣,小心試探趙恂的底線,這幾日發現自己就算放肆玩鬧,趙恂也不曾出來呵斥過。
另外也細細想過,就算太子厭煩,他也不會親自出來呵斥他,最多是讓姜都知出來代為傳話,而姜都知最喜歡自己,也不會說什麽重話,想到此,便更肆無忌憚了。
得知大哥在屋,趙恒便起說道:“我去找大哥有話說,回頭再和你聊。”
裴宜點點頭,趙恒就走了。
趙恒剛進院子的時候,姜都知就已經和趙恂說過二大王來了。
趙恂還以為他只是來找裴宜玩鬧的,卻不曾想是來找自己的。
趙恒進了屋子,把自己上的鬥篷下遞給姜都知,隨後朝著趙恂一行禮:“大哥。”
趙恂點點頭,示意他在炭盆旁坐下:“我寫完這幾個字就過去。”
趙恒座後,好奇的在屋子裏打量著,裴宜住進東宮之前,他來這的次數實在不算多,平日裏他要是有什麽話要和大哥說,就在宗學裏說了。
他看著趙恂旁的窗戶開著一條隙,便問道:“大哥開著窗寫字,手不冷嗎?”
趙恂搖搖頭,讓姜都知把窗關上,隨後說道:“炭盆太熱,屋有些憋悶。”
趙恒沒在追問,心想大哥真是喜冷不喜熱,這炭盆還沒自己宮裏的暖,大哥居然還覺得熱。
片刻後,趙恂落筆,洗手後坐在炭盆對面,手烤著火。
趙恒見他的手微微有些發紅,便笑道:“大哥還說不冷,手都凍紅了。”
趙恂不著痕跡的藏了藏手,輕聲道:“還好,你有何事?”
科打諢了許久,趙恒都快忘了自己為什麽來這了,直到趙恂問了他才想起來。
他義憤填膺的把李貴妃的言論說給趙恂,指他能和自己站在同一邊,誰料趙恂聽完之後,輕飲了一口茶水道:“李貴妃所言,并無錯。”
趙恒不可置信道:“大哥,怎麽連你也……”
趙恂知道他年輕氣盛,看事非黑即白,于是耐心給他解釋道:“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貴妃所做之事,是為了你好,這你可知道?”
趙恒垂頭喪氣的點點頭,這他當然知道,就算自己總是和母親吵架,但是母親是絕對不會害自己的。
見他點頭,趙恂繼續道:“民間嫁娶尚要看中家世,何況你是皇子,你我皆是是天家子孫,由百姓供養,一舉一皆要為百姓表率,而你信口胡謅要娶乞丐之言,實在是荒唐。”
趙恒知道大哥說得對,但是他也沒應聲,他說的就是真心話,若是自己和乞丐兩相悅,那自己就是要娶。
趙恒擡頭道:“那單說秧秧去宗學讀書一事,嬢嬢和母親都不同意,秧秧家世并不差,們為何不願意呢。”
趙恂低垂眼簾,盯著盆中炭火,不敢去看趙恒的眼睛。
自從莊先生說自己對裴宜有開始,趙恂便開始想方設法的想讓這種覺消散,他也生怕被別人看出來。
趙恂知道他想讓裴宜去宗學上學,無非就是對裴宜有好,于是說道:
“恒兒,你可知皇家、外戚與高之間婚姻關系繁複錯雜。”
姜都知原本在屋低頭站著,聞言有些錯愕,走出屋外將廊下站著的侍全都趕到別去了。
屋趙恂繼續道:“‘遣妾一安社稷,不知何用將軍’,自古以來世人只說天家公主出塞和親,或者家嫁來權衡朝中關系,但你可知,你我二人的婚姻,于朝中員來說,遠比娶一位公主重要的多。”
趙恒點頭:“我朝駙馬不能如朝為,大哥說得這些我懂。”
趙恂冷靜道:“你既然懂,又怎會說起裴宜?”
作者有話說:
趙恂,你自己說說你開著窗戶看什麽呢,你這幾天看書真的看進去了嗎?謝在2023-01-25 21:58:46~2023-01-26 21:06: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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