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權和昌華郡主金敏行回門時, 安信侯府這邊表示,回完門直接住郡主府吧,不用往回趕了。
萬商笑說:“總要給老二一些時間, 他悉下郡主府的里里外外。”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詹權的新婚假還有幾日, 暫時不用去兵營。
若是等到他假期用完,再送昌華郡主回郡主府里住, 倒像是剛婚就鬧分居似的。
不如趁著還有假,一塊兒都住過去,這才說明小夫妻之間意綿綿、不負皇恩。
皇上待襄國公一家格外不同。
之前論功行賞時, 就特意挑了兩座相鄰的宅子賜下去,后來又親自空查看圖紙,命匠人仔細改建過——皇上對自己住的皇宮都沒這麼心——所以襄國公府和昌華郡主府的大花園是連在一起的。
小夫妻住在郡主府, 就相當于是住在了襄國公府。
哪怕是在后世, 新婚小夫妻住在岳家都不怎麼常見,何況是在這個時代! 定會有多多舌之人在背后嘲笑詹權當上門婿去了。
換作一般的岳母, 定會覺得誠惶誠恐, 好似了親家家里了不得的大恩。
襄國公夫人荀一默始終很淡定, 確實喜歡詹權的,但對著詹權依然是長輩對著小輩該有的尋常態度,或許更慈一些, 也更親切一點, 但絕對沒有把詹權高高地捧起來。
這樣事不驚的氣度是荀夫人在婚后慢慢養出來的。
已逝的襄國公之于荀夫人,不僅僅是丈夫,有時也像是可靠的兄長, 有時也像是寬和的父親。
他和世間的大多數男人不同。
那些男人別管在外頭有沒有本事, 哪怕在外頭只能是趴在別人腳底下當一條狗,回到家里, 也要當這個家的“君王”,甚至是“暴君”。
他們常對著家里的眷說什麼“頭發長見識短”、說“你一個人知道什麼”。
襄國公卻不是這樣。
當他看到新婚妻子在一些事上稍顯稚,他會稱贊的表現,肯定的付出,然后耐心而仔細地教導,讓漸漸長起來,變得越來越好。
一朵花開得好,它最應該謝的當然是它自己,是自己努力向下扎、向上生長;但另一方面也要謝雨……襄國公大約就在荀夫人的生命中充當過。
飯后,荀夫人笑著打趣說:“你們別守在我這兒了,快去逛逛園子,這會兒正是好時節呢,花花草草熱熱鬧鬧的,各都是好景致。”
小夫妻自己找地方恩去吧。
昌華郡主哈哈一笑,拉上詹權,快步跑了出去。
當著岳母的面被妻子攥住了手,詹權有些不好意思,都沒敢去看岳母的表,唯恐在眼中看到戲謔,只好低頭快速道別,乖乖跟著昌華郡主,被郡主領了出去。
荀夫人果然被這一幕逗樂了。
不過詹權不比詹木寶老實,當著長輩的面不敢造次,四下無人時就敢了。
路過一花架子,各的攀援的盛開的花滿了架子,遠遠瞧著就像是一堵厚實的花墻。
詹權和昌華郡主藏在花墻后面,一直順從郡主被乖乖牽著的詹權,忽然抬起手,就著牽手的姿勢,把的手遞到自己邊,然后人猝不及防地親了一口。
郡主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麼……” 詹權一臉無辜地瞧著郡主,知道郡主肯定不好意思說什麼親不親的。
我的郡主,既然你沒法說出我的罪名,那我必然是無辜的。
等到詹權銷假去了兵營,昌華郡主才有空整理婚禮時收到的各類賀禮。
在有一些人家,還未分家時,這類的賀禮多由長輩幫忙收著。
這并非是長輩專制,是因為收了賀禮需要日后找機會回禮,而回禮一般都是從公中出,既然如此那麼賀禮充公也顯得正常。
萬商卻沒這麼做,安信侯府經營有道公中富裕,不差這一點。
從詹木寶和江岳婚時就劃下了道道,賀禮什麼的都直接給小夫妻了。
不過查驗禮冊時,昌華郡主還是去萬商面前求了個嬤嬤來幫忙。
萬商懂的意思,直接把最得用最可靠的烏嬤嬤派過來了。
這樣一來,每當昌華郡主查驗一樣禮,是誰家送來的,價值多等,烏嬤嬤就順便在一旁解說:“這是府上的老關系了……當年先侯爺去世時他們就……后來他們也……侯爺初次上朝時,這家的老爺還……他們家的夫人是個雅致的人兒……” 再查驗一樣,烏嬤嬤又解說道:“這位是二爺去留山打仗時才絡起來的。”
再多的話就沒有了,這是詹權自己經營出來的關系,昌華郡主若有什麼不懂,只管去問詹權,也是增加他們夫妻的一種方式。
再或者,昌華郡主去請了詹權的親隨過來相問,這也是可以的。
主人往往用這種方式慢慢掌握男主人的生活圈子。
茍太監送了一對花好月圓的玉佩。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時人對于玉的好壞,主要是看,并不怎麼在意水頭。
這對花好月圓的玉佩,顯然是從同一塊原石上取下來的,放在一起特別相配。
帶了抹黃的地方被雕了月亮,那一抹紫里紅的帶則被雕了繁花,又有作為主的綠,價值顯然不低! 再看雕工……雕工不算特別出眾,應當不是名家作品,但也質樸可。
昌華郡主有些訝異:“府上竟與茍總管有?”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禮不低呢! 烏嬤嬤舉著這對玉佩看了一會兒:“好好收起來了吧,應當是茍總管親手雕的。”
昌華郡主越發詫異了。
烏嬤嬤心里轉過了許多的想法,卻不聲,上只說:“茍總管在外頭名聲不佳,但仔細想來,他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是嗎?安信侯府守孝的這幾年,多賴他照顧了。”
茍總管既然瞞著他和襄國公府的關系,那烏嬤嬤自然不能說破了。
昌華郡主笑道:“我爹生前常說,茍總管心里藏著一腔正義。
只是他的這腔正義與世人不同,世人便覺得他可惡了。
但誰又能說世人是對的呢?”假如被世家掌了天下,世家去推行什麼則閨訓,當大多數人都贊則閨訓,難道它們就是對的嗎? 烏嬤嬤笑著點頭:“襄國公果然慧眼如炬。”
昌華郡主又說:“既然是茍總管親手雕的,那平日就仔細收起來吧。
閑時編些漂亮的繩結和它們配上,哪天我與夫君一同宮赴宴,就把玉佩戴上。”
并不知道茍太監在暗中護過好幾回,還以為茍太監送禮這麼重,是看在了安信侯府的面子上。
昌華郡主也樂意為侯府維系住這份面子。
在詹木寶和詹權先后婚之后,詹木舒忽然為了很多人眼中的香饃饃。
不是詹木舒個人條件有多出眾——他在國子監里雖然不差,但不冒尖;他上還沒有像樣的功名;他父親已逝,家中做主的是哥哥,說不得未來分不到多財產。
但詹木舒有一個很大的優點——安信侯府家風好,長輩從來不為難小輩媳婦。
看江岳,娘家式微,論家世真有些配不上侯爺,結果太夫人為難了嗎?沒有!新婚不足半年,肚子里還沒消息,太夫人就把管家權放給了,徹底承認了長媳的地位。
再看昌華郡主,新婚后依然能住回自己家里,安信侯府竟然沒有半點意見! 許多疼兒、舍不得兒吃苦的人家就這樣瞄上了詹木舒。
仔細想想,詹木舒其實也不差。
雖然他學業不算出眾,但聽說他做學問認真,多給他一些時間,肯定能掙來功名;雖然他生父已逝,但他格開朗、為人謙和,品上人無可指摘,大不了方家里多陪些嫁妝,小夫妻一輩子吃吃喝喝不用愁了。
詹木舒本人住寄宿學校里,還不覺得怎麼樣,萬商這邊就熱鬧了。
面對眾人的暗示,萬商只說詹木舒年紀還小,先由著他全心全意籌備科舉,婚事以后再說。
這是萬商的大實話。
是真心覺得詹木舒年紀還不大,這兩年又是他科舉的關鍵期,不管怎麼樣,總要先把“秀才”的功名拿到手吧?最好再順利拿到“舉人”。
至于之后的進士,萬商知道此時的科舉有多難,倒也沒那麼魔鬼,非要詹木舒為進士、當了再議親。
但秀才肯定是要考到的,詹木舒腦子不笨,他的學習條件又那麼好,不需要他養家糊口,國子監里還有名師指點,拿不到秀才說不過去呢。
一部分人覺得萬商說得有道理,反正他們兒還不算大,還等得起,那就再等一等。
一部分人就覺得萬商這話是托詞,考慮到萬商還有個侄養在跟前,有些自以為聰明的就覺得萬商想把侄配給詹木舒——這倒也挑不出錯,有利于府里和睦嘛! 連宮里的皇后都知道了這事,找了個機會開萬商的玩笑,問想要給詹木舒找一個什麼樣的妻子。
萬商心說,為了詹木舒日后的仕途好,自然是要找文臣家里的姑娘。
畢竟他們一家子武勛,都是武勛的思維,沒有人能系統地教導詹木舒文臣們的那些彎彎繞繞。
但這話不適合在皇后面前講出來。
家里的孩子還沒什麼功名就開始算計仕途了?聽上去不像樣子。
萬商就說:“您忽然這麼一問,我還真說不出什麼的要求。
您是知道我這個人好相的,只要孩子好,我都喜歡。
不過非要說的話,我確實有個要求。
您看我家老大、老二就知道,我喜歡孩子們年紀大一點再婚。
所以我不會給老三找年紀太小的。”
絕不會等詹木舒十八/九時給他找個十三四的小姑娘,除非婚事能拖幾年。
皇后愣了一下。
詹木寶和詹權婚晚,不是被守孝耽誤的嗎? 看萬商的意思好像不覺得被耽誤,反倒是樂見其。
皇后追問道:“這事可有什麼說法?” 萬商說:“一方面呢,是因為年紀越小,越不,他們還擔不起組建一個家庭的責任,不如好好讀書、學學本事;另一方面,夫妻年紀太小,尤其是妻子年紀小,懷孕后容易難產。
我估著醫書里應當有類似的記載,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平日里卻不提這個。
反正據我的經驗,夫妻十八之后再婚,對孕育子嗣是最好的。”
考慮到近親婚不利子嗣也是萬商提出來的,皇后對萬商很信任,表立馬嚴肅起來:“我原以為十六七歲就已經丁了,這時婚不算早。
原來要等到十八嗎?” 萬商道:“不如請教一下眾位太醫?他們來辯一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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