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妍趕回來,瞧見賀斂在和自己父母說話。
男人雖然染了一泥,卻難掩骨氣里的驕肆,斜靠著木椅把手,修長的指尖淡描眉尾,聽到腳步聲,一對眸漫不經心的掃過來。
宋雪妍心頭一跳,悄然張。
金州坐落在華國北境,不是洋城這種小地方可比擬的,賀家是立在金州最中心豪門族,十余代更迭,延續了兩個世紀的的正統世家,
家族子弟遍布商政軍三界,黑白通吃。
常聽爸媽說,賀氏盤踞這麼多年,早就在金州形了經濟閉環,不論對外花了多錢,這些錢最終都會流回賀氏。
更別說賀斂出來單干,和沈家爺一起建立的鼎盛集團承接了不華國的安全要項,還有那駐扎在境外灰地帶的維和工會‘壁堡’。
所以,宋雪妍很慶幸。
堂堂的金州太子爺居然會喜歡姜郁的‘隨意涂’。
否則靠爺爺和段老爺子的,實難想象,自己這輩子還會有機會和賀斂面對面說話。
上次在洋城的小姐妹圈里說起,所有人都在羨慕。
宋雪妍很這種追捧。
靠著姜郁的畫,翻一躍,為賀斂口中最出的畫家。
名利雙收。
或許有一天,還可以把賀斂收囊中。
“雪妍,快過來坐。”
蘇尋英對招手。
宋雪妍這才回神,邁著拘謹的步子走過去坐下。
單單幾步路,賀斂就一直在盯著。
宋雪妍著指尖,愈發暗喜。
還故意手了一下旗袍的下擺。
賀斂懶散的收回眸。
一個養在深宅大院里,穿旗袍的端莊大小姐,居然能畫出如此離模仿自然的象風格畫作。
真是割裂。
這宋雪妍不會也是個瘋子吧。
一個瘋子一個傻子。
怪不得宋老爺子早早的被氣死了。
宋謙對賀斂很恭敬,將茶杯往前推了推,問及今日的來意。
除了來見雪妍,他想不出別的原因。
段景樾還惦記著姜郁的小臉兒,忙不迭把話接過來:“沒事,上次宋爺爺過世,我有事不開,深不妥,所以讓舅舅帶我來賠個禮。”
宋謙笑的有些僵。
有事,有什麼事。
在宛城里和一堆人搞?
段景樾自知尷尬,拿過茶杯剛要喝。
“景樾要和姜郁退婚。”
‘嘶——’
段景樾被燙的一哆嗦,錯愕的看著賀斂。
這個舅是怎麼回事?
看不出自己已經反悔了嗎?
就那個長相,姜郁是瘋子他也認了。
“舅?”
段景樾歪著頭,瘋狂眨眼示意。
但賀斂的脖子像是澆灌了水泥,本不看他。
宋雪妍微微怔住:“賀先生……只是為了這件事才來的嗎?”
賀斂睨過來,似是看穿了什麼,又淡然開口:“聽說宋小姐三個月后就要封筆了,作為你的畫迷,我深表憾。”
宋雪妍雙頰飛紅,意識到自己剛才冒昧了,但得到滿意的答案,不由得著手指,怯的低下頭。
就知道賀斂今天是為自己而來的。
他又對宋家夫婦道:“景樾是個混賬,配不上姜郁,我這次是代表他父母來的,二位沒異議的話,這門婚事就算了吧。”
口吻是習慣的通知。
又跋扈的像命令。
宋謙和蘇尋英對視一眼,倒是生出些驚喜。
不得退婚!
雪妍還得靠呢!
何況老爺子把宋家所有財產都給了姜郁,要是讓段景樾把人娶走,宋家三房兒就要喝西北風了。
也不知道那個瘋子把老爺子手寫的囑藏哪兒了。
“這樣啊。”
宋謙毫不難:“其實,賀先生不必這麼客氣。”他哀嘆一聲,“也是,阿郁的狀況,還是留在宋家,讓我們照顧比較好。”
段景樾急的火燒眉。
自己好歹算賀斂半個兒子了!
姜郁一個瘋子,還能找到更好的人選?
宋家這兩口子怎麼回事。
送上門的高枝不攀?
“沒事沒事。”
他還是替自己爭取了一下:“我不嫌棄。”
宋謙尬笑:“……”
上趕著娶瘋子。
這人多有點問題。
“景樾你有所不知。”蘇尋英適時接過話茬,“阿郁的媽媽是我公公的養,執意嫁了一個瘋子,導致姜郁神上也……”
“我知道!”段景樾大言不慚,“姜郁是個神病,但我不嫌棄!”
蘇尋英愣了愣。
段景樾拉了一下旁的人:“舅,我真不嫌棄!”
賀斂睨著他。
那對丹眸里刮起一陣凜冬的霜冷。
幾秒后,又恢復了無奈。
畢竟是自己給這個傻外甥戴了綠帽子。
“算了吧景樾。”
賀斂氣定神閑的站起:“強扭的瓜不甜。”
懵了的段景樾:“……”
甜不甜的,抱的人是你。
他哪兒知道!
宋家夫婦也趕起。
宋謙很客氣:“賀先生,都這個時間了,您不妨吃過飯再走吧。”
宋雪妍也滿眼期待的看著他。
但心里很難。
賀斂日理萬機,怕是會拒絕。
“好。”
哪知男人輕輕點頭。
宋雪妍轉憂為喜,蘇尋英見狀,很溫和的幫腔:“午飯還要準備一段時間,賀先生不嫌棄的話,讓雪妍帶您在宅子里轉轉?”
賀斂又頷首。
宋雪妍喜不自勝,卻被蘇尋英輕拽。
這才發現剛才打罵姜郁的時候,旗袍后擺沾了料,忙上傭去更換。
賀斂目送著,忽而說:“那我自己先逛逛?”
宋家夫婦哪里敢攔。
段景樾跟著他舅往后院走,正想質問他剛才為什麼要執意退婚時,卻見賀斂將一扭,往南面飛快的跑去!
“舅?!”
-
南院人煙稀,傭人們都很默契的遠離這里。
到了小木樓下,賀斂眉頭鎖。
看著掛在排水管上的姜郁。
他在正堂和宋家夫婦至聊了二十幾分鐘。
這傻子就一直掛著了?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弄清楚了姜郁的出行路線。
從排水管再到窗外的槐樹。
屬猴的傻子。
賀斂狠狠的沉了口氣。
他的千金貴居然被這種人糟踐了!
“姜郁!”
賀斂厲聲。
姜郁沒,背對著他的臉上滿是鎮定。
還真來了。
那正好。
就勢了。
本就小一個尺碼的擺被風吹拂而起。
這個角度。
賀斂的耳瞬間燒紅。
沒穿!
這個大傻子!!!
“舅!你在哪兒呢!”
段景樾的聲音由遠及近。
賀斂氣急,被悍匪圍剿時都沒這麼局促過!
他趕下西裝外套小跑過去,試了試,距離姜郁還有一小段距離,可恨他一米九二的高,這時卻派不上用場。
而且離得近,看的也清楚。
賀斂的手都在抖。
青筋在手背蜿蜒鼓起。
“舅?”
段景樾的聲音近的仿佛就在耳邊。
賀斂眼睛一瞄,在段景樾拐過來的瞬間,一把扯過旁邊的槐樹枝干,想利用繁茂的綠葉按住姜郁的擺。
或許是太著急,力氣用的不小。
啪的在姜郁的屁上。
“嗯……”
姜郁突然哼。
賀斂渾然一,整個人被刺激的紅溫了。
遭遇家暴,我從手術室裡出來,拿到了他給的名片。 從此,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是有律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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