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手疼,可是我更想我的爹娘了。”
說著眼里又蓄滿了淚水,小扁了扁,淚水滾滾而下,那雙大眼睛像是被沖刷了,顯得更加瑩潤。
天上飄起了小雪,往日最煩孩子哭的太子殿下此刻卻慌了一瞬,安道:“你別哭啊,你什麼名字?”
小丫頭了眼淚,“我青瑤。”
年干的夸了一句,“名字不錯。”
大概是有人說話,青瑤覺得心里好多了,側頭看向飄著的雪花,出一雙紅腫的手去接。
“天冷,你怎麼還用手去接雪。”年拿出手爐遞過去,“給。”
青瑤搖搖頭,聲道:“我燒火的時候燙傷了,這樣冰冰涼涼的就不疼了。”
小丫頭沒二兩的臉上此刻炭灰混了眼淚,顯得臟兮兮的,一雙眼卻顯得更加明亮溫潤。
陸承榆一時不知說什麼,別過頭悶悶道:“你爹娘若是疼你,又如何會把你送進宮。”
小丫頭黯然的垂下頭,陸承榆有一刻后悔方才出口的那句話,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來。
“我爹娘沒了,伯父伯娘說要攢錢給堂哥娶媳婦就把我賣進宮了,他們說在宮里只要乖巧聽話,就有好日子過。”
的聲音里已經有了哽咽,卻又拿袖子了一把眼睛。
陸承榆心口悶悶的,莫名的酸脹在口升起。
空中落下的雪花越來越大,青瑤茫然的抬頭看了眼天,頓時呀了一聲。
蹲得太久,站起來差點摔倒,好在及時抓住了年的胳膊,里焦急道:“我得回去了,一會兒晚了姑姑會罵人的。”
放開手往前走了幾步,驀地又回過頭來,眨著眼笑起來,“下回若是得閑我還在這兒,若是你得閑了記得來找我呀。”
顯然把年當了朋友,青瑤忽的又想起什麼,走回陸承榆邊,打開的小荷包從里面拿出一小塊冰糖塞進他手里。
“瞧你像是不開心的樣子,吃塊糖就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小姑娘不再遲疑頂著風雪快步跑走了。
陸承榆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便眼睜睜的看著小姑娘的影越來越淡,直到看不見。
他還未告訴用手接雪會生凍瘡,到時候會更疼。
不等他再想什麼,前面傳來福順的聲音:“太子殿下,殿下您在哪兒啊?”
陸承榆垂了眸,看向自己的手臂,腦中一閃而過那雙漉漉如小一般的眼睛,掌心里的糖像是這冰雪天唯一的暖意。
福順在園子里四張卻不見人,“殿下……”
心急如焚之下,卻見太子殿下竟然站在一顆大樹之下,旁邊是一座假山,站在樹下的年仿佛被保護起來,沒有沾染一一毫的風雪。
他怔了一下,心道這祖宗今日竟如此聽話。
福順快步走過去,把斗篷給陸承榆仔仔細細披上。
陸承榆垂眼,目從厚實的斗篷上過,薄抿。
福順沒看見,只低垂著頭道:“殿下,轎輦在園子外面候著了,皇上吩咐讓您現下去書房一趟。”
只一瞬,年面上便斂了緒,不等福順撐開油紙傘,他抬步走風雪之中,淡聲道:“走。”
*
青瑤跑回住,謹慎的四瞧了一遍,沒見著姑姑在找,便放下心來。
推門進了房,里面大通鋪的最里面睡著一個跟差不多大的小丫頭,青瑤看了眼沙趕走過去推醒。
“青杏,快醒醒,該去膳房燒火了。”
青杏著眼坐起來,看向青瑤道:“青瑤你沒歇一會兒嗎,這是跑哪兒去,肩上還有雪。”
青瑤拍了拍肩膀,不在意道:“沒去哪兒,咱們趕去膳房吧。”
忽的想起方才的年,這才驚覺那年姿頎長,長得也特別好看,比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只不過方才忘了問他在哪個宮里當值,又什麼名字。
青瑤與青杏相攜出了房門,便見著后廚管事茹秀姑姑,兩人便如老鼠見了貓一般要躲開,卻被眼尖的姑姑看見。
“青瑤,你們倆過來。”
兩人頓了一瞬,乖乖走過去,道:“茹秀姑姑。”
茹秀的目看向青瑤,日常板著的臉和了一瞬,“青瑤你的手給我瞧一眼。”
青瑤驚訝了一瞬,乖乖出手來,上面的水泡看著紅腫得厲害,瞧著比方才還嚇人。
“怎會如此嚴重!”茹秀蹙眉道。
青瑤道:“我沒事……”
話還未說完,邊青杏就氣憤道:“茹秀姑姑,都是紅芹姐姐吩咐的,讓青瑤燒了兩個時辰的火。”
膳房要負責三宮六院的膳食,從開灶起便一直離不得火,是以幾個灶臺一直著小宮和小太監燒火,斷然沒有只讓一個小宮燒火的,這明擺著就是欺負人。
但紅芹是后廚的老人,比們早來一年,青瑤也不敢不聽。
茹秀姑姑沒說話,只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瓷瓶,摳出一塊碧綠的膏藥抹勻在青瑤的手指上,“今日你就在屋里歇著。”
茹秀對著青瑤這雙眼,便對多了兩分憐惜。
青瑤只覺得手上涼的很舒服,只遲疑了一瞬便聽話點頭,“謝謝姑姑,那我就歇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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