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來不擔心唐納言。
他為人斂低調,唐家又有老爺子坐鎮,唐伯平也是個明角,絕不會有什麽風浪。
可沒想到,事也不是預料得那麽順利。
莊齊把臉過去,親了下他的,“那兩年你過得不好?”
“不能這麽說。”唐納言糾正,很嚴肅地說:“事實上,我沒有一天過得好。”
這幾年裏,他不知道多次了撂挑子的念頭,懶得提著神和這幫人來往周旋。
他次次都強迫自己忍下來,總是在黑暗的書房裏著煙,著裊裊升起的霧氣想,風浪會平息的,小齊也會回來的,夜不會總是這麽長,這麽冷,他也不會總是一個人的。
莊齊吸了兩下鼻子,“可憐。”
“怎麽也不問我,最後有沒有和這個姑娘發生什麽,這麽信得過我啊?”唐納言了下的頭說。
笑了下,“要真是有什麽事,你早就被收拾了,還用問嗎?”
唐納言抱著說:“腦瓜子轉這麽快。後天唐伯平要請你媽媽吃飯,你去坐坐嗎?”
“嗯?”莊齊突然把脖子豎起來,“為什麽呢?”
唐納言說:“說咱們倆的事。當然,你把老楊送去住院,這靜太出名了,不排除老頭兒已經聽到消息,也知道我們結了婚。”
莊齊沒有意見,“早晚都要說的,去吧。”
“你呢,就只管把姿態放高一點,一副我求著你結婚的樣子,以後他們也能收斂一點,知道了嗎?”
“非這樣不可嗎?”
“對,非這樣不可。”
“那行。”
周日中午,唐納言開車到了萬和,牽著莊齊進去。
雙方家長早就到了,四個人談得正高興。
連夏治功都著意打扮了一番,頭發是新染的,淺藍襯衫配著西,胡須也剃過了,看著氣勢就快要過唐伯平。
蔣潔把拉過來坐,“來那麽晚呢?”
莊齊喝了口水,驚,“路上有點堵,唐納言不敢開太快。”
“這個時間點就這樣。”夏治功接過話來說,“納言啊,你還總是自己開車啊?”
唐納言點頭,“周日嘛,又不是工作時間,就不麻煩司機了。”
夏治功說:“你這也太仔細了一點,事必躬親啊。”
唐伯平看了眼兒子,“他還年輕,凡事還是親力親為的好,等到了我們這把年紀,他就是想做也做不了,你說呢親家?”
這句親家喊到了夏治功的心坎上。
他連連點頭,“我這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那檢報告上,去年的指標比今年好,前年的指標比去年好,只能多保養了。”
唐納言笑了笑,湊過去問唐伯平說:“結婚的事你知道了?”
姜虞生聽後,咬著牙說:“我們最後一個知道,你的真是哪。”
他手裏掐了支煙,靠在椅背上沒說話,笑著看向對面的莊齊,坐在媽媽邊很乖,母倆低聲說著什麽,偶爾笑一下。
菜都上齊了,服務生關上房間門,唐伯平舉了下杯,“齊齊,過去多有虧欠的地方,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你多諒。”
沒想到他會說這些,莊齊有些吃驚,差點倒面前的杯子,端起來說:“不會,伯伯都是為我們好,我明白。”
唐伯平說:“都結婚了還伯伯啊?”
“爸爸。”莊齊紅著臉了一句。
唐伯平早有準備了,大聲哎了句,從後出個紅包來,“拿著。”
姜虞生笑著說:“這回真是爸爸了,看來早晚是我們家的人,所以才那麽有緣。”
莊齊接過紅包,了眼唐納言,“是啊。”
他神自若地坐著,角是篤定又散漫的笑容。
蔣潔問起婚禮,“你們打算在京裏結婚,還是有更中意的地方?”
唐納言說:“我無所謂,看小齊喜歡在哪裏,挑個好日子就是了。”
莊齊說:“就在這裏吧,朋友同事都在邊,去別也不方便。”
說到結婚,姜虞生的幹勁兒又來了,接下來有一陣子好忙的。高興地說:“那好,的細節我們再商量,先吃飯。”
唐伯平怪自作主張,“總是這樣武斷,你也不問問孩子一會兒是不是有事,能不能和你回家?”
姜虞生拿眼神去試唐納言。
唐納言還是靠在那兒,擺了下手說:“你不要盯著我看,我在家裏說不上話的,你問你兒媳婦。”
聽得蔣潔忍不住要笑。
這種話在家哄哄人就好,怎麽還拿到外面來說?
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留了。
姜虞生瞪了他一眼,真的去問莊齊:“齊齊啊,等下回家裏去坐坐,我們討論一下婚禮,好嗎?”
“好,我今天也沒什麽事。”莊齊說。
剛說完,就看見唐納言意味深長地看著。
唐納言在心裏嘆氣,還是乖順慣了,特意教了都教不會,把架子端起來,就是要跟著人家走。
從萬和出去,回大院的路上莊齊說:“他們要我們住下來怎麽辦?”
唐納言握著的手說:“不可能,到了點我們就走,沒那麽多話好講。”
“你現在都這麽不講面了嗎?”莊齊轉頭看著他,好奇地問。
他點頭,“早就是這樣了,從你走了以後。”
莊齊離開這個地方太久了。
偶然夢見,也只剩一個郁郁蔥蔥的廓。
但和印象裏差別并不大,只不過這些年姜虞生有空閑,把這些花草打理得更鮮活了。
微風吹著門前那兩株金枝槐,濃的綠葉湧壯闊的河流,排地往一個方向去。
莊齊進了門,坐在客廳裏討論了一陣婚事。
請大師算日子,準備幾套禮服,單位要請多人,擺多桌酒,姜虞生都問了一遍。
唐納言看莊齊都打哈欠了,及時制止說:“媽,剛吃完飯,我帶去樓上休息一下,一會兒下來聊。”
“那好吧,你們先去睡會兒。”
莊齊去看了看自己的房間,還是老樣子沒有過,的書都還有不在這裏。
又去了唐納言的臥室,這個鑽進來很多次的地方,也是一樣沒什麽變化。
莊齊走過去,看見床頭櫃上擺了一本書,是喜歡的那本《深歌集》。
拿起來,打開書頁翻了翻,那片寫著心事的楓葉還在,大概被唐納言用特殊方法理過了,它已經被做了一個致的書簽。
但上面的字跡仍清晰可見。
「不要哥哥憐憫我,要哥哥非常我。
最好,也不要他像妹妹一樣地。」
「哥哥很你,不只像妹妹一樣。
沒能讓你覺到,是我的錯。」
這是他們的最開始。
莊齊看著看著就笑起來。
再翻了一面。
後頭又多了一行小字,不知道什麽時候寫上去的。
「心堅否?齊眉相守,願得從今後。」
“來喝水。”唐納言從門口進來,溫地說:“說了那麽久話,不嗎?”
莊齊點頭,把書簽收進詩集裏,“來了。”
(正文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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