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漁家換了干爽服,錢蓓和觀小曲好人做到底,陪著李黎去看房,托船老大給蘇昊捎了一句口信,就匆匆離開。
今晚,臨海漁人家中這一頓漁家菜,盛味,剛從海里撈來的小網海鮮,趁著鮮味端上桌來,可滿足了蘇昊一人的食。
四個客人,臨時有事走了兩個,高梅梅手指傷,傷口沒有愈合之前,老中醫說是沾不得海腥味,蘇昊一人獨海鮮大餐,還耐不住寂寞撥了錢蓓手機,就跟食家一樣給哥們介紹今晚菜,可勁兒嘚瑟了。
“今天的約會有點小憾,你們都走了,哥們,我吃這魚甭提有多鮮了……”
“行了,猴子你就別嘚瑟了,我這兒忙著呢。”
掐斷通話,錢蓓等一行四人剛剛從車上下來,一看,居然又回到了臥龍度假村以東的四a級旅游景區。
景區周邊屋舍人家,農村宅基地里新建的排屋不,那小伙引領眾人穿過那片新房子,在山腳那頭,才停下腳步,抬手指了指土路一側、圍著半人高的土墻的一農家院:“到了,就是這里。”
咿呀——!
扣著銅鎖拉環的兩扇木板門,風吹雨打,掉漆斑駁,推門進去,遍地雜草的土院落,只在中間墊著一排兒石板,上面長滿青苔,站上去還得小心打,穿過天院子,三間木架結構的老房子,中間堂屋正房,兩側耳室偏房,斜對面還有簡易棚子,像是養過家畜,還有些豬糞的味兒殘留著。
“這土院落里的老房子有些年份了。”錢蓓仰頭,看看屋頂瓦,“多久沒讓檢修瓦片的老師傅上屋頂拾綴拾綴了?屋頂碎了幾塊瓦,遇上下雨天,屋子里一準雨。”
“老房子嘛,難免的。”小伙赧,趕讓客進屋,四下里參觀。
堂屋里擺設左右對稱,方桌兩側太師椅,石板地面,鏤花窗子,老舊木門六扇,上半扇鏤花,狹長的門板兒裝在槽里,往上一頂,似乎能輕易卸下來,木結構的老房子多柱子,逢這潤多雨之季,柱礎潤,木頭發脹,推門時嘎吱的響聲,聽得人牙發酸。
“屋子里都是紅木家?!”只不過陳舊了些,漆剝落,破損了幾,瞧著極不起眼,李黎卻對這些老件很興趣,尤其是那口大柜,以前的工藝讓它顯得很沉,看著笨重古樸,卻深深吸住的目。
“這里一到夏秋季,臺風就特別多,老房子住著不安全。”觀小曲饒有興味地參觀著,與李黎一樣,城子里來的見慣了鋼筋混凝土的建筑,鮮見到這樣的鄉村老房子,圖了一時新鮮,卻不得不考慮實際問題:“依我看,這房子想要住人,還得砸錢徹底翻修。”
“不行,還是別租了,三十年哪,這房子讓一個城里來的單子獨住,這哪行?”悄悄拽住李黎的角,錢蓓一個勁地沖搖頭,告誡慎重,務必三思而后行。
“怎麼就不能住人了?”小伙急了,“我都住這兒二十多年了,沒病沒災的,別看老房子不起眼,這可是塊福地!”
李黎不吭聲,表淡淡的,在正房耳室兜轉幾圈,重又站到院子里看了看,忽又轉到屋子后面,那里鑿了口井,栽了一叢竹子,再看地的位置,恰好在風景區南面的出必經之,院外不嫌冷清,與前面新建的排屋相去不遠,不缺照應。
“蓓蓓,”路上彼此都攀談悉了一番,李黎也不與人客氣,拿定了主意就讓人幫忙張羅起來,“這里好的,你能不能幫我找個穩妥的地方,也好簽一份房屋租賃合同。”
“你真的要……”一看對方的神態,那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錢蓓知道勸不住人家,只得點頭,“那行,我幫你聯系個人吧。”找個律師簽下合同最穩妥不過,這會兒能想到的最佳人選,居然是吳大佬的妻,“一枝花”秦楚秦大律師。
夜里接到擾電話,一聽居然又是那個包打聽,秦楚頭皮都麻了一下,想都沒想就要掛斷電話,錢蓓先下手為強:“楚楚!”這一聲喚,秦楚渾寒直豎:“你、你你你……你又想做什麼?”
“楚楚,幫個忙唄。”鬼馬點子出籠,錢蓓只說了幾句,旁敲側擊的,倒是讓秦大律師聽出來了:被個捉探捉拿過把柄,想要人乖乖的守口如瓶,讓和老公風平浪靜的過日子,這忙不幫也得幫,只有幫一回人家,這事才算兩清。
“……好吧,你們來我的律師事務所。”秦楚咬牙切齒的,報上了事務所的地址,啪嗒掛了電話。
“了?那咱們趕過去。”唯恐夜長夢多,小伙心急火燎地催。
“你真打算住這房子?長住?”觀小曲默不作聲了半晌,這會兒也忍不住開了口。
“你們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李黎沒有坦誠相告:是建筑裝飾設計師,看到這老房子,設計靈突然涌上心頭,一想到這一回可以完全照著自己的意念,去改造這里,心里是開心的,就像小孩拿到了泥的粘土原料,腦海中話的城堡就要在自己的手底下一點點被塑造出來,該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
“可……”話還沒出口,手機鈴聲突兀響起,觀小曲驚訝:誰會打他這部手機?來臥龍度假村前,剛換的手機,只有梁鑫知道這號碼,難道是……
“我先接個電話。”觀小曲疾步走到角落,獨自接聽手機:“喂?鑫哥?”
“老弟,是我。”手機那頭傳來的渾厚男聲,聽來耳,卻并非梁鑫的聲音,觀小曲一怔:“玄遠?怎麼是你?”
“你今天是不是在抖音上傳視頻了?”手機那頭的人,找他像是有什麼急事,“被你認出來了,還在我微博下面打聽你這是在哪里,好幾個月沒有你的消息,大家都擔心你。”
“我能有幾個。”觀小曲自我調侃,心里卻一暖。
“你小子什麼時候換了手機號,也不跟人聯系?我翻看視頻才找到線索,通過假日游活的方客服,找到那戶農家夫婦的聯系方式,再通過他們,問到報名出游的那個蘇昊的人的手機,從他那里,才打聽到你的新手機號。”
大費周折,幸虧四人今日出游時怕走散,彼此留了手機號,才讓觀小曲同公司的這位師哥好不容易聯系上他。
“玄遠,找我什麼事?”他問。
對方卻反問:“你還能聯系上梁鑫?”
“鑫哥?他出什麼事了嗎?我一直聯系不上他。”他的心一下子揪起。
“你現在在哪兒?”玄遠又反問。
“鑫哥讓我參加了一檔大型戶外真人秀節目……”他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形攝制?!”玄遠語氣怪怪的,“燈,道,劇組人員,你到現在一個都沒看到?”
“不不,”觀小曲忙說,“我找到另外一個固定嘉賓,還與結盟隊友了。”
“哪個藝人?”玄遠追問。
他遲疑了一下:“好像是素人……”
“素人當固定嘉賓?”手機里傳來玄遠的嘆氣聲,“老弟,你什麼都好,有拼勁有干勁,心思單純很容易相信別人,你呀,就是筋!”
真人秀節目攝制?沒有燈師,夜里怎麼錄節目?
其實,觀小曲不是沒有懷疑過,只不過,他對梁鑫的依賴,宛如親人之間的相模式,使得他不斷地說服自己,要相信鑫哥!
“你到底……想說什麼?”此刻,他的心里也開始不踏實了。
“不論你現在在哪,在做什麼,趕回來!”手機那頭,玄遠不容置疑地催促,“盡快回公司來,回來你就知道出什麼事了。”
說完,不等人追問下去,玄遠就掐斷了通話,再打過去,他也不接。
看樣子,勢必要回去一趟了。
“隊友——”觀小曲走回來,當著錢蓓的面,道別:“我有急事,得先離開,律師事務所那邊,你們自己去吧。”
“怎麼了?”錢蓓不由的關切,“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師兄這麼著急找他,手機里又不肯直接告訴他出了什麼事,讓人心里越發不安,他等不及要回去看個究竟:“但我必須回去了。”
只是回去之前,他還想問一問:“隊友,我幫你渡過難關了對嗎?”
“對!”錢蓓用力點頭,“這回多虧了你的幫忙。”
“那麼……”他想要親口告訴自己:“這次,我這個當人的,算不算保功?”
“算!”人都親自披掛上陣,幫贏下四局兩勝的戰績,錢蓓心中激,更用力地點頭:“當然算了!”
“那就好!”無論如何,隊友都親口承認:他的任務完了!這下,他可以放心地回去了:“那我走了,你……保重。”話落,他轉就走。
保重?他不就是回喬大爺家麼,怎麼說得像是兩人永遠也見不著面了似的?
“哎你……”這家伙,走得那麼急,還沒問明白是怎麼回事,人就走遠了。
錢蓓呆呆站在原,看著他背影消失的方向,心中竟有幾分不舍。
盛夏夜裏暴雨如注,閃電撕扯開層層烏雲,悶雷緊隨其後,轟隆作響。帝都油畫院,中世紀教堂風格的玻璃彩色花窗氤氳出內裏的通明燈火,《零度》今晚要在這裏舉辦一場紀念創刊十周年的時尚慈善晚宴。宴前有一場談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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