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郭嘉獻策，五家伐袁

一蛇吞象，亦作“蛇吞象”，出自《山海經·海南經》，曰：“蛇食象，三歲而出其骨。”

一般乃是意指人心不足，貪得無厭。

在曹看來，劉備要是真有這個打算，那還真就是癡心妄想！

須知袁勢大，佔據天下富庶之地，兵馬衆多。

與之相比，劉備即便佔據了沛國，也只是一條小蛇，想要把袁吞下來，完全不現實。

因而曹想了想，便皺眉道：

“劉備軍如何敢有此願？”

荀彧在一旁亦是沉聲道：

“奉孝此言屬實有些駭人聽聞，今袁雖稱帝，四面皆敵，然則其勢我軍尚有忌憚，劉備軍力不足，如何能吞得下這偌大勢力！”

眼見二人如此，郭嘉正道：

“在下敢言此，並非空來風。”

“如今袁雖然勢大，可未必不能謀也！”

“正如文若兄所言，袁現在已四面皆敵。”

“首先我軍尊天子，袁篡逆，我軍必要圖之！”

“其次孫策在江東勢起，早已不甘人下，與袁之間必有一戰。”

“再次，呂布如今與袁惡，勢同水火，自不能容！”

“另外海西還有一個陳瑀也與袁有怨。”

“劉備軍雖無力，可我等卻有其力。”

“料想袁雖然勢大，卻難擋住四面進攻！”

“換而言之，劉備無需擊敗袁，只需考慮如何從戰之中奪取袁基業即可！”

曹聽到此，眼睛一瞇道：

“奉孝言此，莫非是說，劉備圖袁，並非想用己力，而是想要借用我等之力！”

“正是如此！”

郭嘉點了點頭，對曹道：

“劉備軍不僅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

“在下之所以能推出對方目的，還是要從劉備謀奪沛國這一戰說起！”

“敢問主公，可能看出敵軍此戰奪取沛國的目的何在？”

老曹一聽這話，自是口而出道：

“既是奪取沛國，那目的自當在沛國之上！”

可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奪取沛國是很明顯的目的，可對方的作遠沒有這麼簡單。

思慮了一會兒，他猛然擡頭道：

“敵軍的目的，在於呂布？”

“正如主公此言！”

郭嘉見老曹醒悟，即點頭道：

“準確來說，敵軍的目的是在用呂布擋在前，趁機奪取沛國！”

“沛國只是其取之地，而呂布纔是算計的關鍵！”

“可劉備軍如此，又能有何好？”

荀彧再度開口問道：

“多此一舉，即惹了袁，又惹了呂布，其利何在？”

“文若兄此言差矣，敵軍如此，可謂好極多啊！”

郭嘉搖了搖頭，解釋道；

“其一，劉備若不爲此事，他若取沛國，必被袁所惡。”

“可現在有呂布擋在前方，袁自要遷怒呂布！”

“劉備可藉機在後面慢慢發展自實力！”

“其二，此舉看似既惡袁，又惡呂布，實則是讓劉備軍獲取了主，坐看兩家爭鬥，若呂布獲利，則取其利，若袁獲利，則攻袁！”

“也是陳宮善謀，看出了敵軍有所謀劃，不然現在呂布恐怕要面對兩家威脅！”

“其三，此舉既讓劉備得了一基之地，又讓劉備於外。”

“眼下袁要面對我軍、孫策、呂布、陳瑀四家兵馬，不會注意到劉備這點家底！”

“可以說，是這一遭，劉備就有了謀奪袁之力，袁卻並未警覺。”

“現在袁要攻擊也是攻擊我等，劉備自可從中取利。”

“同樣，若是我等攻擊袁，劉備也可以從旁策應，讓我等爲他擋住袁兵馬，他從其中謀取利益，不斷壯大自實力。”

說到這裡，他看向荀彧：

“如此一舉，便讓劉備置於後，我等在前出力，他自在後面謀劃，如何可稱之無利？”

荀彧聞言，自是言語一滯，他倒是沒往深去想。

而老曹聽到這裡，已是眉頭皺道：

“好個劉玄德，虧我以他仁義，尚且敬他三分，不想竟會行此下作之舉！”

在他看來，劉備這一招可謂險至極，把自己藏在別家獲利，完全沒有往日的風範！

可郭嘉聞之，便是一臉嚴肅道：

“主公須知，劉備此人，仁義爲表，梟雄爲裡！”

“他以仁義對人，乃因麾下未有善使謀詭計之人，絕非此人甘於如此！”

“如今得了謀士獻策，爲圖大事，自然聽之任之，便是苛責也無用！”

“當前之要，在於敵軍此謀厲害，又是謀，我軍當尋一法制之。”

“不然一旦劉備功崛起，則遠超袁之患！”

在他看來，現在這個形式，對他們來說不可謂不壞。

因爲秦瑱這個策略，不是單純的謀，而是在依照大勢而。

面對這種局面，劉備崛起，已定局！

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快想個辦法，制劉備發展速度！

在他視線中，只見老曹臉晴不定，足足沉默了許久，方纔瞇眼道：

“吾出兵沛國，不知二位以爲如何？”

他想著，眼下要解決劉備之患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出兵沛國，先把劉備給打掉！

但他一說這話，荀彧便直接拱手道：

“主公不可，此舉斷然不可！”

“當今天下，袁乃國賊，劉備又未謀反，我軍如何攻之？”

“若陡然進攻劉備，我軍便將失天下之！”

郭嘉亦是搖頭接口道：

“要是能攻擊劉備，在下又何必勸主公重視！”

“現在劉備乃是主公親表豫州牧，又是鎮東將軍，即便奪取沛國、汝南等地，也是合合理！”

“在加上現在袁稱帝，劉備此舉，乃是爲國討賊。”

“主公若伐劉備，天下人當如何看待我軍？”

“就因爲討伐不得劉備，在下方纔會言說要制其勢！”

他說著，心中自是再度暗歎，這就是此計的厲害。

即便你知道劉備軍有這種謀劃，你也沒辦法劉備軍。

因爲老曹扛著天下大旗，第一敵人必是袁！

不先打袁，就是zheng治不正確！

一旦不正確了，曹扛旗的正統地位便會損！

天下人怎麼看都是其次，朝廷你也說不過去，更別說北方袁紹早有立新帝之心。

完全可以拿著這件事做文章，讓老曹陷羣攻之中。

而且，你現在即便攻擊劉備，也未必能將劉備擊敗，大不了人家換個地方再次起兵。

正是腳不怕穿鞋的，劉備軍就不怕被打！

面對二人的接連勸阻，老曹就很難了：

“若是如此，我軍又當如何制之？”

“現在劉備已在袁後方，我軍一，袁定要以我軍爲先，劉備自可從中謀劃。”

“我軍若不，劉備也可再借他人之力壯大，如此形勢，如之奈何？”

一時間，他突然懷念起迎天子之前了。

那個時候想打誰就打誰。

現在反倒束手束腳，連劉備都打不得，著實憋屈得。

不過老曹這話，顯然激起了郭嘉的勝負，當一聽便道：

“主公此言，在下並不贊同，如今劉備勢起，雖然無法可止！”

“但我軍未必無法可制！”

聽得郭嘉此言，老曹頓時眼睛一亮道：

“奉孝莫非有辦法應對此事？”

荀彧自也看向了郭嘉，想看看郭嘉準備怎麼和秦瑱掰腕子。

迎著二人目，郭嘉沉了一會，整理著自己思緒道：

“要想應對劉備謀劃，我軍便要著眼於敵軍的弱點！”

“依在下之間，劉備軍此策雖好，卻有一個最大的限制，即是劉備軍實力不夠！”

他揹著手邁步而出，上給二人分析道：

“我料敵軍如此謀劃，是不斷借我三家之力，蠶食袁基。”

“然則劉備兵馬本就不過萬餘，如今雖有沛國之地，可要吞下袁軍還是不夠。”

“他們需要時間，不斷壯大自實力！”

“那咱們便從這時間下手，讓劉備沒有足夠時間壯大！”

說到這裡，郭嘉轉過來對曹道：

“故我軍要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敗袁！”

“並且奪取袁的大部分土地。”

“如此，劉備即便能從中獲利，取得些許土地，他也守不住！”

“到了那時，沒了袁這個國賊牽制，我軍便可趁機進攻劉備。”

“這般行事，或可解劉備之患！”

曹聽著郭嘉這話，不由暗自點頭。

郭嘉這話說得在理，劉備即便有圖謀，可實力是傷。

只要他們打的快一些，劉備就算得了土地，也不是他們對手。

而沒了袁，他也可以趁勢進攻劉備！

到了那個時候，在絕對的實力碾面前，劉備多半也難有應對之策！

念及此，他須一笑道：

“奉孝此言可也，如此可讓劉備圖謀一空！”

而荀彧在一旁聽此，自是須皺眉道：

“可袁勢大，兵馬衆多，如何敗之？”

他一說完，郭嘉便自信一笑道：

“若圖他人，我軍未必有能，可圖袁，卻是易如反掌！”

“當今袁四面皆敵，能維持其勢，在於各方難以協同，故主公可以上表天子，以天子詔令劉備、呂布、孫策、陳瑀等共伐袁！”

“可使這四家進攻九江之地，我軍自從許昌出兵，進攻汝南之地！”

“如此，袁頃刻便會陷首尾難以兼顧之境，便他兵馬衆多，也難敵我五方兵馬。”

“而且我軍行此計，劉備以仁義爲名，必須也要兵！”

“他南下要想再借他人之力，便只有兩個途徑，一者與那三家取淮南，二者與我軍取汝南。”

“若他取淮南，便要先謀三家，便算他能謀取淮南，袁見淮南被破，必要回軍牽制，我軍可趁勢敗之。”

“若他謀取汝南，我軍便可先按兵不。”

“他兵馬不過三萬，可之兵至多兩萬，我軍若不，他也不能！”

“我軍自可靜待形勢變化，若有敗袁之機，便一舉敗之！”

“劉備軍便是能從中取些小利，亦不足爲患！”

說到這裡，郭嘉便是昂首回道：

“行此一計，自可先敗袁，再攻劉備，解去敵軍之患！”

他話音一落，老曹便大笑起道：

“奉孝真乃吾之奇佐，有此謀劃，吾何憂也！”

他最怕的就是郭嘉沒辦法對付秦瑱。

可現在看來，郭嘉未必就不能和其一較高下。

眼下他有兵馬，有天子，有謀士，你劉備拿什麼和我玩？

即便秦瑱再能，也未必能改變這等實力差距。

故而一時間老曹心中憂鬱自是一掃而空。

而荀彧見得此狀，自是對老曹一拱手道：

“司空，奉孝此計可也，我軍正可依計行事！”

見荀彧也表態同意，老曹不再猶豫，當即便拍板道：

“便依此計，文若你去擬表，即日我便上書天子，討伐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