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袁之怒，老曹的驚訝

呂布最終還是答應了劉備的“合理”要求！

無他，形勢比人強！

一則，是他先答應了劉備要幫助其奪取相縣，現在人家提出相縣已取，讓你取其他城，要是不答應，道理上說不過去。

二則，他這一次本來就要南下，趁著袁兵力空虛之時，劫掠九江。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天，他要是再不去，就沒機會了！

三則，他不答應不行啊，不答應就連家都回不去！

現在劉備佔了城池，他兵力比不過，後勤比不過，敵強我弱，能有什麼辦法？

於是，在公元197年五月，中原發生了一件極爲怪異的事件。

先是劉備發書呂布，要求呂布一路進攻相縣，後袁攻呂布，呂布應了要求，向劉備求援。

在兩軍合力之下，最終大破袁軍兵馬。

本來對於天下人來說，呂布無信，已共識，呂布即便背信棄義，也合合理。

可這一次卻讓所有人跌破了眼鏡。

戰後，呂布不僅和劉備平分了斬獲，在劉備奪取相縣之後，還屁顛屁顛的跑到了沛國，在劉備供應糧草的前提下，一路南下。

相繼奪取竹邑、靳縣，至谷，又調轉槍頭至下邳，繼續水路並進，直達九江境。

一路上，呂布奪城，不劫掠，取城之後，只是將城糧草收取，便再無作。

直到進九江境，纔開始大肆劫掠。

面對這種狀況，天下人皆是驚呼呂布改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呂奉先竟然也講起仁義，會履行自諾言了？

他們自然不知兩家途中生了多齷齪，進行了多明爭暗鬥。

只知道呂布這一次做事那一個地道！

不僅送錢送糧，還幫友軍奪城，路上連百姓都不劫掠！

這種舉，直接挽回了呂布以往的壞名聲。

加上這一次袁稱帝帶來的惡劣影響。

呂布此舉，當真就是敢爲天下先，妥妥的大漢忠臣！

對此，不士人加以讚頌，竟將呂布負面風評生生拉了正向！

當然，那些都是後話。

在風評扭轉之前，呂布先接收的是袁的怒火。

此時的壽春，豪華宮殿之。

只見袁穿土黃皇袍，一把將玉案掀翻在地，怒喝道：

“呂布小兒竟敢如此！當真不爲人子！”

因袁自認土繼火德，參照漢帝黑紅相間的龍袍，給自己打造了黃爲主的龍袍。

此時他憤怒而起，墨水翻倒，濺得黃袍上滿是墨跡。

他這一怒，驚得下手衆臣面上失，不敢一言。

而袁見衆人不言，便怒喝道：

“說話啊，爾等平日不是日日勸諫麼！”

“怎的今日一言不發？”

自從其稱帝之後，越發喜怒無常，衆臣見之，每多勸諫，袁因此厭惡，此時正是藉故表達自己不滿。

衆臣聽著這話，心知不說話不行了。

當即，便有一人出列，高呼道：

“啓奏陛下，如今呂布這般，乃因我軍兵力分散所致！”

“若我軍能有大軍在此，呂布斷然不敢這般！”

“不如將汝南、廬江等兵力調回增援，呂布見之必退！”

此人姓楊，名弘，乃袁麾下長史。

別看袁已經稱帝，實際上麾下任舊是草臺班子，三公九卿都不齊備。

似楊弘、閻象等人，雖有封賞，卻是原職。

而他這話一出，便見閻象行出道：

“不可，陛下，此事斷然不可。”

“如今呂布雖爲禍事，可曹、孫策等人尚且虎視眈眈！”

“無論是汝南孫香，還是廬江劉勳皆不可。”

“一，若三方進攻，我軍便全盤皆輸！”

閻象這人也算忠心耿耿，雖然之前勸諫袁不要稱帝未果，但還是盡心盡力輔佐袁。

但他這話聽在袁耳中，卻讓袁再度咬牙切齒道：

“孫策小兒奉違久矣，若非如今呂布在北，必然伐之！”

比之呂布，孫策在他眼裡更不堪！

明明父子皆是他部屬，如今卻是已經出他的掌控。

要不是因爲呂布和曹聯合，他第一件事就是討伐孫策。

只可惜現在的局勢不容得他如此，他也只能放放狠話。

見自己說完之後，衆人並未回話，袁又問道：

“孫策如此便罷，汝南孫香可有異？”

孫香，名字像是妹子，實則卻是孫策的堂兄，其父孫孺乃是孫堅的再從弟。

此人自小追隨孫堅，後被袁看重，任爲汝南太守。

袁稱帝之後，加封爲徵南將軍。

本來袁對孫香是十分倚重的，可現在孫策如此，連帶著孫香他也不信任了！

他一問出這話，便見一文士行出道：

“陛下勿慮，孫香其人雖與孫策有親，卻非背主之人！”

“如今家小皆在壽春，必不敢叛！”

此人名爲袁渙，正是那個老劉深以爲憾的袁曜卿，其人生正直，亦有謀略。

他也是當初力勸袁拉攏秦瑱之人。

見袁渙出列，袁便皺眉道：

“如曜卿此言，朕當信之！”

他知袁渙正直清淨，便問道：

“且說回呂布之事，曜卿以爲呂布之事該當如何應對？”

袁渙聞言，直接諫言道：

“呂布如今南下，不過劫掠一番，並無取城之心。”

“可令紀靈等人從下邳回軍，陛下駕親征，呂布見我軍勢大，必然退去！”

袁聽到此，這才須笑道：

“曜卿此言，頗合朕意，呂布前來，朕當親征！”

“傳令下去，數調步騎萬餘，朕親自率兵北上，便由曜卿隨軍！”

袁渙聞言，心知推辭不過，只能答應。

而閻象見狀，急忙拱手道：

“陛下，還有一事未議！”

“今呂布雖然犯境，可劉備卻趁勢取了相縣，依臣之見，呂布不足爲患！”

“反倒是劉備奪取沛國諸縣，實力大增，不容小覷！”

“當趁劉備基未穩之時先行破之！”

但袁一聽這話，便惱怒道：

“劉玄德一織蓆販履之徒，何懼之有？”

“今取相縣，不過借了呂布之力！”

“量他區區一郡國之地，又能如何！”

“與之相比，呂布可恨，朕豈能容他！”

閻象見此，還想勸諫，袁卻道：

“吾意已決，休要再言，當以破呂布爲先！”

他這麼一表態，閻象便眉頭皺，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他看來，劉備之禍，遠甚呂布。

畢竟呂布只是來搶劫，最多不過搶些糧草，可劉備卻是得到了實際地盤的。

現在不攻擊劉備，等劉備整訓好兵馬，那時候就算再想兵，他們就啃不了！

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劉備纔是獲利之人，卻毫不引人注意。

反倒是呂布，就像是專門被推出來吸引火力的，他也不知何故！

想了一會兒，他再度諫言道：

“既然陛下以呂布爲重，不妨令孫香多派兵馬於汝南邊界！”

“如此，即便劉備軍有異，我軍也可及時應對！”

不是他想針對劉備，實在是現在袁的形勢已經差到了極點，本來汝南有沛國作爲側翼，只有三分之一的土地和曹、劉寵接壤。

但現在隨著相縣陷落，汝南一個郡就要面對曹、劉寵、劉備三方面的力！

這種況，要是再不防備，汝南隨時都可能被三家蠶食！

要知道，汝南一郡在世之前就有幾十萬戶，兩百萬人。

即便經歷了黃巾之，也還有百萬之多。

一旦丟了汝南，袁也就離滅亡不遠了！

聽著閻象之言，袁也知道事關重大，便沉聲道：

“既如此，可傳召孫香坐鎮平輿，讓樂就、樑綱、李分別進軍汝、新、城父三地，監視敵軍向，不得有誤！”

在汝南，袁可之兵超過十萬，即便兵分四，也十分充裕。

見得到了袁的重視，閻象這才作罷。

沒了衆人勸阻，袁便親自率領步騎萬餘，一路至壽春北上，抵呂布兵馬。

同一時間，許昌，司空府。

正當東邊那三家打得不可開之際，老曹這段時間可算過得還行。

畢竟，沒有原本歷史上那麼缺糧，兗州也沒有到太多損傷。

除了北邊和袁紹鬧得有些不愉快之外，總上還是不錯的。

甚至老曹本都有些蠢蠢，想要一舉殲滅張繡。

畢竟，張繡纔是害死典韋的元兇。

不過這一天，荀彧卻給他帶來了一個煩惱！

只見曹坐在書房之中，看著荀彧，眉頭皺道：

“文若你是說，這個月，兗州糧價正在飛漲？”

“漲了多？現在是什麼價格？”

荀彧聞之，沉聲道：

“並非司空所言的兗州，實則主要是山郡、任城國、樑國等地漲價，月餘足足上漲了二十錢！”

“現在我軍麾下，一石粟米，便需三百餘錢！”

“漲了這麼多？不該啊！”

曹一聽，便是眉頭皺道：

“如此春麥已快，百姓手裡又有餘糧，爲何漲價？”

荀彧自是搖了搖頭道：

“還未可知！然則必有人在大量收購糧草！”

“雖不知何故，但足以引起重視。”

“故吾意司空不妨下令，讓奉孝調查調查，到底是何緣故。”

聽得這話，曹便知問題節點所在。

歸就底，還是報問題！

老實說，這幾個月郭嘉逐漸已經把報部門理清楚了。

但與秦瑱相比，郭嘉玩報還是不夠練。

不然的話，這種事應該是郭嘉來彙報，而不是荀彧。

想到此，曹便是須點頭道：

“此事可也，待奉孝來了，吾自安排他前去調查。”

“除此之外，還有何事？”

荀彧聞言，猶豫了一會兒，又問道：

“我聞司空近來似再伐張繡？”

“不知此事可否屬實？”

聽到這話，曹表嚴肅了起來：

“是有這個意思！”

“張繡降而再叛，害我大將，吾深恨之！”

荀彧見狀，便沉聲道：

“曹公須知國事爲重，如今袁僭越，擅登天子之位，大逆不道，當先伐之！”

“張繡故可恨，卻是私怨，當前之要，須以袁爲重！”

曹聽得此話，面上頗有不渝，但卻並未言語。

張繡對他來說，就是裡一刺，不拔不快。

但荀彧這話也有道理，他並不想和荀彧爭吵。

正思慮該如何回話，忽聽一陣腳步聲至，下一秒，便聽郭嘉高聲道：

“主公，在下郭嘉求見！”

聽到郭嘉前來，曹出笑意道：

“奉孝且進來，吾正尋汝！”

郭嘉聽著，邁步行，拱手道：

“不知主公尋我何事？”

“乃文若有事予你調查！”

曹看著郭嘉氣吁吁的模樣，笑道：

“不過吾看你有急事，可先言之！”

郭嘉一聽，當即便開口道：

“主公，程公急報，言說劉備已經奪取相縣，佔據沛國！”

“什麼？劉備佔據了沛國？”

曹聞言，頓時一陣失神。

劉備這個名字，他可是許久沒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