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五月中旬,魔族前鋒已兵臨帝都城下,但城外還有著眾多的衛星城和星羅布的外圍城寨。
魔族軍統帥部本繞過這些外圍障礙直搗帝都,但是不行,外圍城鎮的人類守軍與主城遙相呼應,頻頻出擊,此起彼伏,給魔族軍側翼造了很大的威脅。
無奈,云淺雪唯有擱下對帝都主城的進攻,采取強打法,將外圍工事和城堡摧毀。
帝都城的人類守軍沒有坐觀城外陣地的失守,他們頻頻出城迎擊魔族大軍,增援城外的同僚,以至帝都外圍的每一個城堡、每一道墻壁、每一條街道、每一個房子都了爭奪的戰場。都要經過反覆的拉鋸搶奪,魔族非得付出河的代價才得以搶得一塊不起眼的疙瘩陣地。
即使搶奪來的陣地他們還不敢毫大意,還得派駐重兵防守,否則一個疏忽之下,說不定晚上就給人類的敢死隊搶奪了回去。
魔族白天進攻,人類晚上反攻,反覆糾纏拉鋸,帝都近郊的一個驛站竟被反覆搶奪易手了十二次,直到將驛站為了平地。
眼看驛站實在失去了作為一個陣地的價值所在了,兩軍才不不愿地停了手,殺氣騰騰地尋找下一個戰地點去了。
如此,清除外圍屏障的戰斗持續了足足一個月。
直到六月中旬,魔族軍才將帝都的近郊據點清掃一空,云淺雪迫不及待地著手進軍帝都本城。
本來分散各地掃外圍屏障的各路大軍向帝都城匯集,帝都東南面的平地、山谷、高坡,到都奔涌著如海如的魔族兵馬,在人馬后方,是片片的白營帳,營帳綿延數十里,而營帳之后,又是不到盡頭的魔族輜重車隊,而保護著這輜重車隊的,又是多達十萬之眾的人類叛軍部隊。
車水馬龍,人馬嘶,喧囂震天,這陣勢,就如同平原上驟然興建起了一座新城,其喧囂煩雜,甚至更在被圍攻的帝都之上。
軍務會議只簡單地開了一次,魔族將軍們認為,盡管帝都城高墻厚,借魔族雄厚的實力,完全可以依靠正攻法將其拿下。
會議上,十六縱隊隊長馬維極力邀戰,自愿充當魔族攻打帝都的先鋒部隊。
但云淺雪還是將人類叛軍安排在了后方,因為攻城掠寨這種仗,人類叛軍的戰斗力很懷疑。
帕伊之戰已經很有力地證明了,要攻城,并非兵馬越多越好。雜兵云集,不但消耗糧食,更會阻礙強軍的展開。
“要打仗,還是得靠神族的子弟兵馬!”云淺雪跟軍團長們解釋說。
軍團長們深同意,云淺雪的話極大地滿足了他們的種族榮譽。
“諸位將軍,敵人的首都就在眼前!吾皇已許下千金一諾,誰人搶先城,吾皇將以一省封之!哪位將軍自告勇?”
云淺雪話音未落,營帳便響起了數聲應喝:“羽林大人,我愿往!”
“我軍愿為陛下前鋒!”
“請賦予我軍重任!”
三個魔族將軍宇昂揚地出列,他們是王國第三軍司令葉爾馬、第六軍司令溫克拉、王國第十一軍司令裴瑪。
看著三位魔族將軍,云淺雪微微皺眉:三人無疑都是極勇猛的猛將,但三人都是賽亞族的將軍,而從以往的經驗得知,首批攻城的軍隊那肯定是要傷亡慘重的。
若讓本族子弟損折過多,即使攻下了帝都也得不償失了。
但現在王國各族軍團長云集,這番微妙的想法也無法向他們解釋,云淺雪故意提高了聲量:“啊!關鍵時候還得看我族的勇士啊,賽亞族果然不同凡響!”
一邊說,他一邊拿眼睛瞟著旁邊的幾個異族軍團長,目中故意流出一不屑。
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上鉤了。
王國第四軍軍團長亞哥米走出:“羽林大人,賽亞族的勇士固然是極英勇的,但亞昆族也不差!請給我們機會,我軍定能拿下帝都城!”
魔神王國實行軍政一,亞哥米是一族之長,他的部族地位要比云淺雪高,但云淺雪是魔神皇任命的前敵總指揮,亞哥米反倒要云淺雪節制。
云淺雪素有威名,亞哥米也沒什麼話說,但總是有點不服,總想顯示自己其實并不比云淺雪差。
云淺雪熱誠地說:“亞哥米將軍,陛下在期待您的戰!”
“請給我吧!”溫克拉站前一步;“羽林大人,請給第六軍一次機會,讓我軍洗刷恥辱!”
想想溫克拉先前在斯特林手上的窘,云淺雪點頭:“溫克拉將軍,拜托了!”
“是我等的榮幸,無上的榮!”
云淺雪朗聲說:“那我軍的前鋒定為第四和第六軍!請二位將軍多加努力,我軍全都為二位加油!”
總攻是在七八四年六月十六日下午開始的。
那天,紅霞滿天,藍天一碧如洗,萬軍蟻聚于陣前。
魔族大軍向帝都城緩緩近,像是鋪天蓋地的蝗蟲近一塊巨大的蛋糕。
在那蔚藍的地平線上,帝都越來越顯清晰。
在那天地綿延相連之,顯現的是座座塔樓的廓,在夕霞回亮下,那些古老的樓宇被照耀得一片火紅。
城墻高聳,高屋廣廈,層層疊疊的墻垣和山岡樓,直藍天的灰塔樓尖頂集如林。
想到可以首批進這個繁華都市,參戰的魔族軍無不神振,殺氣騰騰。
按照事先約定,亞哥米第四軍主攻東城門,溫克拉第六軍主攻南城門。
以魔族軍的兵力,其實可以同時攻打四個城門,但由于帝都的西城門和北城門都在瓦涅河的環護之下,有著人類水師的守護,而魔族軍對水戰完全外行,云淺雪不得不放棄了四面攻打的想法。
云淺雪切切叮囑第四軍的亞哥米和第六軍的溫克拉,帝都之戰不同往昔,帝都城聚集的敵人將會是王隊前所未遇的,二位將軍切記穩打穩扎!無論哪位將軍能在城墻上打開缺口,不必盲目沖以免落守軍埋伏,只要穩穩地守住缺口,等到后續大軍跟上支援,那大功就將告捷了!
二人都滿口地答應了,但實際里,他們對云淺雪如此謹慎實在不以為然。
怯弱的人類,何曾有過真正的頑強抵抗?若真能人人死戰,魔族何以能一月之從邊境打到了首都?
黃昏時分,一聲悠長尖銳的嗚哨響徹魔族陣頭,隨即是上千口鑼鼓同時震響,聲浪震撼大地。
大軍出,驚天地。
陣頭上,按照傳統,自云淺雪以下,所有的高級將領包括葉爾馬、裴瑪、蒙汗、蒙帝齊齊下馬跪倒祈禱,祈求大魔神保佑神族武運昌盛。
高崗下,各路軍隊的旗幟如海浪波濤一般洶涌,亞哥米騎在高頭大馬上奔馳于各路團隊之間,高喊道:“神族的好男兒們,為陛下征討四方,消減怯弱的人類,立下不世的偉功!是好男兒,便隨我戰死沙場!”
他一馬當先,徑直奔著帝都城而去。
“嗚嗚,嗚嗚!”十萬亞昆族戰士同時怒吼一聲,各路團隊滾滾跟上,人馬恰如黑的塵云,滾滾向帝都卷而來。
魔族軍進攻就如大海咆哮,那黑的隊伍滾滾地覆蓋了青綠的地面,恰如嘲水淹沒沙灘,涌向那天邊的城堡,要一口吞沒它。
“第四軍已經出了,我們第六軍也不能甘落人后!”溫克拉上了戰馬,一揮手:“幸運的兒郎們,跟我前進!大魔神會保佑最勇敢的戰士!”
“瓦格拉!”相比于第四軍猛烈的沖擊,第六軍鼎盛的軍容更加震撼人心。
數十個步兵團隊一字擺開,齊齊邁步前進,方陣整齊得如拿尺子來劃量一般。
每個步兵團隊的上方極其整齊的亮起了矛刺方陣,而在每個方陣上方,飄揚著他們各自的軍旗。
“盾牌!”指揮一聲號令,前排的魔族兵齊齊舉起了木制的長盾,恍若一面銅墻鐵壁,魔族兵有節奏地大聲呼喝,用武擊打著盾牌:“喝,砰!喝,砰!喝,砰!”
伴隨著呼喝聲,各個團隊步履整齊得如一個人,合著咚咚、咚咚的沉悶鼓聲巍峨推進,恍若一座又一座大山在漸漸近城墻,帝都城下視野所至,到都是緩緩近的魔族方陣,魔族那刺耳的呼聲響徹天地:“喝!喝!喝!”
而夾雜在步兵方陣中間的,有五百輛投石車、五百輛云梯、五百輛移箭塔、五百輛登城云臺,在一次攻城戰中用上如此多的攻城械,無論人類歷史上還是魔族戰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也是為了等候這批械從后方運來,云淺雪特意把總攻時間向后推遲了一個星期。
人如山如海,車聲轔轔,鐵甲鏗鏘,馬嘯長風呼嘯,腳步沉重直如大山移,如此龐大的攻勢,還僅僅是魔族的一次試探進攻而已!
眼見魔族如此威勢,城頭的人類守軍難以抑制的心寒。
當黑的兵涌距離帝都千步距離時,人類的反擊開始了。
一聲又一聲尖銳的呼嘯撕裂長空,城樓上騰起了一片黑的黑點,仿佛是一片騰空而起的麻雀,麻麻的投石在視野中急速地擴大,耳朵里傳來了尖銳的呼嘯聲,上千顆磨盤大的石塊帶著可怕的沖勢從天而降,就如同集的流星雨隕落在大海中,飛濺起紅的浪花。
隊列微微一滯,隨即,后排士兵毫不搖地踩著前列模糊的尸前進,整個方陣堅定地、不顧傷亡地向帝都城進。
城頭上,人類指揮臉沉如水,命令:“一○一特種團,準備擊!”
咯吱咯吱的響聲中,穿黑的憲兵們推出了一臺臺帶有小輸的弩機,城垛上出現了一排金屬的箭頭,散發著冷冷的寒,見之令人心寒。
憲兵們迅速地上弦、瞄準。
“報告,擊準備完畢!”
指揮一揮手上的小紅旗:“自由擊!”
本不明白什麼回事,前排的一個魔族忽然慘一聲倒在地上,口著一弩箭。
接著,魔族兵接二連三地中箭,傷的士兵躺了一地。
箭矢越來越多,越來越集,颼颼地從魔族兵的耳邊、肩邊過,或者低沉的噗哧一聲,接著準會傳來低沉的詛咒聲,那是某個倒霉蛋被中了。
木制的盾牌也擋不住那犀利的箭矢,中箭的人越來越多,前面幾個方陣,隊伍明顯地凋零下去了,保持不了隊列,死傷的士兵躺倒了一地,傷的魔族兵痛苦地在地上蜷了一團,垂死者的喊與尖銳的颼颼風聲混雜著,后來的團隊面無表地從他們邊走過,腳底下的泥土被浸得又又。
沒有命令,哪怕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勇敢的神族將士也絕不會后退一步。
踏著前路方陣的跡,魔族軍部隊距離城頭只有五百米了,正是標準的沖鋒距離!
軍團長亞哥米拔刀一揮,高呼道:“孩兒們,為了神皇陛下,沖啊!”
“瓦格拉!沖啊!”如同被打了一針興劑,魔族全軍鼓噪起來,魔族軍一路小跑著開始向帝都城狂奔而去。魔族軍各路團隊,恰如那春泛濫,猛撲向帝都城墻,而守軍立即在城墻后展開了反擊,箭矢如同暴雨般傾瀉,石塊如同飛烏般大批大批飛落。
那落地的巨石是如此犀利,砸得地面都在發抖,石頭落在人群中,在地上砸出大大的坑,魔族兵被片片地掃倒,哭喊尖聲不絕于耳。
魔族兵馬只管猛撲向前,不顧傷亡,一往無前。
而在步兵群的后面,數以百計的投石車已經在原地展開,即將和守軍展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