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秀應道:“一個軍工廠?”
“可以這麼說,但是這個軍工廠不同一般,是由家族直接控制的高工廠,對外代號七七七。這里的安全保衛都是由監察廳的憲兵部隊負責的。即使在統領級別的高中,不知道這個工廠存在的人也大有人在——即使是統管后勤資的哥珊統領,知道七七七的存在,卻不知道七七七的地點。”
紫川秀皺起了眉頭:“那,為什麼要讓我知道?”
帝林著他:“第一,你已經到了可以知道的級別了;第二,有必要讓你知道。”
圍墻下有一扇小門,帝林向守門的衛兵出示了監察廳的證件,紫川秀也出示了統領的金證件,衛兵很嚴肅地點頭:“二位大人都符合參觀的資格。”
他用一個小鐵錘在門上敲了長長短短的幾聲,門無聲地打開了。
兩人從那扇小門進去,紫川秀剛踏里面,門立即又在他后關上了。
圍墻里面,一排排寬闊的大瓦房排列得整整齊齊,很多奇形怪狀的巨大金屬工、車床擺在天,一時間,紫川秀也無法知道這些工的用途。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無數的燈籠掛在高,火通明得猶如白晝,每個車床旁邊都有人在工作,運送材料的小推車穿梭不停,人聲鼎沸。
眼前有幾個軍立正恭候,其中一個矮個子軍站前敬禮:“監察長大人,歡迎您來視察!”
帝林還禮,微笑道:“吳旗本,我又來打擾了。”
他向紫川秀介紹:“這位就是七七七的負責人吳旗本。”又向軍們介紹道:“這位是新任的黑旗軍統領紫川秀大人。”
軍們齊齊敬禮:“大人好!向大人致敬!”
吳旗本皺起了眉頭,用懷疑的目審視著紫川秀:“新任黑旗軍統領?我記得黑旗軍統領好像是方勁大人吧?他怎麼了?”
紫川秀駭然,黑旗軍方勁四年前于遠東壯烈戰死,家族賜封號“忠烈”,那是天下皆知的大事,怎麼眼前這位旗本這幾年一點不知?
他端詳著眼前的這位旗本軍,矮個子,黝黑的臉,本來筆的旗本制服在他上像是抹布一樣骯臟不堪,油漬、汗跡斑斑點點,上散發著一種汗酸、機油和金屬混合的古怪味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工廠的車間工頭而不是家族的高級軍。
帝林對紫川秀使個眼,淡淡地說:“家族對方勁統領另有重任——阿秀統領,把你的證件給吳旗本看看。”
紫川秀掏出了證件,吳旗本連連擺手:“不敢不敢,哪里有信不過監察長大人的道理。紫川秀統領,是我太失禮了。”
紫川秀角一下,苦笑說:“沒什麼。”
“那麼,監察長大人和秀統領大人深夜到此,不知有何指示呢?”那個吳旗本看起來和帝林很悉,說話的口氣很輕松。
帝林著那忙碌的工廠,嘆道:“你們這麼晚了還要工作嗎?”
“上面最新的指示下來了,對七號、九號和十號部件都要得很急,數量又大,一次要五萬,期限又急,要兩個月貨。不得已,我們實行三班倒,二十四小時晝夜不停,人歇機不歇。”
“七號和九號可有現的制品?我想給秀統領展示一下。”
“當然有,兩位大人請隨我到靶場這邊來。”
吳旗本在前面領路,紫川秀和帝林跟著。
趁著邊沒人,帝林小聲地和紫川秀說:“這個工廠是與世隔絕的,里面的事外面不能得知,外面的事也傳不進來。吳旗本是七七八年進來的,他現在還不知道家族經歷了遠東大戰、方勁統領殉國等事。按照規矩,我們也盡量不要把外面的事說給他們聽,讓他們能盡量保持平常心工作和研究——這里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是家族的瑰寶,值等金的寶貝。”
紫川秀不住地點頭,著燈下那些忙碌的影,那些不眠不休的辛勞工人,他不覺肅然起敬。
報效祖國有多樣的方式,這些人在這里辛勞工作,奉獻了青春年華和幸福生活,幾十年如一日地與世隔絕,拋妻棄子,比起戰場上慷慨殺敵,這也同樣是一種犧牲,一種默默無聲但卻同樣悲壯的犧牲。
看到那個靶場,紫川秀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長的靶場。
平常的靶場也就一百米到三百米之間,頂多就四百米了,因為就目前的技來說,還沒有任何弓箭能超過四百米的距離,即使到了,那箭矢也早已無力,本沒有殺傷力了。
現在,呈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靶場起碼比一般靶場長一倍,遠,作為目標的幾個燈籠都只變了蒙蒙的幾個亮點,仿佛天上的星星一樣,視力不好的本看不清。
他不喃喃自語:“這怕不有一千米?”
“準確地說,是九百三十五米!”吳旗本自信地說,到了靶場以后,他一下子神了起來,紅滿面,聲音自信又響亮。
“那,什麼武能那麼遠?投石機嗎?”
吳旗本和帝林對視了一眼,吳旗本恭敬地說:“秀大人,新型的投石機我們也試驗過。但我們都覺得,對于投石機的改進已經不存在余地了,一千一百米的投石車程已經達到了極限,再長就必須犧牲準確度和殺傷力,那就毫無意義了——如果大人您想查看的話,我們等下再為您展示。現在,按照監察長大人的吩咐,我們先試驗七號和九號部件。”
“那是什麼東西?”
“大人請看!”
一個士兵推著一架“小車”上來——紫川秀說是“小車”,因為這古怪東西他以前從來都沒見過,樣子有點像守城用的連擊重弩,不過底下裝了四個子,而且比起連擊重弩,它的積、重量都要小上很多,又多了很多古古怪怪的小部件。
帶著自豪的神氣,吳旗本介紹說:“這是七七七的果之一,還沒有正式命名的七號部件!”
“這……是連擊弩吧?不過裝上了幾個子……”
吳旗本張大了睜圓了眼睛,像是不能相信有人這麼愚昧,竟然看不清自己的發明所有的劃時代歷史意義:“大人,這跟連擊弩那簡直是天地之別啊!連擊弩一次只能發七枚箭矢,無法瞄準,準確相當差,程不到二百米,裝備笨重無法移——但七號部件可以一瞬間同時發三十六枚箭矢,也可以逐一瞄準點,上面裝配有遠鏡瞄準儀,點時候程可達到九百五十多米,齊程達到三百二十米,二百米可以穿重甲騎兵的盔甲!更可貴的是,七號部件輕便,用一匹馬就可以拉它了,不但可以用在城池的防戰中,也可以用來裝備野戰部隊!”
紫川秀悚然容,程可以達到九百米的弩機那簡直是前所未聞的,他不失聲:“真的?”
“大人請看!”
兩個士兵趴在弩機后面,用一種特制的扳手工給弩機上矢,然后起:“報告長,擊準備完畢!”
吳旗本很莊重地下令:“目標,三、四、五、六號靶子,立即執行!”
兩個士兵又趴回了弩機后,一個眼睛湊在那個遠鏡前面,輕輕挪著弩機,另一個悶頭搗鼓著,只聽著一聲刺耳的“颼”響震得耳嗡嗡生痛,眼本無法看清,遙遙的一亮點就滅了。
那兩個士兵毫不停頓地又轉向下一個目標,“颼颼”聲連續不斷,遠的亮點一個接一個地迅速消失。
“好!”紫川秀和帝林齊聲好,鼓掌。
帶著矜持的微笑,吳旗本微微欠:“接下來,請兩位大人檢閱九號部件!”
幾個工作人員在前方大概三百米掛上了燈籠,一個士兵手持一把輕便弩上來了——比一般的輕便弩長一倍,足足有一米多長,紫川秀不自信地說:“這……應該是輕便弩吧?不過好大!”
“正是!大人,這是經我們七七七改良后的輕便弩,一次可以裝填十二枚箭矢,同樣可以選擇齊和點,點程可達三百米,確度、殺傷力相當高,五十米可以穿重甲,更可貴的是,它的作簡單靈活,只需要一天的簡單培訓,一個有著中等力的士兵就可以借助特制的扳手工為其上弦、填充箭矢、瞄準擊。大人,接下來請讓我們為您演示下!”
那個持弩的士兵干脆利索地上弦、擊,“颼颼颼颼”的尖銳風聲中,三百米外的燈籠一個接一個地滅掉,整個過程不到十五秒。
紫川秀驚失聲:“十二枚連發,程三百米嗎?”他不敢相信地端詳著那古怪的武,細細地了又,眼睛里滿是興的笑意。
久經沙場的他當然知道這種武的價值所在,一般來說,傳統的弓箭兵程是一百米到一百五十米,在騎兵們沖近之前他們一般只能出三到四箭。
一瞬間就能出十二支箭矢的弓箭,有效程三百米,那不是一個殺傷力加倍的問題,而是騎兵本就無法近!而且一個練弓箭手的訓練需要長達一兩年的時間,還需要天份、質等多種因素的限制,但是一個弩箭手的要求就低得多,只需要一個星期。
這絕對是個可以徹底改變戰爭形態的劃時代兵!
“這是什麼時候研究出來的?”
“大概在七七八年的年中,那時候吳旗本就提出了設計的構想和初步圖紙,第一臺樣機制造出來大概是在七七九年的年末——我也是接手監察廳以后才知道這個事的。”
“有這樣的好東西,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用?”紫川秀埋怨道。
吳旗本連忙解釋說:“大人,圖紙和樣機我們是早就制造出來了,但是開始的樣機是很不的,容易出故障。而且,就開始的本來說太昂貴了,就這麼一臺改裝弩耗費要上百萬,本無法量產。關鍵是里面的核心組件,超強度的高煅合金弩弦太難制造,制造的過程無法控制,幾乎上萬個制品里面才能有一兩個是合格的。一直到今年的年中七月,我們才找到了鍛練這種合金的適當過程,然后才大大降低了本,量產這才為可能。”
“現在,一個月你們能生產多臺?”
“以前我們一個月生產七號部件二十臺,九號部件三百臺。但從八月起,給我們增加了大量的資金和人手,現在我們的產量是以前的六倍了。而且,我們的技人員還在不斷改進生產的方式,產量還有提高的余地!”
如果這種武可以大規模裝備到軍隊中去——紫川秀驚疑地與帝林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意。他記得,帝林提出針對流風家作戰的龍騎兵計劃的時間正好是今年的九月初,恰好是這種可怕武研制傳出突破好消息的時候。
紫川秀遲疑不定:“流風霜?”
帝林堅定地:“流風霜!”
他算是明白帝林的用意了,流風霜統帥下的那數以萬計的大規模騎兵集團歷來是紫川家經久不息的噩夢,那是支無堅不摧的可怕勁旅,紫川家與之正面鋒五次,五戰五敗。
在第三次討伐戰爭中,流風霜統八千人的騎兵部隊就沖垮了紫川家上十萬步兵的包圍圈,紫川家軍隊即使有名將斯特林坐鎮的況下仍然被打得一敗如水,狼狽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