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說:“長老,你指控我出賣了遠東,難道你希我自殺謝罪?抱歉,會讓你失的:我既然拔刀在手,就絕不束手就擒!”
布丹長老不怒反笑,他對周圍人說:“你們先出去。”
索斯尖:“長老,別跟他單獨相,那太危險了!這是個惡,使用暴力的惡!他甚至用暴力威脅過我!長老,立即下令殺了他吧!”
“出去!”長老的聲音中帶了點不耐。
“是,長老!”將軍們服從命令紛紛出去了。布蘭猶豫一下,走到紫川秀邊輕聲說:“殿下,冷靜點,千萬別魯莽干出傻事來!”
紫川秀看著他,半人將領不自覺地避開了他的視線,低著頭也出去了,順手把破碎的門給虛掩上。于是帳篷里就只剩下兩個人,他們相互著對方。
一年多沒見了,半人長老的氣更壞了,蒼白的皮出一層蠟黃,頭發灰白。紫川秀警惕地著他,料想中,一場風暴即將來臨,他準備迎接最尖銳的謾罵和各種惡毒的詛咒。
“明秀,您驚了吧?用這種方式,我非常抱歉。”
聽到長老溫和的聲音,紫川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起頭來,布丹正在看著自己,明亮的眼神中毫無敵意的表示:“可以把刀子放下嗎?”
“長老。。。”紫川秀不知所措:“您這是什麼意思?”
布丹長老溫和地笑笑:“明秀,你對我這麼個病得快死的人都不放心嗎?”
紫川秀一愣,把刀送回了刀鞘。他苦笑:“老實說,長老,我不懂您在干什麼。我不是遠東的叛徒嗎?”
“我不至于那麼愚蠢。”布丹漫不經心地說,在營帳的床墊上坐下:“在占據了絕對優勢的敵人面前,合理的談判退讓與賣國之間的分別,我還是能分出來的。雖然說同樣與魔族達了協議,也同樣是擔任了魔族的職,但是您與雷洪的行為有顯著的不同,您為遠東爭得了實質的利益,這點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那為什麼。。。”
“明秀啊,您怎麼就那麼稚呢?如果不給您安排個罪名,您讓我如何去煽您的部下呢?在世間一切的罪名之間,難道還有比‘叛徒’這個罪名更能激起士兵的憤怒嗎?而且對于一個剛剛與魔族簽定了停戰協議而且擔任了魔族的遠東總督的人,“叛徒”的指控簡直是天造地設,再合適不過的了。”
紫川秀臉沉,他冷冷說:“我明白了。”
他鄙視地看著布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事很明顯了,眼見遠東的解放即將為現實,布丹就迫不及待地從圣廟里面跑出來爭權奪利,用卑鄙的手段將自己搞下臺。他還記得,在圣廟保衛戰中的那個平靜鎮定的指揮:“我將與圣廟共存亡。”在自己印象中,布丹長老是個清高的人,他有那種獻信仰者的灑和超凡氣質,是那種不為人世間的質所的人。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一個人的變化竟然有這麼大?難道真的讓魯帝說中了,這個看似清高無的布丹長老也是一頭吃骨頭的狗嗎?
紫川秀小聲地嘀咕:“權勢的魔力能把最圣潔的人給征服。”
雖然聽不清紫川秀的嘀咕,但看表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布丹長老寬容地笑了:“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壞,我還沒下作到那個地步。人世間的權勢榮華,對于不久人世的人來說是毫無意義的。但在奧迪大神召喚我回到他邊之前,有些事是我必須完的——”
“長老,您。。。”
“但是目前,明秀,你犯下了極大的錯誤,我必須為你糾正過來!”布丹語調嚴厲起來:“你不應該和魔族簽定這個協議的!”
“為什麼,長老?我為遠東爭取了不流況下最大的利益。”
“明秀,第一次見面時候,你曾對我說:‘一個民族要走向自由,總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我們付出了代價,十幾萬士兵的犧牲,無數平民的災難。既然我們已經付出了這麼多,那為什麼不捋起袖子把戰爭進行到底,直到贏來一個完全獨立自由的遠東?”
“魔神王國很強大,他們幅員遼闊,人口眾多,以我們的力量,要擊敗他們很難。”紫川秀冷靜地說:“而且,戰爭不過是手段,最終目的是要依靠戰爭迫魔族走上談判臺,為遠東爭取一定程度的自主權——長老,這不正是那次會談時候我們商定的方針嗎?”
“明秀,跟那時候相比,況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了。那時候的遠東聯軍還沒有形,我們手上總共也就幾千人的兵力。但現在,我軍兵強馬壯,兵力百倍于當年,收復了遠東全境,正于強盛如云的顛峰期,而魔族卻正出于戰的混中——當然,有如今的大好局面,你的功勞是巨大的,但是你就要錯過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我軍強盛而魔族于低谷,這正是徹底摧毀他們的大好時機!”
紫川秀驚愕地看著他,布丹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層激的紅暈:“是的!摧毀他們!這并非做夢!強大的魔族王國在側邊,這是對遠東國土安全的最大威脅!在魔神王國的全盛時期,他們擁有十五個軍團,一百四十萬軍隊,這是時刻足以將我們踏齏的強大力量!有這個強大的勢力在旁邊,什麼樣的協議也無法保證遠東的安全,只有將魔族徹底地摧毀、瓦解,遠東才有真正的和平到來!”
紫川秀辯解說:“據羽林云淺雪的話說,魔神皇已經任命了我為遠東總督,這等于變相承認了遠東的獨立地位了吧?既然這樣,我們又何必再流寶貴的鮮呢?”
“明秀,你太天真了!敵人給的,敵人也可以收回!魔神皇可以任命你為總督,他也可以隨時將你撤職,只等危機一過,他們馬上就可以騰出手來收拾我們!明秀,你想想:塞亞魔族一向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現在他們竟然肯主出聲向我們求和,想必國的戰局對他們相當的不利,是吧?”
紫川秀點頭贊同,布丹繼續說:“那麼,我們可以猜測,魔神皇急調遣西南軍回國,想必是為了增援危急的國戰局。那麼,我們——”
布丹長老猛烈地一揮手,流出堅決不可搖的決斷:“絕不能讓西南軍團的部隊回國,把這十萬魔族兵全部消滅掉!”
紫川秀霍然站起:“長老,你瘋了!我們剛剛和魔神王國達了協議,馬上又要攻擊西南軍團?我們干出這麼背信棄義的事,王國的報復會相當瘋狂的!”
“明秀,你要牢記,在政治領域里,沒有道義兩個字可言!至于你說的報復——明秀,如果我們的行功的話,塞亞族說不定都要垮臺了呢,那時候他們該忙著如何逃避韃塔族的追殺,哪來閑功夫報復我們?”
“不,不,不!”紫川秀不住地搖著頭,心如麻。他承認,布丹長老有一定的道理,但只是在理論上,實際上是行不通的。塞亞族兵強馬壯,他們的士兵彪悍善戰,名將如云,如黑沙、云淺雪、雷歐、凌步虛等人,無不是深知兵法、通謀略的指揮,再加上號稱當世無敵的魔神皇,自己本就不相信韃塔族叛有功的可能。
紫川秀苦口婆心地勸說道:“長老,魔神王國如今正在犯錯誤呢,他們自己人在窩里斗得死去活來,我們何必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呢?而我們這邊,由于連年戰爭,我們的人民已經相當疲憊了,生活困窮。軍需已經向我報告,現在越來越難找到補給了,民間已經開始有人發出怨聲了——就讓遠東休息一陣吧,哪怕一年的和平也好啊!”
布丹搖搖頭:“老百姓過得是苦我知道的,但總能湊合著支撐下去的,但現在我們面臨的可是一個千年難遇的時機啊!我們坐擁幾十萬大軍,怎麼能在這里觀天下大勢?為了加速塞亞魔族的崩潰,遠東聯軍甚至可以與羅斯聯手,我們打進王國本土去!只能我們協助韃塔族打垮了塞亞族,王國立即陷,遠東就贏得了一百年的和平啊!”
“但是長老,誰能保證韃塔族不會比塞亞族更壞?誰能保證,羅斯上臺以后,他還能信守自己的言諾?萬一我們筋疲力盡地擊敗了塞亞族,韃塔族卻對我們突然翻臉。。。”
“這個可能我也考慮到了,但我們必須賭一把!韃塔族是沒能力對我們翻臉的。即使擊敗了塞亞族,他們也是險勝,自也必然實力大損。這時候他們應付國的挑戰者都來不及了,哪里有空暇對遠東用武!”
紫川秀疲倦地著自己的眼睛,他不得不認識到一個事實,一向表現得溫和、理智的布丹長老其實卻是一個藏極深的極端狂熱分子。在對于遠東的獨立,他的堅持已經偏向了妄想,他已經分不清楚夢想與現實的區別了。
“長老,這一切只是估計。我們無法預料結果將會怎樣。把整個遠東的命運都寄托在這種孤擲一注的瘋狂中,一旦失敗了,整個遠東都將陷滅頂之災!王國的報復會來得相當的兇猛!”
“那有什麼區別?王國不一直在攻打我們嗎,我們也一直在戰斗,繼續戰斗下去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長老,這是完全不同的!”紫川秀道:“迄今為止,王國并沒有把遠東看等量極的對手。我們竭盡全力的遠東戰爭,在王國高層看來卻不過是一個邊境地區的民間暴而已,所以他們也并沒有用主力軍團來剿殺我們,還有妥協和談判的余地。但是如果我們卷了王國的戰,那就了塞亞族的最為敏的霸權問題,他們決計會不惜一切代價地用那些最銳的軍團來消滅我們的!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廝殺,絕沒有后路和退。長老,遠東的底子太單薄了,經不起這種消耗巨大的折騰啊!”
布丹淡淡說:“如果我的計劃功了,那就不會有什麼戰爭。”他低子,懇切地說:“西南軍團是能征善戰的勁旅,凌步虛更是經驗富的優秀將領,即使集合了全遠東的兵力,要全殲他們也絕非易事。我們面臨著一場惡戰。明秀,我知道,指揮大兵團打仗我不如你,你有經驗。如果你肯指揮的話,那我們又多了一分勝算。明秀,在遠東面臨此重大考驗的時候,我懇求你不要袖手旁觀。”
紫川秀低著頭沒有出聲。
布丹長老繼續說:“這是最后一仗了,只要消滅了凌步虛軍團,賽亞族就垮臺了,戰爭也就結束了!明秀,我已經留下了囑,我死后,你將主圣廟擔任下任的長老,接著,你將在遠東登基為王!”
“長老,我并無這種野心。。。”
“不,明秀,你為遠東付出了辛勞,你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是你該得的!”布丹眼中流出憧憬:“一個強大的、嶄新的遠東王國將由你開創,鮮艷的旗幟迎風招展。啊,那將是個多麼麗的時代!希奧迪大神能給我時間,讓我能活著親眼看到那一天!
明秀,給我承諾吧,答應我,偉大的遠東帝國即將立,那樣,我死也能瞑目了!”
布丹長老的話語鏗鏘有力,帶著強烈的說服力。若不是紫川秀早已有了定見,他說不定真要被說服了。但此刻,他只能苦笑:“長老,恕我無法辦到。你的觀點,我無法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