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起來，其實叛軍要求停戰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眼看冬季就要來臨，遠東的土地就要被凍住了，無法再挖壕——而沒有了壕到了平原開闊地帶上，叛軍就了廢，兵力再多也本不是我們騎兵的對手。他們在拖延時機，等明年春季雨水綿綿泥土泥濘，那時侯我們重甲騎兵難以機，死豬似的陷在一堆爛泥里面等著他們砍。”

“對一個全民皆兵、如此好戰的民族來說，我們殺他個幾十萬本無關痛，只要他們愿意，隨時可以補充幾百萬軍隊。而經過議和以后，家族將會更加衰弱，當他們重新帶領更加強大的軍團來與我們再戰，再次圍困瓦倫要塞兵臨城下——那時候，我們拿什麼去與他們對抗？”

斯特林聽得悚然驚心，問：“剛才那是原因之一了。那原因之二呢？”

帝林傲然道：“叛逆是最大罪行，絕對不可饒恕的！也許遠東貴族暴、也許遠東員貪婪，但是我們必須讓所有民眾知道：無論出于什麼理由和原因，反叛家族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我們今天可以寬恕遠東叛逆，那明天我們就要面對第二個、第三個、第一百個遠東叛，整個紫川家族就會象當年的明帝國一樣分崩離析！”

斯特林搖頭：“要把幾千萬遠東民眾全部殺是不可能的。”

“是不可能。最終我們必須還是要寬恕的，但那必須是在勝利以后。惟戰勝方能施恩。戰勝以后寬恕他們，可以顯出家族的仁德和寬容，于家族威信無損；但是眼看象現在那樣打不下來就趕和談也說是“施恩”的話，那就讓天下人都看到紫川家族的弱了。這樣只會招來更大的禍害的！”

“斯特林，你很有威。元老們都很敬重你，你說出話來是很有分量的。到時候你一定要站在我這邊來——這是為了家族百年前程著想！象羅明海那樣的妥靖政策是行不通的。”

斯特林本來是打定了主意保持中立的，現在聽帝林說得誠懇，心里也不搖了，又想起了卡丹的話：“千萬不要給任何人明確的答復。”

他猶豫再三，最后說：“好的，如果我非要選擇的話，我一定站你這邊來。”

這個承諾還是帶點模糊不定，但是已經讓帝林很滿意了。他明白斯特林的個，一諾千金決不改悔，承諾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他的最大極限了。這對帝林已經很有利了。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到了分岔路上。

帝林心里由衷地輕松高興，停住了腳步：“怎麼樣？一起去看看你嫂子秀佳吧？一直念叨著你和阿秀不知道在遠東怎麼樣了呢，去嘗下的手藝吧？”

如果是往日斯特林會對這個邀請是求之不得的，但是今天他只有婉言謝絕了：“呵呵，改天吧。今天約了人了。”

對邀請被婉絕，帝林也覺得意外，仔細打量下斯特林，突然笑出聲來：“是啊，月落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我說呢，今天看你一臉的笑容，原來是：春——意——盎——然啊那！大哥我還真是不識趣了！人家那是：小——別——勝——新——婚啊那，難怪人家是：見————忘——義啊哪！”

每句話的后面帝林都用詠嘆調拖長了唱出來，最后不倫不類加個“啊哪”。斯特林臉紅，還在：“哪里的事啊，大哥你不要說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這個了。”帝林湊近來，很嚴肅的說：“要不要大哥我給你個忠告？”

“啊？什麼？”

“‘干力活’可千萬不要太辛苦了，不然將來回遠東時候連馬都爬不上去了，那可怎麼辦啊？”帝林眉頭皺，一副很是憂慮擔心的樣子。

好一陣斯特林才明白過來，舉拳追打他，帝林早已經一溜煙的跑了，遠遠的留下句話：“找個時間把李清帶過來跟你嫂子一塊吃個飯吧，大家都快是一家人了還怕什麼啊！”

笑著著帝林遠去的影，斯特林眼睛里卻出現了一抹淡淡的愁云，李清，是啊，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有一位很賢惠的未婚妻，怎麼辦啊！？

※※※

當斯特林快步來到約定的公園亭子看到卡丹俏立的影時候，所有的不快和憂愁馬上被拋到了九霄外。為掩人耳目，卡丹圍上了圍巾戴上了墨鏡。現在已經是初冬了，這個裝束并不惹人注意。斯特林從背后接近，忽然沖上去一把摟住肩頭。

卡丹“啊”的驚一聲，回頭看見是斯特林，手口出個“你嚇死我了”的表，甜甜的笑了下。斯特林看得心頭漾，對著卡丹艷的紅正要吻下去……

“警告：以下容含有不健康分，未滿十八歲人士請在家長陪同下觀看。”斯特林后傳來紫川寧悠悠的聲音，坐在亭子的長欄上饒有興趣的觀看：“不過我已經滿十八歲了，兩位請繼續，就當我不在好了。”先前斯特林太過專注于卡丹竟然沒有發現的存在。

斯特林大失所，松開了卡丹，投過去個噌怪的目：你怎麼把這個壞蛋帶來了？

卡丹滿臉通紅，小聲說：“我不認識路。”

斯特林無奈的嘆口氣，昨晚與卡丹約定在外面見面目的就是為了避開這個紫川寧——的調皮搗蛋是與紫川秀一脈相傳的——結果還是沒辦法。

“對不起，我遲到了。等了很久了吧？”斯特林握著卡丹的手含脈脈的說。

卡丹輕輕搖頭：“才一會兒。”

“撒謊！”紫川寧很生氣的說：“他遲到了一個小時二十分！我算過了，平均每十分鐘有個蚊子在我胳膊上叮個包，現在斯特林你看，一個兩個…一共九個！”

斯特林不看紫川寧的包，對著卡丹問：“了嗎？”

卡丹還是搖頭：“不。”

“我了！”紫川寧趕說，然而沒人理會斯特林：“你嗎？”

卡丹習慣的搖頭，然后又點頭：“有一點點。”

紫川寧不甘落后地說：“我也了。”

斯特林領卡丹進路邊的一家飲料店，紫川寧恬著臉皮跟進去。

斯特林問卡丹：“你喜歡什麼飲料？咖啡？茶？果？”

紫川寧搶著說：“我喝咖啡，加糖加的！”

卡丹考慮一下：“果就很好了。”

斯特林招呼服務生：“一份果，一份茶。”

紫川寧嫣然笑著說：“斯特林真，知道孩子不宜含太多熱量的東西。茶也很好嘛，清淡。”——斯特林發現還真是不愧稱為紫川秀的妹妹啊，起碼臉皮的厚度絕對不輸于紫川秀。

不過他還是不理，等飲料一上來，他大模大樣的端起茶杯就喝，故意不看紫川寧的臉。

卡丹看不下去了，笑著把果推到了紫川寧面前，正要喝，斯特林手疾眼快的把杯子又放回卡丹面前。

紫川寧很委屈的道：“斯~特~林~大~哥~哥~~！你~好~過~分~哦！這樣對待淑很~不~禮~貌~的~~丫~~”聲音甜得要讓人去自殺。

斯特林假笑得象個競選中的元老：“這樣吧，紫川寧小妹妹。你口了吧？來，斯特林哥哥給你錢，你到對面去買冰淇淋吃哦，乖！”

斯特林數出張一千的鈔票：“快去吧，不用找了！”

紫川寧：“可是人~家~想~吃~的~冰~淇~淋~好~貴~的~丫~！”

斯特林加了一千：“好，斯特林哥哥給你錢。快去吧！”

紫川寧：“聽說那種冰淇淋里面有很~神~~的~配~方~丫！”

斯特林再加一千。

紫川寧：“聽說那種冰淇淋原料是從外國進口的，好~貴~哦！”

斯特林再掏錢。

“可是人家吃完以后還得買手巾手呢！”

斯特林再次腰包。

“然后人家一個人怎麼回家啊？還得坐~公~吧~丫！”

斯特林想掏，可是發現錢包已經空了。他嘆口氣說：“阿寧，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敲竹竿也得有個限度啊！”

紫川寧笑得又甜又可：“說得好~過~分~哦！人家是怕你們年輕人，氣方剛容易沖犯錯誤——青青的果子摘不得啊，后果是很嚴重的啊！”

斯特林小聲嘟嘟說：“我都已經摘了你還想怎樣啊？！”

卡丹滿臉通紅的在桌子下面猛踢他一腳。

紫川寧失聲：“什麼！？”

斯特林馬上警醒：“我是說，摘不得就不摘。勞您費心了！”“恩，你們知道就好！總之，我是為你們好啊！多謝就不用了，請我吃點東西吧。”

斯特林眼看沒辦法擺的糾纏了，只有使出最后一招：“阿寧啊，在遠東的某人托我給你帶個話，啊，你不要激，話的容是什麼來著，好象重要的？糟糕，我最近心不好，記不起來了，你看這怎麼辦好呢？”

至于怎麼樣才能讓斯特林大爺心舒暢呢？

那也是非常簡單的……

※※※

卡丹笑得彎腰：“斯君你真壞，虧你想得出那種點子！寧小姐本來還很神氣的，一聽你提到秀川閣下，馬上就蔫了！——不過秀川閣下真的有話帶給寧小姐嗎？”

斯特林回憶起在遠東與紫川秀見面時候，自己確實也問過他：“有什麼話要我帶回去給寧小姐嗎？”紫川秀沉默了好久，最后回答說：“如果問起來，你就說，沒見過我。”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了呢？斯特林搖頭：“沒有，其實我本沒有見過阿秀。不過你可千萬不要跟阿寧說，不然這招就不靈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了？”

卡丹瞄他一眼，神很復雜。斯特林奇道：“怎麼了？”

“斯君，你剛才說謊了！如果你在遠東沒見過秀川閣下，那你就不會察覺他們之間的異樣，那你也就不會問出那句話來。事實是不是你見過了秀川閣下，而他要求你回來說沒見過他呢？”

斯特林大吃一驚。沒想到卡丹只從自己一句話的中，便能看出自己說謊，而且把事的真相推測得有如目睹。生平所見人中，若論反應的靈敏、思維的縝，當以帝林為第一。但是現在看來，就連帝林恐怕也不及卡丹這個來自魔族的了！

他心頭忽然泛起這麼個念頭：幸好被俘在我們這邊。如果是在魔族那邊能委以重任的話，那必定也跟流風霜一樣是個不世出的名將了！將來我們的遠東軍就有大麻煩了！絕對不能把還給魔族！

隨即又覺得自己過敏得可笑：卡丹是自己的人，怎麼會跟自己為敵呢？

卡丹看見斯特林的臉變幻不定，趕說：“對不起了，斯君，我不該說的。你生氣了嗎？”

斯特林深呼吸口氣，把種種念頭排出腦外，笑著說：“沒有，我確實沒說實話，是我的錯。”把事跟卡丹說了，最后還是叮囑：“千萬不要跟阿寧說！”

“好了，我們不要老是說他們的事了。談談我們的事吧。卡丹，過來我們這邊這麼久了，你想家嗎？”

卡丹點頭：“想，我好想家，好想我的爸爸和哥哥們。想得好難。”

斯特林一陣心疼，安說：“不要，等我們平定了遠東，就可以送你回去看他們。”

“可是那樣的話，我就不能再見到你了——那我會更難的。”

斯特林無言，忽然下定了重大的決心說：“怎麼會呢？我們不是發過誓嗎？天下地下，永不分離。我會陪你一起回去的。”

卡丹睜大了眼睛：“不可能的，我爸爸和哥哥們會殺了你的！他們常常說了，神族與人類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