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畫滿上兩杯水，坐在那認真看著他。

溫暖的燭在兩人面上打下斑駁的影，屋子里一下就安靜起來，只能聽到外面竹林里的颯颯風聲。

榮桀鄭重看著，目沉靜而堅定。

“我想。”

他這麼說著，聲音輕得仿佛一縷煙，一陣風便吹散。

青畫倏然笑了。

“我也想。”

榮桀一下子放松下來，他只覺得肩上一輕，所有的力都不見了，只剩下難以言喻的喜悅。

“你不怕嗎”榮桀又問。

青畫搖了搖頭。

“我若是怕，那一天就不會跟你上山。

“等朝廷一旦有空，早晚都會到我們。”

是的，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他們所能決定的。

青畫定定看著他：“那我們不如早做打算”

榮桀直視的雙眼，這一回聲音堅定有力：“只要你不悔，我定竭盡全力，護你到最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榮大當家：手，激，準備跟老婆一起造反。

大嫂：作為主我表示十分心累，居然還要一起創業

第23章 緣分

榮桀實在沒想到，當青畫取出盒子里的地圖時，他居然一點都不驚訝。

大抵因為聽過講兒時回憶，從那飽含懷念語氣的只字片語里，約形了岳父明偉岸的形象。

在榮桀心里，岳父實在是個很了不起的大家。

所以青畫手里能有整個大陳的堪輿圖，他只微愣片刻就回過神來，并未顯得特別驚訝，甚至湊過來仔細端詳。

青畫輕聲細語道：“父親年輕時只游歷過北蒙、衡原與東江，其余各地是據國子監館藏藏書推測，大致廓應該沒有太大出。”

榮桀俯下，借著微弱的燭仔細端詳。

他不識字，可卻看得懂圖。

在北蒙、衡原的位置上，山川地貌和縣鎮名稱還算完善，中都和順天更是詳盡，若不是地圖太小，恐怕岳父都能把整個都城的堪輿圖都畫出。

距離中都越遠的地方堪輿圖上就越發潦草，大多只有大致的地形走勢，縣鎮也零零散散勉強標注幾個，剩下的多為空白。

榮桀微微嘆了口氣：“若是太平盛世，只怕岳父會游歷各地，領略中原大好河山，把這幅圖完善詳盡。”

他甚至都不知岳父如何出，單憑這樣一張圖和青畫平日里的三言兩語，就把事說得**不離十。

這回換青畫愣住，好一會兒才笑道：“若是爹爹還在，只怕要很喜歡你這個婿呢。”

真是懂他。

榮桀臉上微微泛紅，借著燭遮掩沒青畫看見，卻指著云州的位置說：“這里是云州”

青畫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的”好奇問。

榮桀笑笑，把地圖仔細收拾好，夜里燭火危險，他怕毀了這樣獨一無二的珍寶。

等兩人坐回桌邊，榮桀才帶著回憶開口：“我早同你講過，小時候家在懷遠縣開鋪。”

青畫給他續上水，沒講話。

榮桀慢慢說：“那時候巷子里有個老書店，進出都是讀書人，你也知道咱們大陳的讀書人多金貴，平頭老百姓很有人去惹他們。”

“看店的老先生無兒無，因為喜歡吃我家的，便跟我悉起來，”榮桀語氣里仿佛帶著和煦的春風，“興許是因為喜歡我，便時常帶著我在書店里玩，隔三差五便讀書給我聽。”

大陳重文輕武，能在縣里開書店的，最起碼得有秀才功名在。

只要能在縣學掛個廩生的名頭，那每月的廩米就有不，若是在縣學再謀個職位，養活一家都不問題。

老先生手里的書都是縣學里沒有的，是以書店生意一直很好，學生們借他店里的書抄，都要按日子給租金。

老先生就好一口東坡，榮桀小時候就很機靈，手腳勤快又有下廚天賦，每次去給老先生送就順便給他把燉上，總能換些糖瓜回去哄娘親和妹妹開心。

“那時候我家里條件尚可，父親問我想不想讀書，我實在不耐煩去學堂，便也沒強求。”

榮桀笑笑：“倒是老先生可能覺得我就這麼混賬著長大太可惜，每每同人辯論，總要帶上我旁聽。”

難怪他明明不認識幾個字卻能出口章，訓斥手下時有條不紊，毫不見魯。

“老先生什麼書都看，上到稗野史，下到兒長，有時候給我講大陳的風土人，又有時候要拉著我說怎麼釀酒，總之是個很有學問的人。”

榮桀同老先生亦師亦友，算是忘年，回憶起他來，就連英朗的面容也和下來，仿佛還沉浸在兒時巷子里嬉戲打鬧的夢中。

“我沒給他過一天束脩，卻被他盡心盡力教養長大，若是沒有他，便也沒如今的我。”

從他的描述里，青畫腦海中漸漸回憶起一個人來。

遲疑片刻，問：“老先生，是不是姓孟”

榮桀頓時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他知道自己媳婦無所不知，難道還真是神仙下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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