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煙,謝謝。”
遞煙的手頓在半空中,吳世宗的臉立刻沉了下去,他左眼眼角有道疤,不笑的時候煞氣十足,普通人看上一眼都要雙打。
“你知不知道,這世上能接我吳老三煙的人,屈指可數啊?”
“嗯,知道,但我不。”
“……”
包廂里陷了沉寂,氣氛開始凝固,連守在門口的小弟都察覺到不對勁,神張了起來。
鄒言平靜地拿起巾,慢條斯理地干凈每手指,然后從琳瑯滿目的酒水中挑了瓶依云礦泉水。
噗地一聲,擰開了。
“哈哈哈……你小子,還是那副臭脾氣!”吳世宗突然大笑起來。
小弟松了口氣,默默挪回影。
鄒言跟著笑了笑,仰起頭,結滾。
“打算一輩子就這樣了?”
“怎樣?”
“開個小律所,當個小律師,每天在罪犯和條……咳咳,和正義之間,來回周旋?”
“不是好的麼?”他疊起長,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手握著玻璃瓶,礦泉水喝出了威士忌的架勢。
“好個屁。”吳三爺忍不住口,“堂堂太子爺不做,去給別人跑前跑后的,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到憋屈嗎?”
“我需要糾正一下,你口中的小律所,目前全國排名前十,全球的話,大概也有百名,至于你口中的小律師,只要稍微手,就能讓你的大公司停業整頓,不死也層皮。”
吳世宗:“……”
他很想問有沒有看最近的新聞,發現家族出了那麼大的事,是否有所,話到邊又覺得還是咽下去吧,問了也等于白問。
可吳老三又不甘心啊,思來想去只得舊事重提。
他清了清嗓子,道:“話說,之前你讓我查的那人,到底是誰啊?雖然我不是你親叔叔,但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而且我一直站你那邊,對著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鄒言垂眸盯著玻璃瓶里的水,沒說話。
見狀,吳世宗嘆了口氣:“行吧,你這麼警惕也沒錯,畢竟我知道,大宅那邊早晚也會知道,看來,那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不輕哪。”他緩緩吐出口煙圈,似不經意地問道,“怎麼樣,后來找到了嗎?”
“呵。”鄒言輕笑了聲,站起,“吳叔,不管是誰讓你來的,代我回一句,我就是個小律師,不必試探我。”
“嘶你這小子,怎麼說話的啊……”
“走了。”
他帶上那瓶沒喝完的礦泉水,出門后直接拐去洗手間。
掉瓶口及瓶上的痕跡及指紋,才丟進了垃圾桶里。
出來洗手時,余瞥見一道鬼鬼祟祟的影,他不聲地了張面紙,一邊拭去指間的水漬,一邊不不慢地往外走。
出了走廊快要到樓梯口時,突然轉,按住對方的手臂一個反擰——
“呃啊……”
昏暗不明的線下,他看到一張悉的臉。
不過白皙的上飛著兩片紅暈,一直戴著的平眼鏡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出一雙圓眼睛,看過來時霧蒙蒙地,似含了兩汪水。
“鄒……鄒律。”人低聲喚道,嗓音一如既往怯怯地。
鄒言瞇起眼,放輕了力道,但姿勢未變:“你怎麼會在這里?跟蹤我?”
這話說得嚴厲,事實上毫無怒氣,甚至還漾著一笑意。
姜海自然沒聽出來,到這里,蹲守了半天,此刻尾酒的后勁兒全部涌上來了,整個人暈暈乎乎地。
腦子里反反復復只有一句話:當然是留給樂之人辦事用的咯。
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
辦事,還能辦什麼事?無非就是男歡,逢場作戲。
知道自己沒資格去過問,之所以在聽到訂婚的消息后就放下現有的一切趕來京市,也不是為了爭取什麼。
只是想以一個陌生人的角度來看一看,未來的鄒太太,對小寶好不好。
可為什麼,短短幾周而已,事態的發展好像開始違背初衷。
每天的心都在變。
舍不得,割不下,貪婪和念,又從角落里滋生。
怎麼了?是再一次生病了嗎?
“不是……沒有……”
姜海小聲辯解著,莫名地委屈起來,嗓音染上了幾分哭腔。
按住肩膀的手一松,頓時了雙膝,差點跪到地上去,又被人撈起來,抵在了角落。
男人將圈在雙臂之間,卻沒有到,只稍稍俯下,問道:“姜海,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我想……”
“為什麼回京市?”
男氣息噴灑在頸間,明明是冷冽地氣息,卻像火苗,在上留下一長串灼熱。
姜海下意識抖了抖,一時沒站穩,撞進了對方懷里。
本就迷糊的腦子更加混沌了,試圖站直子,卻沒什麼力氣,只能用額頭抵住那片堅實的膛,一邊泣一邊道歉:“對不起……我、我是來看寶寶的,看、看完就走……我會走的……”
話音未落,頭一歪,便睡了過去。
鄒言低頭嗅了嗅,一混著甜香的辛辣味。
“酒量這麼差,還跑來這種地方學人家喝酒,可真是幾年如一日的不乖啊。”
他自言自語著,一手摟住人,一手點開手機上的某個件,當看到上面黑點的位置時,眸底過一煩躁。
收回的目,再度落在了白皙的頸間。
想到那天晚上,有個男人,把下擱在這塊皮上,忽然就很想覆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
他了犬齒,終究是忍住了。
還不到時候,再給一次機會。
姜海是被持續不斷地電話鈴聲給轟炸醒的。
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機送到耳邊,聲音啞得嚇人:“喂……”
“我靠,你該不會被誰撿尸了吧?媽呀,昨晚我也有點稀里糊涂地,在包廂里躺了一宿,醒來才發現你不在,你跑哪里去了啊,啥時候跑出去的?哎不對,你先告訴我,是誰撿了你,帥不帥?活咋樣?和你之前那個比呢,有沒有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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