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大亮,陸景淮起來的時候顧傾塵已經沒在房間了。
他詫異自己昨晚的睡眠質量,居然連起來了他都不知道。
拉開窗,外面明,冬日的灑在禿禿的枝頭,添了幾分蕭索。
忽然,視線里闖進一道鵝黃的影,為這黯然的冬日增了幾分。
陸景淮靠在窗邊看了會兒。
顧傾塵今天沒課,只有晚上的工作。
一大早就起來了,看到王媽在花園里,心來想去摘點玫瑰做鮮花餅。
淮南首府的四季早就被金錢改變了,這大冬天的,花園里還盛放著灼灼的玫瑰。
“夫人要什麼直接吩咐我就好了。”王媽笑道,“大冬天的,在屋里暖著,別出來凍著了。”
“都凍習慣了。”
顧傾塵無意口,王媽一愣,“凍習慣了?”
顧傾塵趕轉移話題,“國外的冬天比較冷嘛。”
“哦,好像是的,聽說以前國外凍死過很多人的。”
王媽隨口一笑,顧傾塵指尖微微蜷。
確實是在那個冬天差點被凍死了。
那一年還沒遇到那個救命的人,手無縛之力的東方人,在那些強力壯的北歐人堆里就像一個小仔似的,任人欺凌,隨意打罵,到那邊的第一年冬天,被澆了一冷水丟在外面,凍得盡失。
這一的骨頭,就是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一點一點起來的。
其實也不算多,但好歹是不會跪在人腳邊搖尾乞憐了。
笑了笑,找了個話題跟王媽把這事兒扯過去了。
摘了一小框玫瑰,叮囑王媽注意陸景淮那邊的向,自己就鉆進了廚房。
王媽上樓來,看到陸景淮站在窗邊,“二爺醒了?有沒有好點?上還痛嗎?”
“好多了。”陸景淮問王媽,“要做什麼?”
“夫人嗎?說是想做點鮮花餅。”王媽笑道,“時隔多年,難得看到夫人這麼有興致。以前也做鮮花餅,不過都是為了你做的,做了好多次,說是等著你回來吃,可鮮花餅都放壞了你也沒回來。”
王媽的語氣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埋怨,陸景淮莫名的覺得有點愧疚。
“是嗎?那今天做的我多吃點。”
“那是自然。夫人好久不下廚了,今天肯定是為您做的,無論如何得給面子呀!”
陸景淮“嗯”了一聲,去洗漱之后,就靜靜等著顧傾塵來他吃做的點心。
都快要等到中午了也沒等來顧傾塵,只聽到王媽在樓下吃飯了。
陸景淮裝作平淡的下樓,顧傾塵已經端起碗開始吃了。
他目在餐桌上掃了一圈,咳了一聲,“菜都上齊了嗎?”
“上齊了啊。”顧傾塵盛了兩碗湯在旁邊放著,抬眸看他,“怎麼,這麼多菜還不夠你吃?”
陸景淮了鼻尖,“全是菜,沒有飯后點心?”
“你什麼時候有吃飯后點心的習慣了?需要的話王媽去買點吧。”
王媽應聲走出來,陸景淮蹙眉看向,“餅呢?”
只有王媽知道他在說什麼,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那個餅,夫人吃了。”
陸景淮眉心一跳,“不是說給我做的?”
“什麼是給你做的?”顧傾塵茫然,“我吃錯你的東西了嗎?”
“沒有。”陸景淮悶悶的坐下。
顧傾塵端著飯碗過來,“你要吃什麼,我喂你吧。”
“不需要。”陸景淮冷冷的,右手已經能拿起勺子盛菜了。
顧傾塵心想,果然是禍害千年,昨天看著奄奄一息的,今天就滿復活了。
把菜往陸景淮面前挪,方便他夾菜。
陸景淮沒理,吃完飯就徑自上樓了。
顧傾塵看著他的背影“切”了一聲,“大中午的發什麼神經?”
王媽干笑了兩聲,試探問:“夫人做的那個鮮花餅好吃嗎?”
“還不錯!”
“那晚點要不要再做一點?我給您準備食材。”
剛才餅做好了王媽還沒見著呢就被吃了,想留一兩個都不能夠。
王媽是想讓再做幾個,等會兒拿兩個去給陸景淮,就跟他說夫人特地為他做的,肯定能把他哄高興。
“嗯,吃完飯就去做,剛好我要出趟門,給我媽送幾個過去。”顧傾塵想了一下,“老陳要吃清淡的。就給顧麗做二十來個吧。”
王媽小心翼翼的:“要不再多做兩個?二爺還沒吃著呢。”
“他?”顧傾塵輕嗤一聲,“他看不上。不要浪費糧食。”
“興許,二爺現在口味變了呢?”王媽更加小心翼翼。
“變了也跟我沒關系,難道我要天天守著等他變口味嗎?”顧傾塵說,“多做兩個就要多花十分鐘,我的時間也很寶貴的。”
王媽可不敢再說了,再說夫人要生氣了,萬一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樓上那個聽到了,那才是闖下塌天大禍了。
王媽抬頭看一眼樓上陸景淮房間的方向,無奈的嘆了口氣。
二爺啊,我已經盡力了……都是你自己做的孽。
顧傾塵吃完飯又去花園薅了些花瓣,重新做了二十個鮮花餅給顧麗送過去。
約了尹風眠給介紹的律師,看了一下路線,還是先去見律師再去找顧麗比較近。
跟那律師約在咖啡館門口相遇,來人看了一眼顧傾塵的臉,就口問:“是顧小姐吧?”
“張律師?”顧傾塵笑問。
“是的。”張大炮一笑,出一排整齊的白牙,“果然像老尹說的,顧小姐很好認,人群中最漂亮那個就是。”
顧傾塵:“……你聽他瞎說。”
“嘿嘿。”
顧傾塵:“……”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
兩人進去坐下,服務員拿了菜單來,給他們推薦店里的招牌咖啡。
“不用了,給我來杯果吧。喝咖啡就是沒苦吃,我才不喝。”
顧傾塵指在“生椰拿鐵”上的手指拐了個彎,指在“樹上青提”上,“我也要杯果吧。”
不然等會兒被他說沒苦吃。
服務員下去了,張大炮開門見山,“顧小姐為什麼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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