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回來嗎?
秦時心中沒有答案。
他的在長安,在外面無論在何,也不過是漂泊。
但長安,已沒有他留下來的理由了。
若說有,那便是廷尉卿之位。
那是一個足以站在朝堂之上,與其他重臣共論春秋的職務。
可前提是,宴清風說話算話,不會隨時變卦。
秦時語重心長地道:“你一點,你若是始終這樣沖稚,別說廷尉卿,你給我個丞相之位,我都不敢上任。”
宴清風還不服。
“我哪兒稚了?”
“沒理你,就跟個小孩一樣來鬧一鬧我,你不稚?”秦時說,“你的子,得改改。”
宴清風最不喜聽人說教。
但這會兒,他忍了,沒有反駁。
“明月也是啊這樣說的嗎?”
秦時能有多與說話的機會?
寥寥無幾的見面時候里,不會提宴清風的,甚至哪怕秦時提了,也會避之不談。
但秦時說:“說你率真的,就是太沖,容易被人挑唆,的確讓人生氣。那脾氣改改,還是能相的。”
宴清風狐疑道:“真這樣說?”
“嗯,”秦時平和道,“還說,若是當初你明察秋毫,沒冤了,也是真心嫁給你的。”
秦時不會說謊,宴清風知道的。
從認識他到現在,十幾年,宴清風就不記得他有撒謊的時候。
宴清風心想,所以秦時說出口的,一定是真的。
他把辭呈遞還到秦時手中。
“這個東西,你自己到明月手里吧。”
這驟然辭,明月肯定以為他又怎麼欺負秦時了,得他在廷尉府呆不下去。
秦時無力道:“我見,你又要胡思想,然后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宴清風心中咯噔一下。
事的確是這樣的事……
但若是不讓他親口跟明月說,只怕后果更麻煩。
……
宴清風邀了一些人到攝政王府用膳。
也就宴青菱,沈令儀,周晚瑩和卓明月,還有秦時。
看到秦時進來坐下的時候,卓明月微愣,詫異的看向宴清風。
一是在,宴清風居然會邀請秦時,讓他們打照面,這就跟太從西邊出來了似的。
二是秦時居然會來攝政王府。
其他人和宴清風想的一樣,皆是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生怕下一刻就發生驚天地的大事。
宴清風給卓明月夾了塊魚。
“這種魚沒刺的,還,你嘗嘗。”
卓明月心不在焉的咬了口。
“嗯,不錯,你的廚子有長進。”
“你喜歡便好,”宴清風繼而招呼侍從,“給秦大人倒酒,他喝花雕。”
秦時喝花雕,卻也不貪杯,點到為止,淺抿了兩口,便直截了當道:“我想辭個。”
卓明月垂眸看著這一桌菜,神紋不。
宴清風裝模作樣的問:“這麼突然?為何要辭?”
秦時娓娓道來。
“想去看看大漠孤煙,也想去看看勝火江花,更想看看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走出過長安,是有些憾了。
卓明月眼簾微,緩緩飲盡了杯中茶。
宴清風道:“出去玩玩,也好。”
卓明月卻道:“秦大人,大漠和江南雖遠,但總有歸期。你不必辭,告假吧。”
宴清風立刻附和。
“明月說的對,你告個假便是,何必辭。”
秦時看了他一眼,難為他了,笑的這樣生。
“我做廷尉卿這幾年,也沒有什麼大功績,廷尉府有我沒我,并沒有太大區別。”
廷尉卿本作為廷尉卿的副手,在廷尉府舉足輕重。
可秦時從段以珩當皇帝時,職責便被架空,早沒有發揮的余地。
宴清風說:“也不是。你做事一不茍的,無論案子大小,你都盡全力去對待,剛正不阿,這是很難得的。”
秦時笑道:“難得你夸我。”
宴清風尷尬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你的不是。青菱,對吧?”
宴青菱本默默吃菜。
被點了名,便說道:“那我也說句公道話。廟堂上牛鬼蛇神什麼都有,卻罕有清正廉明,始終不忘初心的。秦時好的,我覺得,尤其是廷尉府這個地方,落在心不正的人手里,能多冤案,都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我覺得,秦時可以告假,但不該辭。”
宴青菱說完,給沈令儀使了個眼。
沈令儀立馬也跟著勸道:“秦大人,告假吧。若是冒泡辭,外頭的流言蜚語怕是止不住了,你無罪,也了有罪。”
許多雙眼睛一齊看向秦時。
秦時道:“好,那就告假。”
其實也就是比辭好聽些。
但于秦府而言,能保住些名聲,也不至于那些揣測他和太后關系的流言,太過沸沸揚揚。
宴清風以茶代酒,敬他。
“太后和太傅都在,我便說個事。等你回來,廷尉卿的位置就是你的,無戲言。”
宴清風一飲而盡后,又倒了第二杯。
“這一杯是給你賠禮道歉,是我負了我們的兄弟義。當著這些人的面,我向你立個誓,只要你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絕不再為難于你。你想回來了,大可以安心回來。”
他怕自己做不到的,他的沖,有時自個兒都管不住。
在這麼些人面前起誓,他也算是給自己上了道枷鎖。
秦時喝下了這杯酒,向他揚了揚空杯,啞聲說:“謝年的宴清風,他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
宴清風很快倒了第三杯。
他轉眸,這一杯,他要敬卓明月。
“當初把你強留在邊,我便欠你一個自由。我說愿意放手,并非虛言……你若也想看大漠孤煙,勝火江花,你可以去,我為你送行。”
宴青菱和周晚瑩都睜大了眼,看向宴清風。
周晚瑩反應很快的問:“那溯兒,也愿意讓明月帶走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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