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老夫人連忙點頭,“上周我們去云臺市住了幾天,一回來就聽小張他們講清清被拐子抱走了,當時真是嚇得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林玉嘆氣,“青天白日的,就在療養院門口,誰知道那些拐子那麼大膽。也是清清運氣好,出城的時候被人攔下來,攔住的那個人還是我的叔叔。”
“哎呀,真是巧了!”
林玉翹起角,“那可不,我來芒山縣這麼多年,我寫信回去也沒人回,我都不知道他到找我。”
林玉心里高興,說了幾句叔叔找的事,刑老夫人愣住了,“你是上海過來的?平時聽你說話,怎麼聽不出口音呢?”
“我在村里待習慣了,會說本地話,就沒想起說上海話來。再說,這里也沒有上海人。”
刑老夫人一拍大,“阿拉也是,開始跟著老大在云臺市住了好些年,后頭又搬到療養院來,哪里想起說家鄉話。”
刑老夫人說了兩句上海話,林玉也驚了,沒想到他們還是一個地方來的。
“儂住哪里?”
“住新野那一片。”
“真是巧到家了。”刑老夫人激道,“我家在新野也有房子,我家的房子是祖上傳下來的。不過我們一家以前住在租界那邊,新野的老宅一直空著,一個親戚幫忙看房子。要是我家住在新野,說不定我們還能經常到。”
“對了,聽我家親戚說,前些年說要搞什麼保護研究,住在新野那一片的人都慢慢搬走了,不知道那里現在還有沒有人,這些年我們也沒回去看過。”
“我不知道,我當年走的時候新野就沒幾家人。”
“你爹娘姓什麼,說不定我還認識。”
“我爹林兆,我娘程欣,他們去世走得早,你們可能不認識,但是你們家以前也是大商人,我叔叔你們說不定知道。”
“誰?”
“容文博。”
刑老夫人今天激得都要把手掌拍紅了,“我知道,容文博比我小一,那是個頑皮的,我家還在上海的時候他偶爾來我家公館玩,那時候他二十多歲,跟我家幾歲的定北打羽球,還打得有來有回的。”
在腦海中想象容叔年輕時候的樣子,林玉笑著說,“我那時候還沒出生。”
“哈哈哈,對。”笑完刑老夫人又忍不住嘆了一句,“后頭他們家慢慢把生意往香港搬,我家定北結婚后,我們舉家過來云臺市發展,就沒什麼聯系了。你爹娘我沒見過,但是從容文博那兒聽過他們的名字。”
林玉笑道,“我叔叔前幾天才走,他說過段時間還要回來。”
“等他下回過來,走之前來我家吃頓飯。”
“您老別急,容叔下回過來要住好一陣,咱們有的是時間。”林玉跟刑老夫人說了容叔要教穆清讀書。
刑老夫人點頭道,“好,你家姑娘聰明,別白耽誤了。容文博那小子,他爹娘從小管的嚴,該學的都學了,教穆清讀書沒有沒問題。”
云苓坐一邊喝湯聽們說話,“他會什麼?”
“古代世家公子學的那一套,他都學了。說起來也好笑,那時候外面得很,好些文化人逃難來上海,要找個糊口的活兒不容易,容文博他爹娘就選了些厲害的人請來,番給他上課,也難為他了。”
聽婆婆這麼說,云苓也心了,“娘,要不您跟這位容先生說說,我家刑莉和刑昭也跟著去學學?”
“刑莉不是讀大學去了,刑昭今年也讀初一了,他們兩個平日里哪有時間,除非等到寒暑假。”
林玉倒是沒什麼意見,“這個你們跟容叔商量去。”
說了這麼久,時間也不早了,林玉必須要走了。刑老夫人等等,去屋里拿了個致的木盒子畫出來,“以前不知道,咱們今天重新認個親,這是我給你們母倆的見面禮,你可別推辭。”
“這……”
“快收下,回去吧,我老婆子不得,我要去吃飯了。”
“謝謝您,我就收下了。”
林玉回到家,穆繼東已經下工回去了,中午熬的粥,這會兒剛剛好。
“媳婦兒,不做飯了,清清拿兩個菜出來。”
“行呀。”
穆清噠噠噠地從屋里墊著腳小跑出來,“想吃什麼?”
“前兩天做的那個紅燒土豆,再來一個涼拌手撕茄子。”
穆清把兩個菜端出來,又拿了一個自己吃的干煸豆角。
林玉把木盒子放桌上出去洗手,穆繼東掃了一眼,“什麼東西?”
“跟你們說一件好事兒。”林玉噼里啪啦地把刑家的事兒說了,“沒想到在芒山縣還能到人。”
“哎喲,那可真不容易,等容叔回來,一定要上門見見。你家的老宅有多寬呢?”
“有點寬,說是老宅,其實是個園子。新野那一帶以前很偏僻,那邊家家戶戶房子都建得寬敞,我家房子傳了好多代人了,也擴建過好幾次,那就更加寬了。”
林玉回憶道,“我小的時候,上海流行修建公館,有錢人喜歡住小洋樓,原來住新野附近的人家,有些家族的年輕人想把老宅推倒了重新建幾層樓的公館,家里老人不讓。”
“真是難為你了,剛結婚那會兒和我那麼小一間屋里。”
林玉無所謂道,“住哪兒吃什麼都不要,關鍵是要過的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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