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二蒼川 赫連生其實好的
杜諦竹冷笑:“你開什麽玩笑?鏡無雙就只教過我鏡, 他死後,這天底下也就只有我一人會。別看見什麽劣等法就以為是鏡。沒見過世面我現在就能讓你見見。”
他擡起龍骨刀對準,神很冷。
桃源劍更快地橫在杜諦竹脖子上。
赫連生譏誚地看向他:“要我把你送下去?”
杜諦竹識時務調轉了個方向, 刀背對準刑水水。
刑水水道:“事實是我去靈山就是為了抓真正的兇手。祭天大典那天若不是他用鏡,我就不可能會暴。”
淡漠地看向杜諦竹:“杜諦竹, 究竟是不是鏡,你親眼見過就知道了。不然為什麽我當年這麽篤定是你。”
杜諦竹還是狐疑:“不可能……”
刑水水道:“怎麽不可能?你下黃泉去問問鏡無雙有沒有教別人就知道可不可能了。”
杜諦竹冷笑:“他最大的憾就是沒死在我手裏。”
刑水水懶得搭理這個蠢貨, 擡手把門一關:“你下酆都城把他魂散了不就行。”
杜諦竹用刀背抵住門,留出一條。
他問:“你知道那人是誰?”
刑水水:“知道。”
杜諦竹:“告訴我名字。”
刑水水:“不告。”
杜諦竹:“你想要什麽?”
刑水水:“你對端木一族了解多?”
杜諦竹一聽頓時了然, 意味深長道:“哦, 原來你們是為了這個而來,說吧,誰中了蠱?說不定不用進雪山, 我就知道如何解。”
刑水水不說話,又要關門。
杜諦竹道:“你們很悉伽藍雪山?實話實說吧, 沒有我, 你們就算繞著伽藍雪山走個一年半載都找不到端木一族。”
刑水水作一頓。
杜諦竹見有戲,繼續對刑水水說:“做個易吧。我帶你們去找端木族,你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 如何?之前的事先不跟你計較。”
刑水水嘖了一聲:“你為什麽突然執意于他的名字?”
杜諦竹嬉笑道:“因為鏡無雙說過, 此生只教我一人鏡,那就必須只有我一人, 倘若他食言,我下黃泉掐死他, 弄死他,也讓他教的那個死賤人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刑水水不意外,這杜諦竹大逆不道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他這個人很怪, 師父在世時,他最想殺的是他師父,鏡無山走後,他又為他複仇,不準鏡無雙教別人。
同意了:“你耍把戲。”
反正對自己也沒壞。
杜諦竹呵呵冷笑:“你才耍把戲。”
這屋子的主人已經被杜諦竹嚇得臉蒼白,杜諦竹看了一眼,擡手,刑水水擡刀攔住,杜諦竹忍無可忍道:“急什麽?就是消了記憶!老子要吃也只吃金玉。”
幾百年不見,還是這副德行。
赫連生顯然很反杜諦竹的存在,自杜諦竹收斂氣息進來,桃源劍未收,眼神就沒和善過。
杜諦竹倒是從容走到炕邊,看了眼赫連生,對刑水水說:“我當年還以為你會跟那個符戚將軍在一起,還準備為你們凄的人妖寫幾本話本。畢竟當年那年將軍可意氣風發了,下的那九百九十九盞花燈了流傳上百年的佳話。”
刑水水突然很後悔答應他。
杜諦竹又看向赫連生:“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那個符戚將軍吧?”
赫連生抱著胳膊,語氣聽不出緒:“聽過。”
杜諦竹痛心疾首:“說來也巧,這符戚將軍也戴抹額!”
興致來了,杜諦竹剛準備張口就來。怎料直接被赫連生點了啞,捆妖繩手而出將他牢牢捆死懸在房梁上。杜諦竹都快氣笑了,堂堂無相山主,自從遇見這個死捉妖的不是吃癟就是被點啞。區區捆妖繩!他想割就割開!可杜諦竹試了半天本割不開!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赫連生拽著刑水水的手進屋,門砰地一聲關上。杜諦竹饒有興致聽熱鬧,卻發現門上了隔音符。
“……”
赫連生忍了很久,終于忍不了,扣著手,將手腕按在門板上彈不得。
他好似在忍耐什麽:“他是誰?”
刑水水趕撇清關系:“我哪知道……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你別聽杜諦竹講,我和那個誰沒什麽,那九百多盞花燈就是個誤會!”
好吧,看赫連生的神。這事沒完。
下被擡起,強迫與之對視,赫連生膝蓋抵著大,手撐腦袋旁,眼底藏著很濃烈的緒。
刑水水以為他又要很兇很兇,睫輕輕扇。
赫連生卻只是指腹輕輕過臉頰,低聲說:“水水……要是我早生幾百年就好了。”
刑水水驟然擡眸。
想起之前騙赫連生說自己無父無母,吃百家飯長大的事,話確實是假的,其實真實況比起這也好不了多。
赫連生握手腕,低聲說:“這樣,我興許就能把關子殺了,然後你就能和尋常小妖怪一樣快樂長大,就不會肚子,不會夜裏著涼。更不會有這個什麽符戚將軍半點事!”
刑水水一愣,笑道:“你其實已經很好了。”
說:“我之前覺得赫連生太兇了,要一輩子討厭他,但現在覺得,赫連生其實好的,我也想嘗試著接他。”
年聲音低啞:“好。”
如果可以的話,可不可以不要太久。
太久的話其實也可以。
反正五年都等過去了,再等等又如何。
第二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推開窗,外面的風雪已停歇,慘淡的日過雲層。雖然赫連生一大早就把捆妖繩解開。杜諦竹還是在房梁上掛了整整一夜,渾煞氣,就盤算著如何將這對狗男千刀萬剮。
即便多出一人,屋主人也并未察覺出異樣,只當是睡了一個好覺,見刑水水和赫連生都在吃餅,杜諦竹一口不吃。不免擔憂道:“外面天冷,客人要不喝點油茶暖暖胃再上路吧。”
杜諦竹眼不見心不煩:“不了。倒胃口。”
刑水水見狀,把他面前的茶點都搜刮了一頓進自己腹中,杜諦竹額頭青筋凸起,呵呵冷笑兩聲,若在無相山早就拍死了。
吃完茶點,幾人繼續上路,刑水水走到雪山腳,手抵著額頭,擡頭一這高聳雲的雪山,本看不見山頂,也不知道要爬多久。
視野一片白,在雪地留下的腳印很快就被飛雪覆蓋,天空中盤旋著蒼鷹,若不是人帶路,很容易迷失在連綿雪山之中。
杜諦竹走在最前面,提醒道:“這裏有狐族,你們注意點,打就打,別搞出雪崩。”
他才回頭就看見趴在赫連生背上刑水水,恨不得自己眼睛天生就是瞎的。
刑水水沒理會他,張了片刻道:“我確實覺到附近有妖氣,不過話說杜諦竹,你怎麽這麽悉這個雪山?”
杜諦竹擡起手指接住幾片雪,譏諷道:“這就不得不說鏡無雙那個蠢貨了。”
“他當年為逃避為蠱師,離開伽藍雪山,我問他為什麽不回去,他說他父親放了狠話。”
杜諦竹說到這,開始模仿鏡無雙父親的語調:“你姓端木,今生今世只能學蠱,倘若你今天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迷夢離開伽藍雪山,從今往後最好就死在外面,一輩子也別回家,也別說自己姓端木。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刑水水道:“聽起來還難過。”
畢竟自己當時也是和父母吵架,離家出走,然後穿越到了這個時代。
杜諦竹道:“我師父後面確實沒回去過一次,即便是名聲已經響徹整個修真界。不過他每年都會給我一朵格桑花,讓我替他回去看看故鄉,進雪山的路就是他當年告訴我的,明道暗道每一條路我都知道。”
刑水水問:“那你去了嗎?”
杜諦竹吊兒郎當道:“沒去。我可討厭他了。每年就是來山腳待幾個月,回去就騙他看過了。”
刑水水:“你好壞。”
杜諦竹道:“嗯,多謝誇獎。”
刑水水突然想到赫連子裕,問:“杜諦竹,你是不是還有個妹妹?”
杜諦竹:“?”
刑水水道:“我聽李時序說,之所以刺殺你師父的任務落在他頭上,是因為赫連子裕和你妹有一段緣。”
杜諦竹臉突然變得古怪,刑水水一會沒注意他,他形就變得纖細,轉過頭來看,臉蛋兒貌又有攻擊,明眸皓齒,黑發順,似乎很滿意的表。
刑水水看呆了:“?”
了赫連生的脖子:“杜諦竹怎麽變的了。”
赫連生不意外,淡聲道:“同。”
杜諦竹嬉皮笑臉:“我師父問我想當男人還是人,你猜我怎麽說?我說我不想當男人也不想當人,只想當人上人。”
還好赫連子裕死的早……不然墳頭都會給氣冒煙。
刑水水大為震撼,抱著赫連生的脖子,很久都沒松手。
發繩垂在年的臉頰上,風雪中彌漫著桃花酒的香味,赫連生垂眼,抑住眼中的掠奪意味。
風雪還在繼續,路途還不到一半。
只聽簌簌簌——碾雪的聲音此起彼伏,突然出現許多狐妖攔道,它們弓著背,齜牙咧地發出陣陣低吼。
刑水水從赫連生背上下來,看這陣勢,又免不了一場打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