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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絕色》 第42章

男人目,早就按捺不住的手終於過來,被躲開:“我先去洗手間清理一下服。”

把隨攜帶的書包放到茶几,上面的藏攝像頭記錄下包廂所有的畫面。

洗手間的門反鎖,手機依舊沒有信號,下一秒“砰砰砰”的敲門聲在外面響起,混雜著醉醺醺的猥瑣笑聲。

“怎麼還沒好?要不要老公幫你?”

喻行手裏的槍拉栓上膛,開門瞬間,俐落鎖,槍口直指男人額頭。

男人毫不慌,笑問:“妹妹這是做什麼?”

幾個男人站起,手裏鋼管不知從何而來,將層層包圍。

有人趁不注意一鋼管敲向的膝蓋,喻行一個趔趄,刀子劃爛皮,皮開綻。

低頭去看,熱黏膩的汩汩冒出。

死死拽住那人的腳,被狠踹兩腳,接著鋼管甩在上:“老子弄死你!”

意識模糊,上好疼,喻行覺得自己五臟六腑好像都被碾碎了。

眼睛將閉未閉之前,看見包廂的門被大力踹開,手臂平直舉槍的顧清淮果然像個閻王,陳松柏怒喝:“員警!”

這才讓自己卸了力氣。

失去意識前一秒,腦海裏的最後畫面,是自己坐在大學圖書館,手機上傳來媽媽的資訊——你爸爸犧牲了。

那年父親接到任務,前去解救人質,遭到犯罪團夥伏擊。

犧牲前,犯罪嫌疑人百般折磨,執法記錄儀裏的畫面鮮淋漓刻在腦海,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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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十幾個小時的非人待之後,慈祥笑的父親已看不出原本樣貌,永永遠遠閉上眼睛。

就在離開家之前,他還笑著說,爸爸給你買了好多好吃的,不回家吃嗎?

說最近忙著考研呢,從早到晚刷題,不說了掛了啊。

葬禮之後,咬牙改志願。

從醫科大,改為公安院校。

() 警第一天,公安系統重啟父親警號。

忍著眼淚,下定決心,要為像父親一樣的員警。

只是,從警生活和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說力和男員警不能比。

加上一倍的力量訓練,掰手腕能掰過男生;

他們說你不能出外勤,遇到危險還得派個男員警保護你。

苦練擒拿格鬥,剛好陳松柏是前散打冠軍,閑著沒事就要和他切磋一下。

他們說你個子小、細胳膊細,別說開槍了,說不定別人開槍你還要被嚇哭。

一天多吃三碗飯,一周增重兩公斤,有時間就往擊場跑。

穿針線、壘彈殼、鑽大米,膽大心細憋著一口氣,比男員警做得更好。

有一天,看著自己遍佈老繭的手,突然覺得如此陌生。

那原本,是一雙要未來拿手刀的手,大學學醫的四年苦不堪言,可那個時候還有爸爸。

如今想來,竟恍如隔世。

垂著腦袋,淚如雨下。

可即使是這樣,那些危險的艱難的任務,他們還是不會派給,他們只會讓複印材料寫稿件,幹文職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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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去反恐突擊隊?

其實是因為,如果不想幹文職,除了顧清淮,沒有哪個支隊願意要

因為孩。

-

當天深夜。

病床上的喻行睜開眼睛,眼前那白花花的天花板讓人眼暈,腦子還懵著,傷口還疼著,下一秒就嗷嗷地罵了句髒話。

鐘意起:“阿行,你怎麼樣?”

喻行“嘶”了聲:“人抓到了嗎?”

顧清淮:“嗯,一個都沒跑,全部都抓住了。”

喻行鼻青臉腫,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隊長,我不比男員警差吧?”

顧清淮斂起玩世不恭的神,語氣是從沒見過的溫和:“我從不覺得你比男員警差。”

喻行閉上眼睛,眼角潤。

鐘意看著喻行腫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頰,突然想調整第三期紀錄片的主題。

說起員警,絕大多數人只會想起荷槍實彈荷爾蒙棚的男員警,甚至大家習慣說“員警叔叔”,卻很聽到有人說“員警阿姨”。

可是,現實是,也有這樣一群警,們吃的苦不比男警、甚至更多,卻從不為人知。

所以第三期的主題,想以“我是警”為主題,以喻行為主人公。

喻行不敢讓媽媽知道,也不想讓顧清淮和鐘意給陪床:“都是皮外傷,能走能跳,除了有點拉低反恐突擊隊值,其他的不礙事。”

鐘意算是發現,顧清淮帶出來的人都跟他本人一樣,特別能逞強,特別能

不聽的,直接在的病床邊拿出筆記本電腦,一副不走的架勢:“我工作,你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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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行看向顧清淮,顧清淮

公務在:“你好好休息,我回市局加班。”

說完,他又看向鐘意,在腦袋上了一把:“明早過來接你。”

鐘意點頭。

驚心魄而又高強度的24個小時,鐘意沒有合眼。

因為冒和痛經,天亮時,差得跟喻行有一拼。

清早,市局幫喻行請的護工阿姨和鄒楊都到了。

加班加通宵的顧清淮來看喻行,接鐘意回家之後,他還要再趕回市局。

工作的時候還能打起神強撐,現在神經鬆懈下來,鐘意下樓的時候人都有些發暈。

臉頰紅得不正常,顧清淮探了探的額頭,眉心瞬間蹙起。

鐘意懵懵的,人沒有力氣像踩在棉花上,抬頭才發現顧清淮帶來到門診。

醫生測量溫,火力全部朝著顧清淮去了:“你這個男朋友怎麼當的?燒到三十九度才知道來打針?!”

鐘意剛要解釋、顧清淮不是男朋友,就聽見他應聲,回答的是醫生的問題,眼睛看向的卻是:“是我的錯。”

那雙眼睛裏都是通宵留下的紅,下有隔夜的胡茬,他人看起來倦意濃重,聲音低低的、沉沉的。

醫生見他認錯態度良好,跟他代注意事項,顧清淮認真聽著,手落在發頂輕輕:“記住了,謝謝醫生。”

上計程車時,鐘意整個人已經在崩潰邊緣。

上又冷又熱又疼,腦袋昏沉,意識下墜,直到上冰涼車窗才稍微清醒一點。眼皮好沉,睜不開,也不想,索靠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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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邊人微,下一刻,有只手輕輕把的腦袋攬過去、按在自己肩窩,甚至還為讓靠得舒服些,調整了坐姿。

鐘意閉著眼睛,心臟綿綿地跳,聽見計程車的廣播電臺,正在放一首好多年前的英文歌——

如此應景。

顧清淮的肩膀、上的氣息、乾淨的溫,全部讓人心生迷,高燒讓意識模糊,也讓格外脆弱,想要永遠靠著他再也不分開。

他說:“師傅,麻煩您關一下廣播。”

司機師傅關掉,大大咧咧問他:“怎麼了?不好聽?”

顧清淮:“不是。”

半夢半醒間,鐘意聽見他低低開口,那一貫冰冷的聲線難得很、有種近乎錯覺的溫

“我朋友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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