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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絕色》 第36章

——培訓有漂亮小姑娘嗎?

——沒有。

——那你現在在幹嘛?

——跟漂亮小姑娘聊天。

聽筒著的耳朵,無可救藥紅了個徹,而那熱意源源不斷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聲音本就好聽,此時帶笑,像清泉,劃過耳邊、沁心底,留下經久不息的心

打敗不舍,鐘意自知今夜無眠。

時間不早,怕影響他休息,著聲音說:“我要睡覺了”。

他說晚安。

聽筒離開耳朵,顯示通話時間的數字依舊在跳

鐘意又小聲說:“你掛電話吧。”

那種依依不捨的心,像在一起的時候。

而顧清淮笑著,說,貓貓先掛。

濃重,電話掛斷,不再有他的聲音。

可是,目所及之都是他生活的痕跡,書桌上有他的排書籍,櫃裏全是他的警服,角落是他親手做的木頭城堡,鼻尖縈繞著的是他的氣息,甚至睡的是他的床、蓋在上的都是他的毯子。

好想他在眼前,在能看到抱到的距離。

於是閉上眼睛,他的眉眼鼻樑都清晰,就連笑時角的弧度都記得清清楚楚。

鐘意發燙的臉頰埋進枕頭,心跳快得一如年

現在是被顧清淮的戰友起哄,而高中時,是被班裏的同學起哄。

那次理課,老師在黑板上出題。

看半天都沒有思路,顧清淮剛拿過的草稿紙要給講,就已經被理老師起來:“鐘意,你上來試試,做錯了也沒關係。”

從站起到走到講臺上面,無數雙眼睛盯著,忐忑和不安無限放大。

筆,嘗試著寫下幾個公式,可是最後全部都走到死胡同。

時間一分一秒過,的掌心微微冒汗。

重新讀題,腦袋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看把顧清淮給心疼的”,僵住,臉一下子就紅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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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老師笑著看臺下:“顧清淮,你上來替鐘意做吧。”

顧清淮拎了支筆到邊,順著剛才寫的公式往下寫。

他穿著夏季校服,站在自己後,短袖下手臂清白青筋絡明顯,手指細細長長骨節分明。

而他眼神專注,睫低垂,是難得的嚴肅。

題目做完,筆扔進筆盒,連同手裏的一起。

顧清淮揚了揚眉,眉眼深都是年人的意氣風發:“老師,題我做完了,人我帶走了?”

理老師笑道:“帶走帶走,趕帶走。”

後來,畢業後的某次班級聚會。

班主任喝多了:“鐘意,你知道為什麼高中三年,老師都沒有給你換過同桌嗎?”

高中三年都和顧清淮坐在一起,以為只是巧合。

每次調整位置,去看在班級門口的座位表,都覺得很張。

看到和自己並列的名字是顧清淮,就慶倖,又度過一劫。

“我跟顧清淮打了賭的,如果他績穩在前三,高中三年的座位就不給他調。”

怔住,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每個字音都敲擊在的神經末梢。

班主任又補充:“不過他也說了,如果你不樂意,賭約自失效。”

偏過頭去看右手邊的年。

顧清淮上不再是藍白夏季校服,所以他們也不再有穿裝的機會。

他穿著寬鬆的白短袖,黑上的每道線條都乾淨俐落,都長喜歡的樣子。

散夥飯有人紅了眼睛,有人正在表白,偏偏,在喧鬧聲中聽見自己的心跳。

年眉眼溫角勾著淺淺的弧度。

他微微側頭,俯靠近耳邊,低聲問:“跟我同桌,還不賴吧?”

字音被他咬得乾淨,呼吸噴灑在的脖頸和耳廓,熱意蔓延,,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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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淮沒有再說話,角彎起的弧度好漂亮,坦乾淨像是暴雨洗過的綠植,也像是初冬初初落下的那一捧新雪。

何止是不賴。

離別上演,離愁別緒正在發酵。

分別前,千言萬語堵在嗓子眼兒。

好多好多的畫面突然在腦海閃現。

最常見的畫面,是每次他從外面回來,手裏都拎著吃的。

有時候是茶店的芝士蓋,有時候是蛋糕店的抹茶千層。

等到大學,不會再有同桌,也不會有人用好吃的哄開心。

更不會有人用績和老師打賭,換一個陪在邊的機會。

何德何能。

不知不覺,就走到家門口。

鐘意鼻腔酸,努力彎著眼睛告訴他:“顧清淮,高中三年,謝謝你。”

顧清淮只是垂手的腦袋,聲音很輕:“可惜不能去跟你的大學老師打賭了。”

一句話差點讓鐘意眼淚掉下來。

那個瞬間,看著年清絕眉眼,突然想起曾經在網路上看到的那句話。

最開始看到的時候,只覺得不知所云,現在卻,那就是——

“年時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

……

翌日,鐘意起了個大早。

穿黑高領,搭配淺灰闊,腳踩白板鞋,外搭一件寬大男友風格紋西裝。

趙雪青曾經無數次憾鐘意材都被這些無別穿搭埋沒,明明腰細長該長的地方一點都沒長,是一個孩都豔羨的纖秾合度,鐘意卻從不穿子,也不穿顯材的服。

鐘意卻覺得,寬大、材質的服讓更有安全,手腕的念珠換皮革錶帶的中風手錶,頂著北風出門,開的是顧清淮那輛漢越野。

醫院走廊人來人往。

旁邊的小姑娘主跟鐘意搭話:“姐姐,笑意淺淺卻真心:“謝謝,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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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卻見,小姑娘手裏的病歷單上寫著重度抑鬱。

沒多會,罵罵咧咧的中年夫婦出現。

小姑娘把病歷單拿給爸爸媽媽看:“我是真的生病了。”

男人說:“我看你就是上網上多了,回學校好好學習就什麼病都好了。”

婦人接話:“就是,你們班那麼多同學都沒事兒,怎麼就你有事兒?什麼抑鬱症,我看你就是找理由不上學!”

孩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醫生給出專業解釋,固執的中年夫婦依舊沒有辦法理解。

在他們的認知中,現在的小孩子吃得飽穿得暖,一點苦都沒有吃過,說什麼抑鬱,純粹就是天天玩手機學壞了。

因為,們看起來像正常人一樣。

鐘意腦袋放空,無比希此時此刻顧清淮在。

和他闊別重逢之後,的生活開始不著痕跡被改變。

遇到一群有的新朋友,有了嶄新的生活習慣。

不必再面對下班之後冰冷的沒有暖氣的出租屋,不用播放嘩眾取寵的綜藝讓空氣變得熱鬧,不用在萬家燈火亮起的時候一個人看著煙花發呆。

可以跟著顧清淮跑步、遛狗、逛夜市,又或者隨他一起去超市補充日用品……

一切的一切,潤細無聲,都在告訴,鐘意你看,人生多好。

過了不知道多久,魏寒手裏拿著一摞紙質資料,出現在的面前。

像個等待老師宣讀績的小學生,鐘意懵懵抬起頭。

腦海已經閃過千百種可能,如果天不遂人願,大不了繼續努力。

如果努力還是不行,那也不怕,因為已經預定下一場流星雨,還是可以見到顧清淮。

魏寒笑得如釋重負:“恭喜你,鐘意。”

腦袋空白,鐘意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不敢置信地問他:“恭喜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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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寒:“只差臨門一腳,鐘意,你已經做得非常非常好了。”

每個字音,都重重敲擊在心尖。

魏寒問:“鐘意小姐,我能採訪你一下嗎?你是怎麼做到的呢?怎麼就這麼厲害?”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鐘意整個人矣,卻沒有任何求生意識。

是從紀錄片拍攝開始,的眼睛開始有,說話的語氣開始上揚,不再無波無瀾。

鐘意直到這一刻才回神:“可能是因為……”

覺得好開心,也覺得好委屈,聲音微微發:“可能是因為我想快點好起來,把他追回來。”

第一次敢直面自己心的真實想法——

我不要看他娶別人,我也不要再也見不到他。

我不要跟他做朋友,我只想他是我一個人的。

() 鐘意眼睛彎如新月,漉漉的明亮,淺瞳孔仿佛有一汪波粼粼的湖。

想笑,想要吃好多甜的

還要好好想一想,怎麼把的前男友追回來……

以前都是他追,那這次追他,好好追,認真追。

如果被拒絕的話……

那就等被拒絕再說。

-

告別魏寒,鐘意直奔市局,繼續的拍攝任務。

冬日稀薄,路邊綠樹變枯枝,鐘意的世界卻在開花。

晚上下班後,給歸來買了狗糧,也給自己買了百香果布蕾和甜甜的熱茶。

到家的下一秒,窗外開始落大雨,是很愜意的休息的氛圍。

在雨聲中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換上材質綿的針織衫和運

用了顧清淮的洗服上的味道和他上的一模一樣。

百香果布蕾香濃郁又酸甜,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看書,慵懶得像只貓。

難得走神,忍不住想,顧清淮現在在哪在做什麼,他會不會聯繫自己。

手指開他的對話框,資訊編輯半天換了一百個語氣,都沒有發出去。

——你在幹嘛?

如果他很忙,豈不是顯得自己沒話找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鐘意自己讀了一遍,這句話,顯得多想他似的。

——顧清淮,歸來看不到你,正鬧呢……

鐘意看了一眼那只無辜且大只的中國昆明犬。

對不住了老兄,我實在不知道找個什麼理由跟他說話。

消息點擊發送的瞬間,鐘意的心臟仿佛坐了一次過山車。

這樣的時刻,在暗他的高中時代,已經經歷過千百次。

就在這時,手機震

手機螢幕上亮著趙雪青的頭像,是和謝凜的婚紗照。

趙雪青:“在家幹嘛呢?”

鐘意:“在給顧清淮發信息……”

趙雪青:“那哥們兒沒在家啊?”

鐘意“嗯”了一聲,緒有些低落。

趙雪青:“聽聽你這獨守空房的幽幽怨怨的小語氣!”

到心事,鐘意的臉頰微微發燙,手指無意識挲甜品的勺子:“很明顯嗎?”

趙雪青:“對啊,非常明顯。”

鐘意:“趙雪青。”

趙雪青:“嗯。”

鐘意深吸口氣:“我想把顧清淮追回來。”

明明他不在面前,可是想到他,心臟就跳得好快。

不要看他和別人結婚,也不要他和別人生寶寶。

電話那邊的趙雪青簡直像個過年的CP,尖道幾乎破音:“你終於開竅了啊!”

鐘意默默把手機拿到離耳朵遠一點的地方,直到趙雪青冷靜下來,才重新放到耳邊。

趙雪青:“

我能問問嗎?你到底為什麼要和他分手啊?現在怎麼又開竅要把人追回來了?”

鐘意垂眸,目淡淡掃過自己摘下手表的手腕:“我以後再慢慢和你講可以嗎?”

趙雪青:“當然可以啊!當務之急是睡你、啊不,是追你前男友!”

故弄玄虛:“這事說來特別簡單,就看你膽子大小了。”

鐘意是認真聽講的乖寶寶語氣:“怎麼做,你教我。”

趙雪青壞笑:“大家都是年人了,直接撲倒啊,那麼多年沒吃到的初白月,我就不信顧清淮不心。”

嘖嘖歎:“他也真是能忍,二十那會兒的小男孩多躁啊,你說他是不是不行啊?”

鐘意喝了口水,直接嗆了:“不、不行……”

趙雪青尖出聲:“真不行?”

鐘意咳嗽得臉頰通紅:“不是,我是說我不行。”

大學的時候,那些顧清淮沒有教過的,都被趙雪青教的差不多了。

二十出頭的年紀,顧清淮看起來不怎麼正經,卻很有分寸。

那些意迷的時刻,將攏在臂彎,眼睛紅著,勾魂攝魄的漂亮樣子,最後也只是親親的額頭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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