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忍不住想,江畔的焰火要比此時盛大一百倍,可惜他們不是一起看到。
想著想著,腦袋上下溫暖的重量。
不明所以,把自己的小腦袋拉出來,視野重新恢複明。
顧清淮的羽絨服扔給了自己,上只有一件深藍,半蹲在地上,鼓搗一堆東西。
鐘意腦袋上冒出個小問號。
顧清淮看凍得通紅的小臉:“穿著。”
鐘意:“你不冷嗎?”
顧清淮:“我怕你冒傳染我。”
鐘意抿了抿,又有些想笑。
好好關心人的話不會說嗎?非這樣,傲大狗狗!
沒矯,也沒再跟他客氣,顧清淮的外套有他上的味道,還有他的溫。
他的短款羽絨服,穿著能蓋到,袖子更長,可是真的很暖和,甚至想去買個同款。
鐘意把自己捯飭好,這才去看顧清淮在幹嘛。
他把箱子裏的煙花拿出來,白皙修長的手指間是打火機。
鐘意呆呆的回不過神:“我不是今天看焰火了嗎?”
顧清淮看向穿著他外套的。
是去看了,一個人,江畔千上萬的人裏,找不出一個比更可憐的。
他低頭去點煙花,在點燃的那一秒大步退開走到鐘意邊,鐘意臉頰閃過一陣風。
煙花升上夜空,和星辰朗月比肩,猝不及防炸開,聲響轟然,不控制哆嗦了下。
下一秒,顧清淮羽絨服的帽子蓋到了的腦袋上。
剛要擡頭說一句“謝謝”,他修長幹淨的手指已經隔著帽子捂住的耳朵。
這才是理想中的新年,這才是想看的煙花,那個瞬間鐘意突然有落淚沖。
所有的聲音都變得模糊而遙遠,只能看到夜空明亮煙花爛漫,側還有一個顧清淮。
深藍襯得他像月下的海,又或者遙不可及的雪山,每道線條都幹幹淨淨讓人心。
悶悶的的聲音從口位置傳來,是的心跳,臉頰熱度滾燙,像蒸鍋裏的糯米團。
心得天崩地裂,難以控制過快的心跳,仰起臉看向他。
從他微微向下的角,到直鼻梁那一點小痣,再到一雙清澈如湖水的眼睛,浸過冰一樣的冷淡明亮,而此時映著漫天焰火,波流轉。
一切聲響都被心跳聲掩蓋,看見他漂亮的了,讀出他的語:
“補你一場錯過的煙花。”
“鐘意,新年快樂。”
新年第一天,淩晨兩點,鐘意在的小床上滾了幾百圈,已經快要把自己滾暈掉。
的做夢素材又增加了,變說“鐘意醫生,我來赴約”的顧清淮,變說“可以,你不行”的顧清淮,變那個因為被嚇到捂住的耳朵、為重新放了一場煙花的顧清淮。
甚至因為晚上近距離看過接吻,小腦袋不控制要把男主的臉換和顧清淮的臉……顧清淮的的還漂亮,親起來……
停!停停停!鐘意你的思想越來越危險了!
你這樣,跟【純小老弟】邊那個饞他子的小姑娘有什麽區別!
鐘意深吸口氣,平複呼吸,趕走腦袋裏所有不該有的念頭。
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唯一的憾,是沒有一張合影。
忍不住又打開手機,看顧清淮把拍小矮人的那張照片。
這個瞬間,突然想起,現在已經有他微信了!
顧清淮洗完澡,才想起藥箱在客廳,起去拿。
鐘意聽見對門開門關門的聲音,看來顧清淮現在也還沒睡!
裹著小被子坐起來,把自己的照片做表包,旁邊加了一行字:“被你醜得睡不著。”
做好之後添加表包,開顧清淮的對話框,看著他的名字,就好像面對面看到他人。
表包發出去的瞬間,心跳都跟著重了好幾拍,而後又發了好幾個生氣的表。
對話框上方,顯示他正在回複自己的消息。
鐘意不倒翁似的歪倒在小床上,下抵著枕頭,頂著一頭糟糟的小卷發,已經笑得收不住。
【顧清淮:真生氣了?】
那語氣莫名有些乖,讓人心。
其實都是假的,是開心得睡不著。
鐘意不忍心再假裝生氣,正想著回些什麽的時候,他的信息已經先過來。
【顧清淮:關特效,是因為你已經夠漂亮。】
是回應當時說的,這次記得全部用,我要漂漂亮亮的。
我已經夠漂亮?!
顧清淮誇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鐘意來來回回把那句話讀了十遍,興得能原地起立表演一萬個托馬斯回旋。
一個不小心從床上滾下去,又腦袋爬起來,笑小傻子。
對門的顧清淮,剛給傷口抹好藥膏。
他們的報出現偏差,行前以為是三四個毒販,等人沖進去,才發現是一屋子。
不如此,毒販有刀有槍,全是窮兇極惡的亡命徒。
顧清淮洗完澡之後沒穿上,淺灰運松垮,往上那截收的側腰清晰淩厲,腹理分明線條恰到好,他的肩背平直寬闊,卻依舊是清瘦的幹淨的,依稀有些年時的樣子。
他的手臂腹部乃至後背都是猙獰紅痕,落在冷白皮上目驚心。
舊傷來不及長好,就又落上新傷。
手機沒有信息,他輕輕抿起,眉眼低垂莫名有些無辜,像個年。
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不敢合影,不敢走太近,怕萬一。
一整個晚上,都追不上自己,卻還對著自己笑。
鐘意傻笑夠了,這才想起應該告訴顧清淮,自己沒有生氣。
而就在編輯消息時,顧清淮發過來一張照片。
鐘意點開,放大,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是什麽。
可等反應過來是什麽時,眼睛無可救藥熱起來。
一整個晚上,被刻意忽略的委屈瞬間找到了出口。
那是兩人第一張“合影”。
照片裏,是他和的影子。
他們隔得很遠,影子卻親昵依偎在一起。
照片裏的顧清淮,影子輕輕擡手,安小朋友一樣,了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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