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此前的舉,無疑是在一次次地挑戰他的權威。
姜玄道:“你說的這些話,朕何嘗不明白?外頭那些人,瞧著對貞恭恭敬敬,誰知曉他們腸子里彎彎繞繞想著些什麼。民間還說,貞是與人私奔逃婚,被男人丟棄后,才灰溜溜回來,被皇兄包庇下來的。”
“簡直荒謬!”
姜玄忿忿然罵了一句。
永懷長公主彎腰,道:“是啊。貞嫁別人家,或許還會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但嫁魏家,有我在,誰敢非議?”
“所以陛下得快一點了,過了年底,貞也十七歲了。”
姜玄“唔”了一聲,又道:“雖說父母之命,妁之言,但這樁婚事究竟能不能,朕還得詢問貞的意見。”
永懷長公主骨碌一轉眼珠,道:“確實,我還得詢問一下我家三郎。不過想來,能娶公主是天大的幸事,他肯定會答應的。”
姜玄贊同:“你再去探探三郎的口風。”
永安長公主應下,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便退出大殿去。
門推開,剛好就撞上了進來的姜玉。
姜玉屈膝作禮:“見過姑母。”
永懷長公主笑著應下,以前見著姜玉可都是用鼻子看的,這次難得神和藹,拉過姜玉手,道:“公主快進去吧,你父皇等你呢。”
姜玄坐在那里,等候多時。
姜玉和長公主道別后,進來行禮,問:“父皇喊我來是有何事?”
心里做好了準備,皇帝會和談婚嫁一事,可皇帝只是看著不說話。
過了會,他將拉到邊,扣住的肩膀,道:“沒什麼,是父皇想阿了,想問問你今日玩得怎麼樣,開心嗎?”
“還行,”姜玉如實回答,“今日我遇到了魏家三郎。”
姜玄有些詫異:“魏家三郎怎麼了?”
姜玉將今日所遇講給姜玄聽,“我的鞋丟了,魏家三郎撿到后,非要給我穿。”
姜玄擰眉,有些沉默,半晌道:“多男子,在子面前從不肯彎腰,他居然還愿意彎腰幫你穿鞋,沒有一點世家子弟的架子,他人應當是極好的。”
姜玉低聲,“可我覺得他有一點孟浪。”
“只是幫你穿個鞋而已。人家說不定就是好心呢?”
姜玉覺得不對,但還是點了點頭。
姜玄沒繼續深問,只道:“你明日再出去看看,有中意的世家郎君就回來和父皇說,你是公主,喜歡誰,父皇還不幫你辦到?”
姜玉臉皮薄,每次被打趣這事都不太好意思,聲道:“再說吧。”
皇帝點頭,看一眼窗外,“天晚了,陪父皇用完晚膳再回去吧。”
姜玉依舊裝作天子乖順好兒,應下:“諾。”
這一頓飯用了小半個時辰,等姜玉用完后,殿外已是黃昏。
一直到退出來,姜玉臉上笑容,才慢慢落下來。
白看著的臉,問:“公主怎麼不開心?”
晚風里,款步徐行,擺曳過大地,聲音隨著風拂來:“我不明白,我一定要嫁人嗎?”
白眨眨眼道:“天下子都是要嫁人的啊。”
“是嗎。”姜玉聲音喃喃。
“可我看嫁了人的子也未必開心。父皇娶了皇后娘娘,二人是年夫妻,卻相看兩厭,了怨偶;我的姑姑,永懷長公主,嫁了駙馬,卻豢養面首,駙馬也流連煙花柳地。他們的姻緣好像都很不順遂,為何就要替我做主,覺得我的會滿呢?”
并不想嫁人。
白勸道:“那魏家三郎,素有風雅的名聲,應當是極出的,公主不必失落。”
姜玉腦海中浮現出魏三郎的面容。
他真如外人所說極好嗎?
是不是極好,要看是否和相得來。
不敢妄下定論。
姜玉提起笑靨,道:“先不提這事了,我今日騎,中了好幾只獵呢。”
二人邊聊邊笑便走,就要回到宮殿時,殿奔出來一人,姜玉被撞得險些跌倒,好在一旁暗衛及時扶住。
姜玉轉過,看向那沖撞自己的侍。
“綠綺,怎麼了?”
侍綠綺慌慌張張,手上還捧著個件。
“公主,剛剛有人給您送了件東西來。”
姜玉疑:“給我的?”
綠綺點頭,從懷里出一副畫卷,隨著畫卷一寸寸展開,畫上子的容也展現在眼前。
是一張絕妙的丹青畫。
卷中人正靜靜朝外凝,雙眉似峰巒聚,眼若水波橫,一一容說不盡的風流……
白著畫上子出神:“公主,這畫的是你嗎?”
姜玉也有些愣怔,從那畫中人的眉宇中好似辨認出了自己,心生疑,誰會畫?
目下移,繼而看到畫卷上,有一只丹青彩筆勾勒出的凰,一旁留白,洋洋灑灑寫著幾句詩。
“有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姜玉低聲呢喃,讀了幾句,意識到這是什麼詩,面古怪,停了下來。
白聽著不對勁,問:“公主,這是那求的詞嗎?”
姜玉點頭,長這麼大,從未收到過這樣大膽的表白,耳畔緋紅,聲道:“這是誰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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