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汪斯年出院的這天。
汪斯年等了一上午,都沒有見到江婉來接他出院。
李書其實已經把手續都辦得差不多了,汪斯年就是耍著爺脾氣,賴著不肯走。
李書建議道:“要不,你給江小姐打個電話?”
汪斯年想了很久,才終于下定決心給江婉打電話。
他其實很害怕給江婉打電話的,剛分手那段時間,江婉直接狠心連號碼都換了。
后來他知道了的新號碼,又被拉黑了。
汪斯年都把飛機坐公車了,吃了不知道多回閉門羹。
汪斯年很害怕再次聽見電話那頭是一個冷冰冰的AI機人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不過,這次電話沒有響很久,而且江婉接了。
汪斯年一瞬間竟然有些。
果然還是愿意給他一年的時間。
“喂?”
“,你今天不過來嗎?”
“不了,楊總說今天會安排李書去接你出院。”
“哦~”
“還有事嗎?我這邊要開會了……”
汪斯年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摳著床單,床單都要被摳破了。
“那工地那邊,設計還是需要你幫忙弄……”
不知道說什麼好,那就說點工作上面的事吧!
“設計圖已經畫完了,實施的材料那些都已經敲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會安排鄭錢還有吳雅麗跟著的,每周我會出時間,親自去現場看看的。”
汪斯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江婉就說道:“沒事的話我先掛了,新項目有點忙!”
汪斯年明明想打一個電話,輸出一下自己的關心,最后卻變了工作接。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江婉已經掛電話了,汪斯年都還沒有緩過神來。
“忙……”
“開會呢……”
“有事,先掛了。”
“有事回家說。”
“再說吧……”
從前他就是這麼對江婉的,現在江婉也這麼對他。
還真是天道好回,蒼天饒過誰!
當初汪斯年覺得自己沒錯啊,他就是忙啊,實實在在的忙啊,現在自己了被敷衍的那個之后,才覺得這話有多傷人。
江婉的關系的話語都還沒有說出口,電話就已經被掛斷了。
那個時候的,應該有多寒心啊!
多說兩句關心的話,又不會死,可那個時候的他為什麼就是沒說呢?!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真正的失不是淚流滿面,而是言語短短,目冷淡。
如果當時的他說一句——
“早點睡吧,不用等我啦~”
“今天會忙到很晚哦,你不用等我吃飯啦,不過你要好好吃飯哦,你!”
“好好蓋被子哦,我會晚點回來呢!”
你看,加上語氣詞,多加點關心,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惜,那個時候的某人,連一個字都不愿意多說。
汪斯年又郁悶地將自己埋進了被子里面。
楊萍萍士接到了李書的電話:“夫人,爺他不肯出院,給江小姐打了電話,那邊說是在忙新項目,在開會,你看……”
“沒事,我已經在機場了,幾個小時就到了。”
楊萍萍其實想得十分好。
制造機會讓他們兩個人獨一室,朝夕相,再加上兩個人這麼多年的,說不定江婉就跟汪斯年和好了呢!
誰知道留院觀察的時間都是好好的,結果等到汪斯年可以出院了,江婉連招呼都沒有打就直接走了。
汪斯年就跟一個妻石一樣,在醫院等著。
大家都太低估江婉了,的心腸起來,誰都沒有。
有句古詩是: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葦。葦紉如,磐石無轉移。
江婉恰恰相反,大概就是那個磐石吧!
汪夫人到醫院的時候,李書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好了。
“夫人,爺他……”
楊萍萍走到病床前面,看著汪斯年:“今天忙得很,不會過來了,聽話,咱回家,行不行?”
“我不想回去!回去就見不到了。”汪斯年癟著說道。
“知道你今天出院,你要是不出院,就更見不到了。”
汪斯年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那我想把這個睡過的枕頭帶走。上面有的味道。”
家里的那些,都已經沒有味道了。
楊萍萍士真的是哭笑不得:“這是人家醫院的東西,你拿這個走算什麼?”
護士過來跟李書說了一句。
李書走進來說道:“夫人,爺,后面的病人還等著這個病房呢!”
“聽見沒有,人家等著騰床呢?別耍小孩子脾氣,走,回家!”
楊萍萍見多了江婉和汪斯年的相,也學到了一些,只要你強勢一些,不慣著汪斯年,他也是會聽話的。
見汪斯年還在磨磨蹭蹭的,楊萍萍臉一沉:“你再這樣,我就告訴江婉。”
“媽!”
“江婉”這個名字現在在汪斯年這里,比圣旨還好用。
楊萍萍把江婉這個名字搬出來,汪斯年就慫了。
楊萍萍覺得自己就像小學生要找老師告狀一樣,輕松地拿了汪斯年這個小學生。
“我跟你說,以我對江婉的了解,絕對不會喜歡你這個樣子,占用醫療資源,賴在醫院不走,耽誤其他的病人住院!”
“我……”
楊萍萍給汪斯年穿上外套,又扶著他坐上椅。
語重心長地跟汪斯年說道:“兒子啊,你要追江婉,我可以幫你,而且我已經幫過你幾次了,不是嗎?”
汪斯年點點頭。
“你口口聲聲說要改,要把人追回來,可是你的實際行呢?就是賴在醫院不走嗎?不稚?你覺得你這個樣子,會喜歡嗎?”
“不會喜歡的。我知道。”
“那不就是了。兒子啊,人家伺候你五年了,這里又照顧了你一周多的時間了,你該知足了。你的喜歡,難道就是希江婉像個傭人一直伺候你嗎?”
汪斯年想到了從前,一時間有些心驚。
“不是的……”
汪斯年趕搖頭,這頂帽子太大了,不敢戴不敢戴。
“以前就已經很辛苦了,我不要再那樣。”
楊萍萍汪斯年的頭:“你能這樣想,就對了。你現在認為江婉用過的東西,都很珍貴,你都想珍惜,是不是?那麼你有沒有想過,更值得珍惜的是江婉這個人。”
汪斯年用力的點點頭:“媽,你說得對。”
“所以,你有沒有想過,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
汪斯年眼里充滿疑:“喜歡的人不是我這個樣子嗎?難道還喜歡了其他人,可是親口承認還喜歡我的。”
楊萍萍真想一掌拍在自己臉上,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兒子的眼神里面就出清澈的愚蠢呢?
“你要為能夠讓依靠的人,而不是稚耍賴,不就哭的人。兒子啊,你該長大了,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的。”
汪斯年垂下腦袋,悶悶地不再說話了。
說真的,楊萍萍在認識江婉之前,覺得自己家兒子很優秀了,沒有什麼病的。
因為都是有對比的,跟唐浙源、謝游比起來,汪斯年不賭不嫖,一心搞事業。
汪斯年的格跟他爸爸汪華興基本上可以說是沒有多大差別,都是很有商業眼,在生意場上也是有手段的。
楊萍萍這次回集團去當吉祥,也聽到集團董事會那些老頭子在私下嘆,汪斯年再歷練個幾年,說不定將來比他爸汪華興還要厲害。
可能是因為家族男主外主的影響,這父子兩個基本上是不太管的,只要沒鬧到他們面前,他們都認為是主人的事。
所以,張媽能那麼欺負江婉,汪斯年都不知道的。當然,江婉不告訴他也是其中一個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汪斯年本就沒有去傾聽的話。
這就要說起楊萍萍和汪華興的故事了。
汪華興堅信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如果有問題,那就是錢不夠多。
楊萍萍的份嫁給汪華興,也常常被人說是嫁豪門,麻雀變凰了。
汪華興也很夠意思,彩禮給得很高,也單獨買了棟半山別墅,還給了黑卡,每個月還能再汪家領到不生活費,置裝費等等,楊萍萍手頭不錢了。
后來生了汪斯年之后,楊萍萍直接開口要了汪氏集團的份,汪華興直接二話沒說,讓書帶了文件回家,讓簽字。
其實,楊萍萍哪里是想要份,也不過是想讓這個當借口,讓汪華興早點回家,多陪陪罷了。
沒想到,還真是有求必應。
后來汪斯年長大了,也跟他老爸一樣,好像對浪漫過敏一樣,干出來的事都是那麼直接。
楊萍萍也習慣了,有錢有閑,老公還不回家,這種神仙日子其實也不錯。
再加上汪華興只要空閑下來,還是對好的,也就放下了要改造父子倆的心了,咋咋地吧!
不知道汪斯年當年是怎麼追到江婉的,但絕對是運氣!
江婉跟汪斯年分手那陣,楊萍萍就跟看戲似的,很不道德地看他兒子傷心難過,喝酒找,下跪吐,這簡直比電視劇還彩。
作為媽媽,也是心疼汪斯年的。
可是,就想看看江婉能把汪斯年到什麼地步!
現在看來,還是有效果的,至知道不那麼以自我為中心了,也知道關心人心疼人了,也知道為別人著想了,從別人的角度看問題了,也知道反省自己了。
不過,這些都還不是汪斯年的極限。
楊萍萍覺得汪斯年還可以更好。
古有曹梅止,今有楊萍萍,指為餅。
把江婉包裝一個唾手可得的大餅,畫在了汪斯年的面前,鞭策他!
努力為更好的人啊!
楊萍萍等到汪斯年乖乖坐上車之后,也坐了上去,然后開始給江婉打電話。
“喂?”
電話很快被接起,汪斯年聽到江婉的聲音,一下子眼睛都亮了!
“喂,啊,聽說公司接了個新項目啊,需要我回來幫忙嗎?”
“嗯,還在接洽當中,剛開始談,楊總監,你忙完了的話,就麻煩你盡快回到工作崗位上來哦!”
江婉后半句話是在開玩笑,楊萍萍也聽出來了。
楊萍萍點點頭:“嗯嗯,好的,好的,我把斯年送回去,再把那邊的事理一下就回江城。”
“好的,也沒有那麼著急。”
“那個,這幾天沒耽誤你工作吧?”
“沒什麼,我帶了電腦的。”
汪斯年拿出手機上的一個菜譜放在楊萍萍面前,示意問問江婉,想不想吃這個!
“你問問,想不想吃這個……”
車的收音效果太好了,被江婉聽出來了:“汪斯年?”
汪斯年一下子就退到了車子那頭,還張地捂住了。
楊萍萍士又是一記優雅的白眼。
慫包。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江婉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以后,就決定掛電話了。
現在忙得很,不像從前,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等汪斯年回家。
楊萍萍說了一聲:“好。”
江婉卻在掛電話之前,飛快地說了一句:“汪斯年,好好照顧自己。”
汪斯年一下子,笑得像個白癡。
楊萍萍簡直沒眼看這個笑得像個哈士奇一樣的兒子。
楊萍萍惡作劇一般,手機直接連上了車載藍牙,播放了一首《有多可以重來》。
“常常責怪自己,當初不應該,常常后悔沒有把你留下來,為什麼明明相,到最后還是要分開……”
汪斯年聽這個歌詞,臉都綠了。
“媽……”
楊萍萍喊道:“小李,把話筒給我。”
李書馬上把車載話筒遞給夫人。
沒錯,汪夫人喜歡在車上K歌,所以汪華興就把車送去改裝了一下,整了移KTV。
“有多可以重來,有多人愿意等待,當懂得珍惜以后回來,卻不知那份,會不會還在……”
“來,兒子跟我一起唱!”
“來,跟我一起,把手舉起來!”
李書十分配合地舉起手來。
楊萍萍把汪斯年沒傷的手也舉了起來,三個人一起唱起來!
“有多可以重來,有多人值得等待,當已經桑田滄海,否還有勇氣去……”
是啊,有多可以重來呢?!
楊萍萍看著臉臭臭還要被迫配合的汪斯年,笑得不能自已,希他懂這首歌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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