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秀原是鴻臚寺五品郎中,因兄長的緣故,背靠東宮這棵大樹,在京城十分有臉面,他來此,必能震懾住各路鬼神。朱謙還給溫秀按了個職,名為宜州守備,從四品之職,如此便能放開手腳,大有作為。
有了溫秀主持局面,沈妝兒果然松了一口氣,抓大放小,每日過去問問進度,拿拿主意便可。這麼一來,宜州的班子就這麼搭建功,胡顯林管民政,周運管財政,溫秀主持大局,下轄吏政,小六則相互調和,行監督之實。沈妝兒穩坐釣魚臺。
胡顯林這個人心眼多,私下尋到沈妝兒,憂心忡忡道,
“郡主,這個溫秀是朝廷派來的,朝廷該不會見宜州日漸繁盛,又想一手?”
沈妝兒已習慣胡顯林一腔小心思,失笑道,“你呀,整日憂心忡忡的,這個溫秀與我相,曾是煜王府長史的親弟弟,給他一個朝廷的名銜,是為了方便他辦事,他實則是歸我管,他若敢做出背叛我之事,我隨時可將他遣走。”
胡顯林聽了這話,稍稍放心一些。
周運每每瞧見胡顯林鬼鬼祟祟的,就知道沒安好心,悄悄踱步跟來,聽了這話,氣得住了他耳郭,“你哪里是擔心溫秀不懷好心,你是覺得有個人在你頭上不樂意吧?你著良心說說,讓你來當這個守備,你做的了嗎?有幾把刷子就干幾把事,能讓你管著民政,已經是很看得起你了。”
胡顯林被人踩了尾,氣得與周運扭打起來。
沈妝兒見多不怪,從容坐在案后批閱文書,胡顯林這個人雖有些混不吝的心思,可做事還是有些能耐,宜州一帶他得很清,三教九流都有,他就像是地頭蛇,想要治好宜州,這樣的人不可或缺,周運呢,子耿直,難得是十分忠心,他又是當地大族出,家中門風清正,甚有威,有他在,胡顯林出不了子,宜州出不了子。
沈妝兒最后給二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宜州守備這個職位,誰都可以來做,今日是溫秀,明日又或許是旁人,但是你們二人,誰也替代不了,當然,若哪一日你們愿意高升,我可舉薦你們去朝堂任。”
“不不不...”胡顯林連連擺手,“我就跟著郡主,郡主不嫌棄我,我伺候郡主一輩子,我在這山頭呆慣了,一家老小都在這,跟著郡主過上了好日子,舒服自在,才不去趟朝堂那渾水...”末了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忙住了。
沈妝兒笑了笑,“朝堂那趟子渾水,別說你,就是我也不想去沾。”胡顯林哈哈大笑。
周運則躬一揖,正道,“我周運無大志,就愿意看著一地百姓安居樂業,民富國強,愿意追隨郡主,至死不渝。”
三人從最開始相互試探,慢慢磨合,到如今已親如一家,時荏苒,竟是過去了將近四年景。
朱謙在宜州陪了沈妝兒半個月,提前回了京。
沈妝兒等書院落定,各路人手到位并安置妥當,方著手回京。
當真要回去,大有近鄉怯的茫然,也不知京城如何了,家人都如何了。
雋娘,聽雨和容容三人跟著四年,眼下聽聞要回京,個個淚流滿面,充滿了期待。
沈妝兒看著三個丫鬟,心中慨,干脆這一次回去,將們配了人,安安心心在京城過日子。
收拾行裝時,聽雨察覺到沈妝兒這等心思,當即跪了下來,搖頭道,“奴婢是您撿來的,誰離了您,奴婢不能離,您在哪兒,奴婢便在哪兒。”
前世聽雨便是那個能隨時為赴死的人,沈妝兒心頭撼,將拉起,溫聲問,“你也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哪,我以后定是宜州京城兩頭跑,你能跟著我嗎?”
聽雨還未想過嫁人的事,支支吾吾的,窘得眼眶發紅,小癟起,哭出聲來,“奴婢不管,主子若不要奴婢,奴婢便不活著了...留荷已配人了,雋娘與容容老子娘都是老太太的人,們都有,奴婢的是主子您,您棄了奴婢,奴婢沒了奔頭....”
沈妝兒聞言心口鈍痛,連忙將抱懷里,“是我錯了,既是如此,那好,只要你不后悔,你便一輩子跟著我,我定不會棄你的。”怎麼可能拋棄聽雨,只希能安生過日子。
聽雨明白的顧慮,破涕為笑,“主子,您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的快樂是什麼,您覺得安生日子好嗎?既然好,您為什麼不去過?”
沈妝兒啞口無言,愣了愣回道,“言之有理。”
“我也不喜歡去伺候人,我就想跟著主子您,見見世面,在宜州干出一番事業,再走遍大江南北。”
沈妝兒了臉頰,“好!”
這一回去,大大小小裝了十幾輛馬車。這還不算多的,各地的年貨早就沿著商隊送回了沈府。
這一次帶上的是宜州的山貨。除此之外,沈妝兒還從庫房拿出不箱底的寶貝,打算回去送禮,除了家中親戚外,還有宮里的林妃,這些年二人偶有信件來往,林妃每回寫信嘮嘮叨叨一大堆,沈妝兒給送去一些上好的皮子與珠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沈妝兒心如明鏡,皇帝對有諸多優待,不無林妃的功勞。劉瑾更不待說,事實上,劉瑾趁著出京辦事,來過宜州兩趟,二人一直保持切的聯系。
回程未選水路,而是行馬車,一路浩浩轉去開府府,沿著懷慶往北,一路過保定府便可直抵京城。也不知朱謙有意還是無意,從京城通往宜州,原也沒這麼順暢,這些年陸陸續續修了寬闊的道,沿途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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