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勵謙在紐-約待了兩天,第三天就帶姚子期回國了。
尚未準備好讓小敏和子期見面,也就沒提前告訴要回來,因為每次他出差,只要小敏有空,都會親自開車來機場接他。
這回姚勵謙是下了飛機,坐上出租車之后才給發的消息。
不過小敏今晚比較忙,要加班,也顧不上來接他,只能晚上下班回去再見。
小敏加班,正好姚勵謙送子期回家。
子期現在住的那套房子,是姚勵謙沒離婚之前他們一家三口住的那套,200多平的大平層,在赫海市的黃金地段,也算得上是豪宅了。
朱雨虹生病之前,姚勵謙沒管們母的生活,朱雨虹生病之后,姚勵謙專程請了鐘點工來給們做飯、打掃衛生。
子期去了紐-約一個多月,回來時屋里都是干干凈凈的。
放好行李,姚勵謙問子期:“了沒有,爸爸給你做點吃的?”
子期笑著說:“那我要吃番茄蛋面。”
樂視打開冰箱,本沒有食材,姚勵謙一拍腦門:“都忘了,一個多月沒住人了。”
父倆一對視,都笑起來。
沒辦法,只好點了外賣。
陪子期吃完外賣,姚勵謙又在家中各檢查了一遍,確定是安全的,才準備離開,“爸爸得走了,你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給爸爸打電話,咱們去約老師。”
子期抱著他胳膊:“爸爸,你,是要去找那個阿姨嗎?”
姚勵謙點頭,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是,爸爸現在和阿姨住在一起,我出差這麼多天,今天回來了,是要早點回去的。”
不知怎麼,子期覺得自己心頭有道墻在一點一點的坍塌,說不出來的無助。
但是事實擺在面前,爸媽已經離婚十年了,也已經從一個懵懂的孩長一個懂道理的中學生,過的教育告訴,不能夠無理取鬧,哪怕真的很不想爸爸從這兒離開,去到那個阿姨邊。
但也只能慢慢的松開自己的手,懂事的說一句,“好。”
姚勵謙走后,子期拿了睡去洗澡。
打開浴室明亮的頂燈,看清楚上一道道的傷痕和淤青,有些是用皮帶打的,有些是被重砸的。
這兩年,子期上就沒有一地方是好的。
每次朱雨虹打完之后都會后悔,哭著抱著說以后再也不打了,但是下一次,子期不小心惹了,就又是一次毒打。
子期還不敢在面前哭出聲來,哭得越厲害,朱雨虹就越生氣,下手也就更重。
以前,他們一家三口尚算溫馨圓滿,子期不缺,從出生到五歲那幾年和其他小孩無異,天真善良。
自從姚勵謙和朱雨虹離婚之后,朱雨虹大變,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溫的人。一開始,遇到不愉快的事還只是借酒澆愁,打過子期第一次之后,愈演愈烈,最后變了家暴。
子期該恨,又恨不了,那畢竟是生養的媽媽。
這次離開紐-約之前,媽媽要想辦法住進爸現在那所房子去,至于后面還要做什麼,子期不知道,但覺得,媽媽想要拆散爸爸和他現在的未婚妻。
子期很迷茫。
一邊是病得可憐的媽媽,一邊是疼的爸爸,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是否正確,既想讓爸爸幸福,又想他們一家三口重歸于好。
子期十分無助,對著盥洗臺的鏡子,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
晚上九點,姚勵謙打車回家。
小敏還在加班,家中十分安靜,只有客廳的燈一直亮著,估計是早上出門時忘了關。
姚勵謙給自己點了煙,一邊給小敏打電話:“還有多久才回來?我想你了。”
這話說得非常骨,小敏聽著就臉紅,“今天在外面有應酬,還在飯桌上呢。”
姚勵謙:“哦,陪那些又老又丑的供貨商吃飯?”
小敏:“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講什麼,醋意別這麼大!”
姚勵謙低低笑了兩聲,問:“在哪,一會兒接你。”
小敏給他報了個地址之后掛了電話,姚勵謙先去洗澡換服,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開車出去接。
今天小敏在周凜安開的那家會所談事,姚勵謙去的時候,正好周凜安也在那應酬。
大堂經理知道姚勵謙是老板家親戚,便告知了老板在,姚勵謙就給周凜安打了電話去,讓他下來陪著喝茶。
周凜安先前正在喝酒,從電梯出來的時候,上只著一件白襯衫,袖子隨意挽起,看他整個人狀態不錯,姚勵謙猜他是生意談得順利,心好。
一樓靠窗的卡座,今晚沒客人,安靜,姚勵謙往那一坐,人點了壺茶來。
“你面子大,人來了還得我下來陪喝茶。”
周凜安牽了牽,在他對面坐下。
姚勵謙笑了笑,說:“今晚小敏在你這應酬,我過來接人。”
周凜安:“是嗎,我都不知道。回頭打個招呼,給他們打折。”
姚勵謙疊起兩條長,出一盒煙來,給自己點了一,示意周凜安。
周凜安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戒煙七八年了。”
姚勵謙吐著白煙,笑說:“真夠自律的。”
“背著人小敏,又去看朱雨虹了?”周凜安問他。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就不能知道?”
周凜安瞥他:“不是讓你別去了嗎,你能頂得上主治醫生?”
姚勵謙說:“我這趟過去,主要是把子期接回來,孩子就快開學了,老在那待著不是辦法。”
周凜安看著他,想說什麼又沒說,姚勵謙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姚勵謙說:“好歹也了我十五年爸爸,總不能不管。”
周凜安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兩口把杯子放下,起:“走了,一堆人等我。”
姚勵謙也站起來,“改天一起吃個飯。”
周凜安笑他:“以前你沒和小敏在一塊兒,沒見你約我吃飯。”
姚勵謙一拳錘在他口,“哪兒那麼多話呢!”
“走了。”
“快滾!”
看周凜安走進電梯,姚勵謙才轉走回剛才的位置。
大堂經理親自過來,給他倒茶。
姚勵謙讓去忙自己的,不用過來招呼,自己人不用搞那麼客氣。
在樓下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小敏跟幾個供貨方的人從電梯里出來。
兩人都看見對方了,但都沒打招呼,等小敏送走了人,才折回來找他。
“醫生!”
小敏笑呵呵地跑過去,從后面抱住他脖子,低頭親他側臉,“好了,我們回家了!”
姚勵謙起,迎面抱了一下,然后說:“一酒氣!”
小敏睜大眼睛:“哪有,我就喝了兩杯。”
“啤的白的?”
“紅的!”
“兩杯?”
“嗯嗯,兩杯!”
姚勵謙信個鬼。
兩人從會所出來,小敏才對姚勵謙說:“我今晚才知道,會所老板是周董。結賬的時候那個服務生說‘小姐,周先生說您是他朋友,今晚的消費給您打五折’,當時我有點懵,我問他哪個周先生,說:‘周凜安先生。’你都不知道,當時桌上那幾個人有多震驚!”
姚勵謙笑說:“給你長臉了。”
小敏:“當然,他們負責人立馬就說回去重新擬合同,估計在原有的單價基礎上得給我們降好幾個點!”
姚勵謙故意說:“沒想到凜安還有這本事,尚方寶劍似的。”
小敏咯咯笑:“沒錯沒錯,是的是的!”
姚勵謙:“得你哦。”
上了車,小敏往姚勵謙上過去就忍不住了,捧著他的臉親他。
小敏爬到他上,小孩兒似的,姚勵謙扣著腰,說:“你這麼調皮搗蛋你爸媽知道嗎?”
小敏歪著頭看他:“當然知道,我從小就是在外人面前裝乖,其實一點都不乖。”
姚勵謙嘆氣:“看出來了,你這個壞小孩。”
“快回家吧,壞小孩要回家吃唐僧嘍。”
“你坐我上我怎麼開車?”
“哦。”
小敏這才慢慢回到副駕駛去。
回家的路上,小敏不時扭頭看姚勵謙,總是覺得他好像有話要對自己講又有所顧忌的樣子。
就是太聰明了,和親近的人,心里想什麼都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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