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還記得昭昭喜歡吃干燒魚,讓袁琳在家陪著昭昭,張羅著就要去買魚。
昭昭趕拉住他:“夏叔叔,我今天不吃飯,其實不好意思的,好長時間沒來看你們了,一來就有事相求。”
夏庭和袁琳夫婦對視一眼,立馬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沉默兩秒,夏庭還是隨和地笑笑,說:“事兒要說,魚也是要吃的,是不是?”
然后對妻子待,“你先陪一會兒昭昭,我去去就回。”
袁琳點頭說好。
待夏庭出門去了,袁琳拿起一個橙子,“昭昭,阿姨給你剝個橙,可甜了呢。”
昭昭:“好,謝謝阿姨。”
袁琳一邊剝橙子,一邊輕嘆:“昭昭,你和咱們家小敏已經是好多年的友了,那會兒你常來咱們家,逢年過節都來,有時候隔壁鄰居還以為,你就是咱們親戚家小孩。”
昭昭笑著,順著的話說:“以前我們同學都說我和小敏長得幾分相似,像一家人。”
袁琳搖搖頭,笑說:“不像。昭昭更,咱們家小敏,很。”
說話間,已經低下頭去繼續剝橙子。
話語里有母親對兒的失,這種失,曾幾何時喬素心也有過。
蔣嘉捷追昭昭的時候,喬素心就是不同意的,說看人不能看表面,蔣嘉捷有錢有對你也好,但你們格不合適,家庭背景也不合適,往后會有很多矛盾。
當時昭昭不聽的,我行我素,和蔣嘉捷得還高調。
事實證明,過來人的眼一定是準的。
不是說蔣嘉捷不好,是蔣嘉捷的自我,他的稚,除非你選擇一輩子去包容他,去諒解他——而對他這樣的包容,這樣的諒解,就是對自己的不包容不諒解,如果選擇讓他為你的伴,你的后半生注定很累。
這些話,喬素心不止一次告訴過昭昭。
昭昭不知道而立之后的蔣嘉捷到底還是不是這個樣子,至和在一起的時候,是這樣的。
所以現在自己當了母親,不僅能理解喬素心,也能理解袁琳。
誰不喜歡自己這般疼的兒有枝可依,平安喜樂,一生順遂呢。
昭昭對袁琳說:“小敏不是,是一直有自己的主見,不想自己的人生被計劃,也不想自己選擇的人被否定。”
袁琳無奈地搖著頭,這段時間,和夏庭已經過了極其憤怒的那個階段,看得出來已經有些佛系了,“那些道理,那些利弊,我們都跟說過,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那個男人……哦,你們是親戚是不是?聽說是你丈夫的小舅?”
昭昭說:“嗯,是我先生的親小舅,人特別好。”
袁琳笑了笑:“人很好又如何,他大了咱們小敏十三四歲吶,你有沒有想過,人過了五十歲就開始急速衰老,而那個時候,他已經六十多了,說不定自顧不暇,我能指他照顧小敏?撇開這些不說,他還有個兒,昭昭,咱們都是人,都知道當后媽不易,他那個前妻要是病死了,小敏不得去給人家當后媽?
當得不好,唾沫星子淹死你;要想當得好,那得多委屈?”
昭昭沉默一會兒,說:“阿姨,小舅他會理好的。”
袁琳拉著的手,笑呵呵的:“昭昭你看,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心里都沒底的是不是?男人和人,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仿佛能迎萬難。但是那些困難,指不定在日積月累的生活中,也能為婚姻的負擔,那些蒜皮的事足以耗曾經深厚的。”
是老師,口才了得,昭昭說不過。
而且說的也有道理,讓昭昭實在反駁不了,反駁就顯得做晚輩的太不禮貌了。
袁琳把剝好的橙子遞給,笑問:“他讓你來說,還是小敏你來的?”
昭昭吃一瓣橙子,說:“都不是,是我婆婆。”
“是嗎?”袁琳一臉詫異。
“我婆婆今天跟我說,想讓我帶來見見您和夏叔叔,我想著就這麼帶過來太冒昧了,就先來探一下你們,順便跟你們說一說,如果有必要的話,再安排見面的事比較好。”
昭昭問:“阿姨,您能見見嗎?”
袁琳沒有猶豫,擺擺手說:“沒有必要,見不見都是那個結果,你啊,讓些心,我和老夏是堅決不會同意小敏和醫生的。”
昭昭說:“就沒有一點轉圜嗎?”
袁琳說:“沒有。”
說完盯著昭昭,嗔怪道:“這事兒談完了,你會不會覺得阿姨小氣,一怒之下魚都不吃了?”
昭昭一愣,隨后呵呵笑:“那當然不會,買賣不仁義在,夏叔叔做的魚還是要吃的。”
袁琳臉蛋:“還是咱們昭昭乖。”
晚些時候,昭昭吃完飯回去,人還在門口,姚勵珍就迎過來了:“怎麼樣?同意見面嗎?”
昭昭把高跟鞋擺在鞋柜里,轉過頭來,語氣有些抱歉:“媽媽,不好意思,他們夫婦倆說沒有必要見面。”
姚勵珍重重嘆氣,喪著一張臉上樓去了。
原本抱著的那點兒微弱希,眼下都了泡影,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見勵謙家庭滿!
大姐結婚早,很多年前就移民到澳洲去了,爸媽忙生意,勵謙幾乎是帶大的,人家都說長姐為母,覺得這個二姐才是。
其實時至今日,姚勵珍都覺得當年弟弟和弟媳離婚離得莫名其妙,單單只是格不合這個說法有點說不過去。
總覺著是發生了些什麼,勵謙才和協議離婚的。
離婚之后姚勵珍見過幾次朱雨虹,看得出來朱雨虹對弟弟還有的,問為什麼非得走到離婚這個地步,有什麼都不肯再說了。
朱雨虹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兒還這麼小不可能放棄學業去陪,以至于孤苦無依的待在病床上,十分無助。
姚勵珍一面可憐,一面又希自己弟弟和的緣分就到這兒了,重新找個健康的人吧……有一天和周懷盛嘮嗑,不小心把這話說出來了,被周懷盛一頓說教。
原本人家已經離婚了,但你這個時候說什麼重新找個健康人,這話就不對!
姚勵珍也沒再提過。
只想弟弟和年輕漂亮又聰明的小敏在一起,自私就自私吧,誰不自私呢——
午后正好,周懷盛在臥室沙發上坐著看書。
聽見開門關門的靜,扭頭看垂頭喪氣的進來了,便放下書站起來,逗:“怎麼了,一臉的視死如歸?”
姚勵珍皺眉看他一眼:“你才視死如歸!”
周懷盛笑著走過來,拉袖子:“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沮喪?”
姚勵珍越想越氣,攥起了拳頭:“你說小敏這麼好,怎麼他爹媽這麼不會辦事兒呢?”
周懷盛:“……”
姚勵珍:“我都低聲下氣讓昭昭捎話去說咱們見一面,談談小敏和勵謙的事,他們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周懷盛搖搖頭,淡定地說:“人家為什麼要給你面子?本來就談不出結果的事你非要整個見面,雙方見了尷尬才好?”
姚勵珍咬著,不吭聲了。
周懷盛抱抱:“行了,勵謙的事讓他自己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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