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沒有幫助的義務。
許枝俏知道。
但從葉霜冷漠的態度,還有含沙影的話里,讀出了厭惡和惡意。
明明晚飯時還好好的。
又或者那時已經不好了,只是沒看出來。
許枝俏垂著腦袋,頭發噠噠的往下滴水,沒有目標的往一樓去。
這邊的傭人都已經離開,要明天早上才會過來。
許枝俏在客廳和柜子里翻找了一遍。
沒有這個東西。
就在這時,歐式大門被人推開,一道瘦高的影躍眼簾。
兩人四目相對。
外面喝酒打牌的吵鬧聲順著灌了進來。
周琮眉頭擰住,快步到面前:“不睡覺在干嘛?”
又頭發,薄怒:“頭發不也不吹?”
“......”許枝俏抿住,猶豫了下,“哥哥,你喝酒了嗎?”
“沒,”周琮把手上外套裹到,“什麼事?還管我喝不喝酒了?”
許枝俏吭吭哧哧,窘迫:“我那個...我哥他們好像喝了。”
“嗯。”
許枝俏:“我雖然有駕照,但沒開過車。”
“嗯。”
許枝俏:“目前就只有你可以開車外出。”
“......”周琮舌尖,氣笑了,“你直說什麼事。”
許枝俏耳發燙。
“你可以去幫我買個東西嗎?”
“你說,”周琮將的頭發拎到半空,“興許這邊有。”
許枝俏:“衛生棉。”
“......”
這東西別墅還真沒有。
周琮輕咳了下:“樓上問過了?”
許枝俏垂睫:“嗯。”
周琮默默看了幾眼:“過來,先把頭發吹干。”
許枝俏磕絆:“我、我有點急。”
“......”周琮握住吹風的手頓住,不大明白這個有點急,是怎麼個急法。
“哥、哥哥,”許枝俏覺不好,慌了,“我、我...要了。”
“......”
周琮把吹風塞手里:“先自己吹。”
說完,他轉去了其中一間臥室。
許枝俏大氣不敢出,生怕一彈,再洶涌起來。
立正站了半分鐘,周琮出來了,手里拿了件折方塊的白布。
“哥哥的服,消過毒的,”周琮,“你...先湊合下。”
許枝俏臉孔細管要了。
周琮:“快啊。”
“......”
許枝俏別手別腳地去了一樓洗手間。
白布是件白短袖疊的方塊,周琮這人有潔癖,服不穿二次,新服穿之前都要過水消毒。
雖然是權宜之計,然而一想到這是人家的服。
就恥到腳趾抓地。
墊完出來,許枝俏眼睛不知瞟向哪里,臊的不愿面對。
周琮面淡然:“過來,頭發要吹干。”
這邊本來就比城里氣重,還這樣胡來,也不知道拿巾一。
“我、我自己吹。”
“別,”周琮屈指彈腦門,“馬上就好。”
額頭上的小烏還剩了點痕跡。
許枝俏沒敢再,老老實實站著,容周琮的手在頭發上穿來繞去。
周琮高大,許枝俏只到他肩,人又小,從背后去,像是整個被他環在懷里。
不風的那種。
男人上的味道霸道的往鼻腔里鉆。
不知哪一刻,許枝俏抬頭,猝不及防撞進他幽深的眼底。
吹風機嗡嗡響,卻沒移過位置。
四目對視片刻,許枝俏移開視線:“可以了,差不多就行。”
周琮收了吹風,指尖都是頭發上的香味。
“先回房,我去買。”
“謝謝哥哥。”
然而沒走兩步,周琮駐足,神罕見的猶豫:“要不,一塊唄?”
許枝俏琢磨他應該沒買過,不懂,確實自己去方便。
車子往城市方向開。
許枝俏給曲秀秀發了條信息,先睡,不用等自己。
赤霞山這塊偏僻,跑都不會過來,不然好歹能件上個跑。
周琮瞥:“困了就睡。”
許枝俏眼睛,坐直,強撐著神。
郊區這段恰好沒路燈,只有車燈映亮遠方時有時無的路。
“肚子,”周琮沒話找話,“疼不疼?”
“不疼。”
周琮:“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許枝俏:“沒有。”
“......”周琮線平直,又松開,“自己的日子記不住?”
許枝俏泡在黑暗里,不想跟一個男人談這個話題。
例假不準,平時估著日子到了就會準備衛生棉,但這次是從公寓過來的,一時疏忽,沒記得備這個。
前方有燈亮,是住宿吃飯這種經營在郊區的小店。
周琮把車靠邊停了,叮囑:“我去買,你等著。”
許枝俏了:“你知道...”怎麼買嗎?
“我不會問啊,”周琮探,手掌了把發頂,“年紀不大,思想迂腐。”
“......”
主路時不時有集裝箱和貨車鳴著笛經過,揚起一路塵土。
店門口的燈明亮,將四周荒野映出鬼魅不明的影子。
許枝俏雙手在車窗,向周琮大步向前的背影。
有服務員迎了出來,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周琮跟在后面進了店。
有那麼一刻,許枝俏鬼使神差的,生出短暫又不易察的依賴,想讓他趕回來,自己在車里害怕。
這覺浮掠影,快到許枝俏都沒到就沒了。
忽然。
副駕車窗被人從外敲了兩下,許枝俏差點彈跳起,著驚惶轉頭。
車外站了個陌生人,彎腰跟對上視線:“姑娘,要吃飯住宿嗎?”
大概是旁邊某一家拉客的店老板,把他們當過路旅客了。
許枝俏心臟被嚇出鼓點:“不用...”
“進來看看嘛,”人勸道,“家常菜、臘味、新鮮野菜都有。”
車子另一道門被拉開,夜風挾著男人上清涼的香味撲到車。
隨著男人坐下的作,車輕微晃。
許枝俏那顆被驚嚇到提到半空的心驟然落回肚。
就好似,只要周琮回來了,他能解決一切。
果不其然,男人往的方向瞥,深邃凌厲的目直直落到拉客的人上:“不用,謝謝。”
說罷,升上車窗,一腳油門調頭返程。
開了一段,許枝俏昏昏睡,忽然聽見周琮喚。
“許枝俏。”
“嗯?”回得不大清醒。
那道聲音停了會。
幾不可聞的:“下次把你揣兜里好了。”
留一個人,只會揪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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