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不可能。”

東方芷才剛面驚，轉瞬間便又冷笑一聲。

“先不說他以往的那些傳聞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也是靠著手中極品圣。”

“如今，這小賊自己的劍都丟了，早便實力大減了。”

莫悠搖了搖頭，“你太小看我蕭逸師弟了。”

“他眼中的自信到底深到什麼地步，外人永遠不知道。”

莫悠頓了頓，思索了一下，“我想起來，自蕭逸師弟來東方家開始，每次出手，從未真格。”

“未見他拔劍，未見他使用任何增幅，也未見他用過任何一種劍道意外的手段。”

“他的數次戰斗，都是憑冰道劍氣，以冰雪凝劍。”

“對比他以往的駭人戰績，這些天表現出來的戰力，反倒看似減弱了。”

莫悠笑了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近這些天來，蕭逸師弟必定是在短時間大幅度增加了修為。”

“而且還是一連跳兩重以上那種。”

“所以他現在才需要練劍，穩固修為。”

東方芷不屑一笑，“若他真有本事，何必多此一舉？”

“你不懂。”莫悠搖了搖頭，“你該知道，真正的天驕妖孽，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底牌。”

“輕易不會用，一用，便必是戰力大增。”

“但你可知，為何這些底牌用后，增幅過后，武者必反噬？”

“不知道。”東方芷搖搖頭，自得傲然道，“從小到大，年輕一輩能贏我的，沒有幾人，你莫悠算一個。”

“而如果是強大的妖，或者說那些老家伙膽敢欺負我，則有家族強者替我理。”

莫悠搖搖頭，認真道，“那是因為，那些力量不屬于自己，完全超越了自己本可以完掌控的范疇。”

“武者就像一個容，里頭充滿了力量。”

“如果這些力量，完全超過了這個容能承的范疇，那便是容損壞，乃至崩壞。”

“故超越自掌控范疇的力量，武者必反噬。”

莫悠臉驀地一凝，“外部的力量或者境界之外的增幅，還好說。”

“但那若是來自于武者自修為基礎的超和失控，那將更嚴重，對武者而言不亞于滅頂之災。”

莫悠頓了頓，“算算時間，從蕭逸師弟再度現中域，到來到東方家，不過是一個月多些的時間。”

“而算上他離開冰皇宮至今，則不過寥寥幾日。”

“我沒猜錯的話，蕭逸師弟定然是在冰皇宮得了機緣；而以他的格，絕不會拖泥帶水，故剛離開冰皇宮，便立刻趕來東方家。”

“也就是說，他從修為暴漲兩重以上，到現今，不過區區幾日，難怪他需要練劍。”

“我觀他如今的劍氣狂猛度與氣息冰冷度，沒猜錯的話，他定是修了冰暴真經，傳聞中冰皇宮最難，也是最強的劍道功法。”

“而他如今忽然氣息大增，又與自冰屬劍道完全契合，定然是傳說中那冰尊圣紋訣了。”

“難怪強如蕭逸師弟，都不得不花費時間在這磨礪之中。”

東方芷搖了搖頭，“你啊你，總只會為別人找借口。”

“如果這小賊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厲害，穩固修為需要這麼久？”

“并不久。”莫悠認真道，“準確來說，并不是蕭逸師弟他慢。”

“而是每每危機找上他都速度太快。”

“寥寥幾日能穩固圣尊境中的兩重修為，那是相當可怕的速度。”

“如果你實力足夠強的話，你會看得足夠清楚的。”

“看清楚什麼？”東方芷問道。

莫悠沉聲道，“你看蕭逸師弟的氣息和劍。”

“幾乎每一秒，他冰雪所凝的劍都變得更堅固，更凝實，更強。”

“幾乎每一息，他對冰暴劍氣的掌控都在增強。”

“簡單來說，他本修為所帶來的實力，幾乎每一秒都在不斷進。”

“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如果放到世俗的說法的話，蕭逸師弟便是一個可怕到極點的武學天才。”

“敵人的劍，給他的不是力；而是同層次的況下，千錘百煉。”

“每一次劍的鋒，蕭逸師弟都能有所獲，有所悟，一秒鋒千百劍，便是千百次悟與實踐。”

說罷，莫悠驀地看向東方芷，認真道，“往后，不要再與蕭逸師弟過不去了。”

“他只是不想與你計較，卻不是真的怕了你。”

“不怕？”東方芷冷冷一笑，“一個人，如果明正大，心中無鬼，便什麼都不必怕。”

“他怕，乃是因為他這個八殿之主的份來得不夠彩。”

“八殿自己說的鐵規，不可八殿總殿主之職集聚一人上，可他蕭逸小賊偏偏了這條鐵規。”

“那八個老家伙，還非幫著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幫著他圖謀不軌。”

“你問問天下眾人，誰認他這個份？笑話罷了。”

莫悠深呼吸一口氣，聽著東方芷的話語，有些無奈，但還是道，“我曾聽師尊說過四個字。”

“大道不爭。”

“越是懷可怕武道的妖孽，越是不爭，越是心境恬靜；看似不爭，但實則那是屬于他們的絕對自信。”

“無人可與他爭，無人敢與他爭，也無人能與他爭。”

“越是不爭，便越是定然擁有著可怕驚人的武道，越是長速度滔天。”

“那種絕對的可怕自信，連我都未曾擁有，也無法理解。”

“什麼意思？”東方芷皺眉道，“堂堂尊者的話，定有深意吧。”

“我也不知道。”莫悠搖了搖頭，“心中不爭而爭，那便是這片天也阻礙不得。”

“大道不爭這四個字，恐怕師尊他自己都無法給出完的詮釋。”

“蕭逸師弟，肯定也無法給出答案；但我相信，蕭逸師弟他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并為之踐行著。”

“我與蕭逸師弟相的時間雖不多，但他在黑云學教長的那段日子里，我從未見他有過分毫心魔，分毫武道停頓。”

“他的修為和實力，或許比不上許多前輩；但他的心境，或許便是許多前輩都比不上。”

莫悠沉聲道，“更多的，我也無法解釋。”

“或是格使然，或是有著自己的執著，又或是他并不想劍心蒙塵，原因我不得而知。”

“我只是知道，蕭逸師弟確實只是不屑與你計較。”

“你莫要再針對他了。”

“再者，我以往認識的東方芷，乃是個將黑白分得很清，乃至黑與白間針鋒相對的人。”

“而絕不是現今這個黑白不分的東方芷。”

“我…”東方芷語氣一滯。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