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水墨之圖,徐增壽面紅耳赤,連呼吸都急促了。
他似是見到稀世珍寶一般,目不轉睛地盯著,驚嘆道:“妙,實在是妙啊!”
“哎呀呀,這畫工,就跟大活人一樣……”
“老朱,咱也算品鑒過不大作,可恕咱眼拙,你畫的這一招什麼?”
朱壽淡然一笑,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
徐增壽嚇了一跳:“觀音……得虧沒讓那幫禿驢看見,否則不得要跟你拼命。”
“不過,這個名字取的有趣,咱喜歡!”
朱壽笑瞇瞇地道:“小公爺既然喜歡,那這春宮圖,咱們定價五十兩一副,賣給京中的士紳勛貴如何?”
五十兩?
徐增壽面震驚:“這也太便宜了吧?”
朱壽一愣,心里則是暗罵,這臭不要臉的心真黑啊!
“那便定價一百兩吧。”
“此春宮圖共分上中下三冊,每冊則包含十二張圖,咱先賣上冊。”
徐增壽到一頭霧水,問:“老朱,為何不一口氣都賣了?”
朱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這麼多圖,我畫的過來嗎?”
“再說,要搞,就要搞營銷啊!”
“營銷?啥意思?”
“那你就別管了,總之我負責出圖,你負責刊印,賣給那幫士紳勛貴的時候,一定要記住兩點,一不準私下傳閱,二不準盜版。”
“誰犯了這兩條規矩,就算是皇帝老子,往后的中下兩冊,也決計不可賣給他,懂了嗎?”
徐增壽咂半晌,這才琢磨個通,小啄米般點頭:“懂了懂了!”
“對了老朱,這春宮圖甚名字?”
朱壽沉了一下,緩緩道:“黃老房中吧,記得大肆宣揚一波,用了此,男皆可延年益壽,有了這個噱頭,就更不愁賣了!”
徐增壽眼前一亮,豎起了大拇指:“還是老朱你厲害,咱甘拜下風!”
“咱這就回應天府,找靠譜的書局刊印此冊!”
說完,他便拿了春宮圖的原本,火急火燎的走了。
他得趕回魏國公府,用這幾個絕妙姿勢,在自己的婢小妾的上,好好試驗一番。
至于刊印,先爽上一把再弄也不遲。
朱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則不嘆,得虧活字印刷已經有了,不然還得多費些功夫。
拿住這幫士紳勛貴的命子,自己也就多了一張護符啊。
接著,他便吩咐了一句:“老方,快快備好馬車,爺我要去一趟黃子澄的府上!”
“是,爺!”
一個時辰之后,朱壽便坐著馬車,來到了黃子澄的府上。
黃府不大,通過府門往里一看,院子小的可憐也就算了,廂房也只有區區兩三間罷了。
朱壽撇了撇,心里頭不由鄙夷,這黃子澄……真窮吶。
他直接邁步上前,對門房道:“本爺乃是朱壽,要見黃子澄大人,有樁大買賣要跟他談,快去通報。”
對方見他氣勢十足,不敢怠慢,轉頭進府。
此時的府邸之中,黃子澄正悠閑的喝著熱茶。
這幾日,他一直在宮中教授皇孫朱允炆讀書,直到現在,才有空回府歇息。
剛喝完一壺茶,門房便邁步走,點頭哈腰地說道:“老爺,外頭有個朱壽的年郎,想求見于您……”
朱壽?
呵,罵本是老狗這筆賬還沒算呢!
如今這是曉得本的份,知道怕了,來向本賠罪?
黃子澄頓時不耐煩地一揮手:“不見!”
“這姓朱的,真是沒眼力價,老爺您日理萬機,哪有功夫談什麼大買賣呢……”
門房嘀咕了兩句,便準備出去趕人。
“等等!”
黃子澄頓時一愣,忙住了門房:“他是來談買賣的?”
“是呢,老爺。”
“罷了,將他進來吧,這廝患有腦疾,萬一氣的踹壞本的府門,可就得不償失了。”
“還有,把茶也撤了,免得這廝進來還想討茶喝。”
門房連忙撤了茶,這才引了朱壽進府。
走正廳,朱壽一抬頭,便見黃子澄捋著頜下的胡須,斜著眼盯著自己。
呦!
還真是那日被自己痛罵了一頓的老狗。
不過,他面上毫無異,微一拱手,便笑地道:“草民朱壽,久聞黃大人清流之名,特來拜見。”
黃子澄冷冷瞥了他一眼,皮笑不笑地譏諷道:“免了,本可當不起你這一聲大人。”
“你有何事要談?”
“談完了,咱們也該算算賬了。”
朱壽心里忍不住誹謗,這老貨真記仇,還小心眼。
他索不裝了,開門見山地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日來,是要向你買梅山的,不知可否割?”
黃子澄面劇烈的變幻。
說實話,他很想立馬弄死朱壽,以解自己的心頭之大恨。
可尷尬的是,他窮啊……
他是翰林院修撰,俸祿低的可憐,一年下來,才區區二三十兩。
偏偏他又是清流中的清流,一旦貪污,這名聲可就毀了。
之所以敢用十萬兩染指朱壽的制鹽之法,還是太子妃呂氏掏的銀子呢。
而眼下,這朱壽怎麼看,都像是個冤大頭,不如……
他眼珠子瘋狂轉,直接把兩人之間的仇恨拋在腦后,搖頭晃腦道:“這個梅山啊,是好地方,乃是陛下賜給本的風水寶地!”
“本不賣,不賣的,若沒個八萬十萬兩銀子,打死了都不賣!”
面對黃子澄的獅子大開口,朱壽卻懶得啰嗦:“三萬兩銀子,當場銀貨兩訖,割地契!”
“黃大人若是不肯賣,那就拉倒,草民這就打道回府了。”
三萬兩,他都嫌給多了。
不過,他倒也不在乎銀子,只在乎這塊地,事關鐵礦,無論如何,都要把梅山買下來。
聽了這話,黃子澄頓時愣住了。
這敗家子……瘋了吧?
三萬兩買一座荒山?
那破地方,連草都不長的,買了能干啥?
不得不說,這朱壽還真是個冤大頭啊!
想到這,他登時神一振,忙是道:“三萬兩?太,太了!”
“本說的可是十萬兩,一個銀子,這地都不賣!”
朱壽臉一下冷了下來,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打擾黃大人了,告辭。”
說完,便轉過,一副作勢要走的樣子。
黃子澄頓時慌了:“賢侄且慢!”
“三萬兩就三萬兩,本這就跟你畫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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