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叩拜聲之中,黃子澄忙不迭的拜倒于地。
他,乃是洪武十八年的殿試第三,居翰林院修撰,是清流之中的清流。
伴讀東宮之后,便了皇孫朱允炆的老師,擁有隨時宮覲見之權。
“恩師,快快請起!”
對于自己這位老師,朱允炆持有很大的尊敬,忙是上前,親自扶起了黃子澄。
而太子妃呂氏則是抬眉看著他,笑著問:“黃大人深夜宮,不知所謂何事?”
黃子澄也不答話,環顧了一眼四周之后,正道:“臣請太子妃屏退左右!”
“本宮和黃大人有要事相商,你們都退下吧。”
“是,娘娘。”
一眾太監、宮,躬退出了偏殿。
黃子澄則立刻邁步上前,雙手高高舉起一個錦袋,肅然道:“臣今日冒昧宮,乃是要進獻一神給太子妃、皇孫殿下!”
呂氏頓時一愣,詫異地問:“是何神?”
黃子澄雙目中出一道,一字一句道:“此,可助允炆殿下登臨皇太孫之大位!”
“什麼?!”
呂氏豁然起,震驚住了。
皇太孫!
這個稱謂,只比兒子朱允炆的皇孫之稱,多了一個字。
可背后所含的意義,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明,可以有無數皇孫!
可皇太孫,卻只許有一位,乃是隔代儲君!
這一刻,堂堂太子妃之尊,手竟止不住的發,激道:“快,皇兒,快把黃大人上呈的神拿來給本宮看看!”
朱允炆此時也是心中激,定了定神,才如獲至寶一般的捧過錦袋,拿給自己的母妃。
呂氏打開一看,盯著里面細如白沙的的顆粒,下意識地道:“這是……鹽?”
“沒錯!”黃子澄點了點頭。
聽了這話,呂氏眸中不閃過一抹疑之,道:“黃大人,鹽雖昂貴,卻也不是什麼稀世之,如何能讓陛下立允炆為皇太孫?”
黃子澄笑了一下,擺出一副有竹的樣子。
“若是臣告訴娘娘,這白鹽并非海鹽,而是礦鹽,且十兩銀子一斤呢?”
礦鹽?
十兩銀子一斤?
呂氏和朱允炆聽得目瞪口呆!
就在這時,黃子澄又意味深長地開口道:“這白鹽,熬制的本低廉,可價格卻是奇高,京師都要賣瘋了!”
“若是將這等利國巨大的制鹽之法拿到手,由皇孫殿下獻于陛下,解了國庫無銀之患……”
“陛下大喜之下,又豈能不將殿下冊封為皇太孫?”
朱允炆年的心靈,大為震撼!
呂氏心中也是欣喜若狂,竟比自己的兒子,顯得還要激個幾分。
,本是太子朱標的次妃雖然被扶了正,在宮中的基卻是尚淺,
可生下的兒子朱允炆,在祖宗的族譜上,還是個庶子。
居嫡長者必正儲位!
庶子,坐不上皇帝的寶座。
是個有野心的人,不甘心接這個現實,一直在想辦法破局。
至,也要讓老爺子朱元璋把允炆改嫡子。
這樣一來,兒子朱允炆,才能跟常氏所生的朱允熥,去爭太孫之位。
可沒想到,剛打了瞌睡,黃子澄就送來了大大的枕頭!
這,簡直是雪中送炭啊!
想到這,呂氏目一閃,也不顧儀態了,忙問:“這制鹽之法,在何人手中?”
說完,心里忍不住的直打鼓。
要是這制鹽的法子,在勛貴、尤其是藍玉那幫淮西武將的手里,可就麻煩了。
黃子澄看出了的擔憂,微微一躬,便笑道:“娘娘莫慌,臣早就查出這法子,是在一個低賤的商賈手里罷了。”
“待臣謀劃一番,便可輕而易舉的拿來,獻給皇孫殿下!”
一聽是個商賈,呂氏眸中滿是不屑。
士農工商!
商籍,乃是最低賤的,好欺負,便是搶制鹽之法,也不用擔心對方的報復。
于是,便放下心來,對黃子澄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一切便拜托黃大人了!”
“皇兒,還不趕謝過你黃師傅的謀劃之恩!”
朱允炆聞言忙是拜倒,恭恭敬敬地給黃子澄磕了三個響頭。
“恩師在上,請允炆三拜九叩之禮!”
“倘若真的被皇爺爺立為太孫,允炆必不薄待恩師!”
黃子澄捋著下胡須,面雖是如常,心里卻也激極了。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一旦朱允炆了皇太孫,日后登基,他便是帝師!
如若不然,他這個心干嘛?
眼見目的達到了,他拱手施了一禮。
“宮中人多眼雜,臣不便多留,先行告退。”
出了宮門,素來沉穩的他,竟是仰天大笑。
這制鹽之法,本要定了!
……
翌日。
日上三竿,朱壽在婢的伺候下,起了床榻。
走往正廳用膳,老方也打開了府門,一抬頭,竟見一個中年人站在府門之外。
老方一愣,下意識地問:“敢問閣下是?”
來人,正是黃子澄門下的走狗,吳三千。
吳三千也不答話,目往府里頭一掃,準地落在了著華貴的朱壽上。
看來,這位就是自己要找的正主了。
他臉上瞬間堆滿了虛假的笑容,熱的打起招呼:“朱爺,你好呀!”
可朱壽卻懶腰,打了一個哈氣,頭也不抬地道:“有多好?”
吳三千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這敗家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氣的很想一走了之,可想著老爺黃子澄的代,很快又振作起了神。
“朱爺,在下吳三千。”
“今日來貴府,乃是想跟你談一樁大買賣。”
朱壽皺著眉,道:“有話直說,有屁快放,休要耽誤本爺吃早膳!”
吳三千也不惱,忙是笑道:“在下想以三萬兩銀子,購得你手里的制鹽之法,不知道朱爺可否割?”
聽了這話,朱壽不用看腦殘的眼神,看著吳三千。
區區三萬兩,就想買自己制鹽之法?
打發花子呢?
他臉冷了下來,很干脆的蹦出兩個字:“不賣!”
說完,就要關上府門。
“朱爺莫急,咱們可以再談談的啊!”
吳三千面大急,連忙手掰著府門,腦袋往府里一探,忽然愣住了。
這朱府……也太破落了吧?
簡直是家徒四壁啊!
看來,之所以不要三萬兩,怕是想待價而沽,要更多的銀子!
“那敢問要多萬兩銀子,朱爺才肯割呢?”
朱壽不耐煩地揮揮手道:“一百萬兩!給了現銀,本爺把制鹽之法雙手奉上,不然趕滾蛋!”
一百萬兩?!
吳三千一下目瞪口呆,心里氣的直罵娘。
他一開口,就嘲諷起了朱壽,道:“朱爺,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一百萬兩,快趕上我大明一年大半的稅收了!”
“你這家道都敗落到這等地步了,還敢獅子大開口?”
“在下肯給你三萬兩,已是抬舉你了,莫要不知好歹!”
朱壽搖了搖頭,懶得跟這個腦殘繼續啰嗦了。
正要下人把對方趕走,可這時候,一個商賈打扮的人心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等他走近了,朱壽打眼一看,才依稀記起,對方是上次買了地的張景元。
此刻的張景元氣吁吁,額上大汗淋漓,也不等口氣,便道:“朱……朱爺……你的糧食可還在?在下掏三十萬兩,全都要了!”
吳三千面大震!
也就在這時,朱壽轉頭看了他一眼,譏諷的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覺得,本爺缺不缺你那區區三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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