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行本以為他會一夜無眠的。
但他又做夢了。
又是悉的覺,如今他已能輕易地將夢境與現實區分。睜開眼時,自己還是在養心殿中。右手傳來刺痛的覺,伶舟行低頭看去,掌心竟是一道匕首劃破的新傷,還未止住。
他微微怔住,看著手上的傷口出了神。
夢境中應當是不會有覺才是,為何疼痛的覺會如此清晰。
腦海里多出的,這是誰的記憶。
外頭福祿的聲音越來越近:“娘娘……娘娘您慢點。”
門被人放肆地推開,養心殿侍衛宮人無數,無一人敢攔著。蕭知云提著子一路小跑過來,額上起了薄汗,還有些氣。
又是與有關的夢境。
來人氣勢洶洶,再見著手上的傷口時,竟多了幾分懊惱之意。伶舟行下意識地將傷的手藏在后。
蕭知云走到他面前,叉腰質問他:“在藏什麼。”
皺著眉,顯然是生氣了:“你心虛了。”
蕭知云輕哼一聲,又不是瞎子,早看見了,遮遮掩掩的必然有鬼:“哼,老實代吧。”
伶舟行敷衍道:“進了個刺客,朕一時不小心罷了。”
這樣明晃晃的敷衍態度,才不買賬呢。蕭知云一點沒消氣,也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冷笑道:“上回我說過什麼。”
伶舟行默了默。
他不知道夢中曾經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讓蕭知云解氣。
蕭知云快要被他氣笑了,只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火上加火。但伶舟行掌心的傷口還在流,算了,和他說不通,每次都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還好比較大度。
不然還能怎麼辦,日子不要過啦?
蕭知云拿了細紗布,跋扈地在伶舟行旁坐下,沒好氣地一邊給他包扎一邊碎碎念道:“下次不準再傷了。每次別人七日就能好的傷,你一月余也不見得能恢復。”
他今天態度屬實奇怪,蕭知云頓時泄了氣,心底委屈勁上來,眼角泛了淚花小聲道:“算了,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
掌心的傷口,的確是因著突然的刺殺。那刺客手敏捷,便是沖著取他命來的。伶舟行向來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覺著怎樣都隨便,卻又在剎那突然想起蕭知云來。
他在顧慮嗎?
伶舟行想不明白,只是覺得蕭知云這麼蠢笨,若沒他護著,指不定會被那群老狐貍怎麼欺負利用了。
心好像被什麼刺痛一瞬,伶舟行看著委屈的神,下意識辯駁道:“……早便說了,是后天藥作用凝不足,非我所愿……”
話剛出口,便是一頓。
伶舟行皺了眉,他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從未有這樣的病癥才是。
蕭知云垂眸繼續繞著細紗布,低聲怏怏道:“那假如是我呢。”
“什麼?”
“我說不甚練地打了個結,眼眶微紅地仰頭看他。蕭知云吸了吸鼻子,覺自己確實不大有什麼出息。既然伶舟行都不在意,干嘛還要擔心他。
越想越氣,便是干脆道,“若是換我有凝之癥呢。”
第17章 第17章
“為何……”
心臟像是被手掌制住*慢慢收,讓人有些不過氣來。伶舟行一把握住了蕭知云的手腕,盯著的眼睛,答案似乎就要呼之出。
蕭知云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起這麼大反應,掙扎了兩下沒掙開,偏頭避開他過分熾熱的眼神,抿結結道:“當然……當然是因為,你不會讓我傷的啊。”
伶舟行不惜自己的,也管不了他,傷就傷唄。只是別一天天的傷口好不了,礙的眼。
反正不會流傷,所以凝不好又有什麼關系。
伶舟行一怔,松開了。
蕭知云回手來,了被攥紅的手腕,啊啊啊真是好心沒好報氣死了。
于是守在殿外的福祿,便見著貴妃娘娘提著子氣勢洶洶地進來,又提著子怒氣沖沖地離開。心里只覺得奇怪,今天這是怎麼了,陛下也不哄哄娘娘。
伶舟行出神地看向被包扎的右手,蕭知云扎了一個丑丑的雙耳結收尾。
雙耳結。
他是不是……還在哪里見過來著?
“呼……”
蕭知云驚醒過來,深吸了兩口氣,竟是一也不敢。聽著旁呼吸平穩的伶舟行,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沒把他吵醒。蕭知云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被子,將自己裹得了些,慢慢從夢里緩了過來。
前世因,今世果。
突然想起這句話來。蕭知云向來不大記事,若不是因為這場夢境,都快要忘記發生過這回事了。難道真是因為上輩子的那番話,重生后才會凝不足,而伶舟行反而無異嗎?
就一時上頭說的氣話啊,沒人告訴真的會真啊。
害得現在這麼遭罪,竟然都是自己造的孽。
蕭知云哭無淚。早知如此,還不如許愿和伶舟行份對調呢,讓這輩子試試做皇帝爽爽。
然后到時候心好,就給伶舟行封個貴妃。不對,得讓他從最低階的人做起,誰讓他這輩子這麼狗,還氣人。
有點想岔了。
蕭知云長吐一口氣,泄氣地趴在了枕上。想了想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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