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藥不停流在了他的裳,打了他脖子的,江厭見他如此抗拒,將那湯藥放到了一旁,隨意拿起了一條巾帕了手,接著道:“圣上到了如今,還妄想著何人來救你?”
“難不圣上還以為這些年服食了那麼多的丹藥還能如同十年前那樣那般英勇,發起叛攻皇城,搶奪個皇位?”
江厭走到了一盞燭燈旁,拿開了上頭的燈罩,趙晉昌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拿著燭火來到自己的面前,隨后,江厭竟然如同瘋子一樣,就將那燭火放在了他的床榻邊。
“圣上你應當不知曉吧!當年你率領叛軍攻皇宮的時候,那一夜我阿娘的宮殿也著了火,那場大火燒了半邊天,我的阿娘就這樣死在了冷宮中。”
趙晉昌仿若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話,江厭已經將剛剛手的巾帕放在了燭火上,很快那條巾帕就燃燒了起來。
“噢!我阿娘就是當年冷宮的麗妃娘娘。”江厭將那燃起的巾帕輕輕放在了龍榻旁,看著它慢慢燃燒灰燼。
趙晉昌的恐慌已經不能用什麼來形容了,他本就沒有想到,面前的太監,竟然會是先朝的皇子!
卻見江厭搖搖頭:“雖然眼下寒冬已過,不過微臣知曉,病痛之人還是畏懼寒冷的,陛下邊的奴才都不長眼,這火炭也不知曉燒足一些。”
江厭又拿起了燭火,站起,隨后走到了床榻尾,將那燭火放在了床帳下,繼續道:“圣上不必擔心,我不是什麼皇子,更不是先朝那狗皇帝的兒子,我的阿娘是被那狗皇帝強擄宮的……噢!如此說來,我阿爹,可是圣上的舊識啊!”
“陸長風,圣上可識得?”
趙晉昌覺一陣寒意從頭瞬間到了腳底, 他頭頂仿若有驚雷閃過,明明已經不能彈了,可是能夠看出“陸長風”三個字帶給他多大的恐懼,竟然讓他的子都開始在抖了。
陸長風,先朝的大將軍,趙晉昌為異姓王自然知曉陸長風陸大將軍的威名,當年就是有陸長風在,所以先朝才能夠抵外敵侵。
所以趙晉昌有心想要爭奪這個皇位的時候,心中便知曉第一個要解決的人便是陸長風陸將軍!
于是他連同敵寇, 讓陸長風出征的時候腹背敵, 最后戰死沙場,那時候若非趙晉昌設下了這麼一個圈套, 陸大將軍本就不可能會死。
這些,都是江厭從羅叔口中得知的。
當年趙晉昌攻下京城之后,因為得意忘形,就沒有留意外頭的風言風語,也并不知曉宮中的冷宮中過的麗妃娘娘竟然是陸長風的妻子!
若是知道,他當日定會嚴查,要是那樣,只怕今天的江厭也沒有辦法站在他的面前了。
只是他趙晉昌怎麼可能想到,一直在自己邊的太監,自己一手扶持的宦,竟然藏的如此之深,居然會是陸長風之子!
眼看著自己床尾的床帳已經慢慢燃燒起來了,趙晉昌是真的慌了,用盡全力氣想要逃離可是本就彈不得。
江厭已經將燭火放回了原,隨后后退了一步,冷眼看著床位的火慢慢一路向上燃燒,看著趙晉昌的眸子里都是冷意,那模樣仿若是地獄手持生死簿的閻王,就聽他說:
“微臣為圣上想了一百種死法,如今倒是覺得這樣是最好的,清醒的看著自己的一點點被大火吞噬,不能喊不能跑……圣上,微臣祝您,一路走好!”
趙晉昌不還想發出一點靜,可是卻發現剛剛喝下那湯藥之后,似乎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江厭好狠!
竟然這般的心狠手辣!
他就不怕今天做的事被人知道嗎?
趙晉昌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被人知道?他怎麼會怕人知曉?
只怕如今宮中都是東廠的人了!
趙晉昌恨啊!
他竟然就這樣死在了江厭的手中,甚至連一句罵他的話都說不出來,甚至多年來修行的修仙之道都是一場騙局,而死后,自己竟然還會被沾染上一個使用 五石散的名聲……
腳底傳來的灼痛已經讓趙晉昌開始痛不生了,可是他本就逃不了,甚至只能眼睜睜看著火苗一點點往自己上燃燒……
江厭走了出去,深深呼出了一口濁氣,阿善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只聽到江厭吩咐道:
“阿善,你親自在這里守著。”
阿善前段時日帶著江厭的暗令出城尋了羅叔,這兩日剛回來。
“是!”
阿善眸子里都是殺氣,他知曉主子是想讓他親自在這里,聽著里頭的靜, 讓他親耳聽著、親眼看著當初害死他哥哥的人是如何眼睜睜被這大火吞噬的。
這麼多年了,主子沒有忘記他的哥哥,沒有忘記他心中的仇恨。
宮殿里頭傳出了聲響,能夠聽到痛苦的聲音,可是阿善面無表守在了外頭,無人敢靠近,直至……
大火終于沖破了窗戶,冒出了火舌,在阿善的示意下,才終于有宮人大喊:
“不好了!走水了!不好了!不好了!快來人啊…… ”
圣人宮殿走水,經過東廠調查,是因為燭臺年久失修,跌落在地上,導致點燃了床帳。
而走水的時辰,又恰好是圣人飲下湯藥歇息的時候,宮中無人發現 。
雖然疑點重重,可是九千歲已經發出了國喪,鐘聲敲響,圣人駕崩一事已經無人敢再深究了。
朝中眾大臣心中都明白,這朝堂已然是江厭的天下了!
……
幾日后。
小皇孫被東廠九千歲抱在懷中,在眾人的一聲聲“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中登基了,馮太妃垂簾聽政,九千歲輔佐帝管理朝政,朝中眾臣敢怒不敢言。
四起義更加嚴重,大安似乎越加的不安了。
蘇苡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江厭接進了宮中,來到了馮輕靈的宮中。
“太妃娘娘,郡主這段時間便要麻煩您照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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