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塵封記憶

長樂知道，穆川做出的決定，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但是如今已然知道了自己的，又怎麼能獨活在這世上。

當晚，長樂從穆川離開，但開始計劃從沈岸的上拿到解藥，說出這個想法後，飛遙和綠筠都是束手無策，「丞相大人是沈岸的最後一張底牌，沈岸怎麼會輕易出，這不是在斷自己的後路嗎？」

長樂卻是搖頭，「誰說我要向沈岸要解藥。」

飛遙和綠筠麵麵相覷，難道公主是因為悲傷過度，思緒出現了混，這解藥不找沈岸要，找誰要呢？

長樂卻是不再解釋，飛快拿出紙筆，寫下一封信，然後暗令傳來龍溟，讓他務必在三日之將此事辦妥。辦好這一切之後，長樂便靜等訊息。

而遠在北齊的李長琰，正與皇後謝媯在一，收到長樂的來信後，火速按照信上的意思，將蘇覓送至東魏，這一切理好之後，已經是半月之後，此時的穆川已經是躺在床上，不能行走，這期間，沈初也來看過穆川，師徒兩人沒有聊太多，臨走前，沈初隻是慨了一句，「你這一生，終究是同為師一樣，敗在了字上。」

長樂正巧聽見，端著盤糕點吃食，不假思索便反駁了回去，「王爺此話差矣，董淑妃至死的人依舊是父皇，我不一樣，我和穆川是相的。」

的話擲地有聲，卻隻是換來沈初的一聲冷笑，「好自為之。」

送走沈初，長樂來到穆川的床頭，先是為他了邊的，又扶著他坐進來，端著粥餵給他喝，穆川看了眼那粥，輕輕一笑，「紅棗蓮子羹。」

「對啊，你忘記了，你從前最喝的。」亦是親手為他做的第一份吃食。

「時間太久遠了，記憶都已經有些模糊了……」穆川嘆道，就著長樂的手，輕輕喝了一口，「還是從前的味道，很甜……」

長樂控製不住，又湧出淚水來。

穆川見哭了，手替去淚水，「公主，別難過了，不值得……」

「我是個罪人，這一切是我罪有應得，這些日子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都欠公主太多太多……」

「像我這樣的人，本來就不應該沾染上公主，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那年華山清居閣，我就不應該妄想……」

他的話斷斷續續，但長樂卻是聽清了，華山清居閣？

「你是說，華山清居閣？」

穆川慢慢點了點頭，坦白道，「對啊，微臣第一次見公主時，就在華山，那個時候公主還隻是個小孩，喜歡逃了翁先生的課，然後去後山放風箏……」

「每次罰寫的詩經，公主都丟給我寫……」

塵封已久的記憶被喚醒。

那一年，因為母後信佛，聽了算命大師的話，說九歲那年必有災禍，要離開皇宮避災，於是父皇便送去了清居閣。

自小就不喜歡讀書，自然也不會認真聽課，趁著翁老先生不注意，便溜走，後來翁老先生派了一個書來看管，可是照逃無誤。

而每次逃跑一次，那書就會被翁先生打一次。

那個時候，還洋洋得意，跟飛遙說，「你瞧那書跟傻子似的，我就這麼溜走了，他居然也不知道，活該被先生打。」

原來，真正傻的是自己啊。

「是你，原來一直都是你。」淚水不斷的湧出，抱住穆川，就像兒時的長樂抱住那個怯懦的小書。阮約還記得書的模樣，總是穿著灰濛濛的服，低著頭，抄著經書，也不說話，從來沒有正經看過自己。

原來他真的從那個時候就見過自己了。

穆川同樣抱住長樂，「那個時候公主說，長大以後要嫁給為國為民的大將軍。」他淡淡一笑，當年長樂回宮後，他離開了華山，進了軒轅門，他幻想著自己能為大將軍。

終究，他為了大將軍，可是卻沒有做好一個好夫君。

長樂隻覺得震，心久久不能平靜，「你為什麼從來不說，為什麼從來不說……」如果能早一點告訴自己，是不是他們之間不會有那麼多的誤會與傷害。

「不，不能怪你，是我太傻，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你。」如果前生是穆川的錯，那麼這一世，是自己的錯，老天給了他們兩世的機會，他們居然都沒有把握住，就那樣錯過了。

穆川輕輕拍了拍長樂的背，「阿兮，我時日不多了，你回北齊去吧，好嗎，就當是全了我最後一個心願。」

在穆川的注視下，長樂終於點了點頭。

長樂想離開的日子訂在了三日後，到了那天，穆川撐著從床上起來，披著外袍將長樂送上馬車，「公主，依此一別，餘生珍重。」

他知道這一別，就是永別了。

長樂探出頭來，「珍重。」

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希穆川能好好地等著自己回來。

目送長樂的馬車離開，穆川久久不能回神，紅蓼在一旁道，「走遠了，已經看不到了，咱們也進屋去吧。」對方卻是一不。

紅蓼大驚，用手了穆川的，穆川像木頭一般直直地倒下去……

長樂並沒有離開東魏，隻是做做樣子，讓穆川放心而已，離開了穆川的視線，就立馬轉了方向，去了一座府宅，在那裡見到了從北齊過來蘇覓。

蘇覓一直在等著長樂，「屬下蘇覓見過公主。」上的人毒已經解了，麵還算健康，長樂目略過微隆起的腹部，坐下喝了口茶，「幾個月了？」

「回公主，已經五個月了。」

早在李長煊開始謀反時，就已經察覺自己懷孕了，是有私心，斷了避子葯，隻是想給自己一個念想，本來以為李長樂不會放過自己，但誰知事結束後，並沒有傷害們母子。

「我給你一個機會，跟李長煊在一起，你願意嗎？」

蘇覓一愣，不明白長樂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