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年宴守歲去年帝王邊還坐著珠寶氣的董氏妃嬪，董門還是家門顯赫的朝之重臣，陵王也能與太子平分秋

不過一年而已，淑嬪了黃泉路上的一捧灰。董氏家族一夜傾覆，而陵王，經過了貶罰召回，早已不復當年神采。

年宴之上，還能笑著的人，僅東宮一脈而已。

正瞧著，已經嫁作人婦的舞公主，一襲糖棕的禮服，擺勾勒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烏潤黑髮高盤於頂，戴的是皇家訂製的金步搖，流蘇垂落，與白的領相呼應。一顰一笑，絕代風華。

在的邊，是舞附馬，這位北齊穆家的傳奇，憑藉著人傾心，從此平步青雲。本以為隻是一個依附帶關係的白臉書生而已。

不想人家披戰袍，上戰場，百戰百勝。通軍法，率兵布陣，威風凜凜。

他與舞公主坐在一，當真是絕配。

在他們的坐席上，自然是東宮太子與太子妃，兩人穿著同係的禮袍，正談著什麼，太子附耳傾聽，不時淡笑。

年宴沒有太多拘束，歌舞表演一上，大家各自喝酒吃茶，席間一片歡樂。

長樂沒什麼胃口，穆川給了夾了一盤子的佳肴，看過後，搖了搖頭，「不想吃。」穆川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麼，「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長樂掃了穆川一眼，忽略他眼裡的期待，一盆涼水潑下去，「我前幾日剛來月事。」經這一提醒，穆川也想起來了，不可避免的失。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賣力了，難道這事真講緣份嗎？

又見李長琰與謝媯也沒有靜，心裡有些平衡了，這事可能真講緣分吧。

穆川給長樂倒了杯水，「不吃東西就喝點水，不然晚上撐不住。」長樂一早就跟穆川提過，今年要留在皇宮裡，跟父皇一起守歲。

穆川心裡還是有些小彆扭的，畢竟這也是他們親後的第一個年頭，守歲這樣有紀念意義的日子，他想跟長樂一同度過。

但考慮到前陣子，長樂與永康帝的關係，他自然要大度起來。

畢竟他和長樂來日方長，以後還會一起過很多很多個年，不急於一時。

經穆川一提，長樂也意識到了，看了眼盤子裡的糕點，拿了塊在裡嘗了嘗。綠筠說過，那避子的藥丸長時間服用會讓人有厭食的副作用。

最近穆川是卯足了勁在的上耕耘，有些害怕，於是服用的藥量多了，次數也頻繁了很多。

現在估著，就是綠筠所說的副作用了。

年宴散後，永康帝照例封賞了一些，皇子與朝臣們各賜了菜，其中以東宮為首，永康帝看著選單，猶豫了一會，「陵王也最表現不錯，朕給他的幾件事都辦妥帖了，嗯，這個天山雪蓮就賜給陵王吧。」

高公公點頭稱是。

陵王站出來謝恩，表都是寵辱不驚的樣子。

長樂打量了他一眼，的這位七皇兄，現在也是學會笑裡藏刀了，徐廣權貪汙一事，如今也全部弄清楚了，就是這李長煊從旁協助。

雖然事後皇兄沒有什麼事，但在東宮的這段時間裡，父皇將一切事務全權由陵王來做，那個時候，朝堂之上，沒有了太子，隻有陵王。

他便是趁此機會，再行狀態，招攬人士。

等到一切封賞完畢，眾朝臣也吃飽喝足，準備回家守歲。

長樂在穆川的護送下，去了永康帝所居的宮殿，卻隻上了高公公，「公主，附馬，陛下並不在乾清閣。」

穆川問，「可是去了書房？」

高公公搖頭，「也不是。」

「我知道父皇去哪了。」長樂頓時有了主意，「穆川，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穆川見長樂主意已定，沒有堅持，兩人道別。

長樂離開了乾清閣，徑直去了芳華殿，那是母後生前的宮殿，至今無人居然，還保留了曾經的模樣。

德元皇後剛去世那陣，永康帝一度悲傷，將此宮封鎖，不讓任何人進來，過了兩年。他終於從悲傷中醒悟過來，又吩咐人將其打掃乾淨，裡麵的東西不能有任何變。

人人隻道帝王無，卻不知，有無訴的悲涼。

長樂獨自去了芳華殿，宮門虛掩著，昏黃的燈下，一串稀疏的腳印，深深淺淺。

抬頭，屋燭微弱，獨影垂坐。

腔湧出一酸意，長樂提進了宮門，院的梅花還開著，寒梅飄香，梅香依舊，故人卻離去。

走近石階，抬手敲門，突然又沒了勇氣。

父皇，必定還是惱的，那日口不擇言，事後想來，連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那是的父皇，給了天下舉世無雙寵的父皇啊。

負天下，卻依然將掛在心間的君王啊。

低頭，忽聽一聲，「阿兮。」

正是父皇在喚，長樂微怔，隨即推開了門，邁腳進了屋。屋，帝王正坐曾經母後最後的那把檀木椅上，慈的看著。

眼睛突然模糊了，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隻能跪下，想開口請罪，但一張口儘是嗚咽之聲。

「朕的阿兮啊，罷了罷了……」他撐著椅邊的扶手站了起來，走路的步伐漸顯老年蹣跚，燈下，那銀怎麼也藏不住了。

那雙手也布滿了細紋，再也不似曾經教拉弓箭般馳有力了。

長樂被永康帝拉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父皇，不得不承認，他蒼老了。

「父皇……」像兒時那樣，撲進他的懷裡撒。

永康帝抱著他，「怎麼又哭鼻子啊，你母後可在天上看著我們呢。」

長樂乾眼淚，「父皇也想母後了吧。」

「想啊，一直在想啊，你說多狠心，拋下我們一個人，就那麼走了。」說著，帝王也似乎帶了哭腔。

哽咽一聲，「去，給你母後燒柱香吧，向來疼你，知道你來，必然開心。」

香爐裡還有一未燃燼的香，正是方纔永康帝點的上。

在這香的旁邊，長樂上了一，然後拜了三拜，「母後，若您在天有靈，請您一定要保佑父皇……」

「好了好了，大過年的，就不要講這些了，讓你母後耳子清靜一些吧。」

長樂沒再繼續說下去，但在心裡默默說完。

然後回扶著帝王坐下，「父皇，您一定要好好的。」

「那是自然，朕還想活著見見阿兮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