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同床異夢此日一早，李長琰攜謝媯親自登門。

穆川早就得到訊息，一早便起來，收拾完後準備去門口等候。飛遙照例過來長樂起床，這一推門正看見穆川穿戴完畢，簡直可以說神清氣爽。

對於穆川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飛遙已經不好奇了，尤其是聞到一糜爛的**，更是紅了臉，不等穆川開口，便連忙退下了。

李長琰和謝媯是打算在將軍府用午膳的，兩家人第一次私下小聚，長樂便遲到了，太出來時，纔打著哈欠慢悠悠地走過來。

鋒利的眼神從穆川的上掃過，穆川則低下頭，安靜地品著茶。

長樂想起來了，今日是穆川休沐，不用去早朝，難怪昨天把往死裡折騰。謝媯見到長樂來了，連忙換著長樂的手，把牽到自己邊坐下，「你可算來了，他們倆聊的東西，我都不上。」

謝媯了太子妃，自然不能在做將軍。遠離朝政，對局勢也不太清楚。穆川和李長琰聊的都是些政務，謝媯不知道很正常。

長樂橫了一眼，開口就是懟，「別理他們，他們不講人話的。」

一個是自己的夫君，一個是自己的皇兄。

長樂也不顧忌，口而出。

李長琰拿起扇子，敲了一下長樂的手，「皇兄平日怎麼教你的，沒大沒小。」

長樂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就是李長琰讓他跟穆川好好相，這下好了，差點把小命給搭進去。

「說話就說話，幹嘛打人啊。」長樂大驚小怪，了手背，指給李長琰看，「看，紅了。」

「就你氣。」李長琰早就已經長樂的脾氣了，以前小時候，他明明就輕輕了一下，長樂非得鬧到父皇母後那裡，一定要看著自己被罰了，才解氣。

「我看看。」穆川放下茶杯，捧起長樂的手。

白皙小手背，細而，帶著淡淡的香氛。

長樂想回來，下一刻，穆川將的手捧著邊，小口吹了吹，麻麻的風拂過，長樂一時不敢。

過了會，等穆川停下，連忙收回手，「好了好了！」

李長琰和謝媯對視，同時微微。

還是李長琰先開口，「麻。」

謝媯捂笑，「之前我跟長琰還擔心你們倆，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長樂的臉眼可見的紅了，謝媯又道，「以前覺得穆川是降不住你，現在看來，你們倆是……」

怎麼形容呢，謝媯正想著，穆川自然接話，「絕配。」

「嗯，可以這樣講。」

穆川興緻一下提高，還讓衛閻上兩壇酒，上完之後，看了一眼邊的長樂，「我可以喝嗎？」

這小心翼翼地請求的模樣讓李長琰笑得更歡了，「阿兮管這麼嚴嗎？」

天地良心，從來沒有管過！

長樂揮揮手，「喝吧喝吧。」

李長琰本來是笑著，但謝媯咳嗽了一聲，他忽然意識到什麼，自己的傷口還在恢復期，太醫代過，飲食清淡，忌飲酒。

於是，李長琰同樣卑微地扯了扯謝媯袖，「我也可以喝一點點嗎？」

「就一點點？」

「嗯，一點點。」

「那好，你喝吧。」

得到批準的李長琰也鬆了口氣，他跟穆川，果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酒香四溢，四人對。

在此刻，一切的煩惱都將拋之腦後，長樂與謝媯吃著點心，閑聊著。偶爾跟穆川與李長琰說兩句，這樣的時實在難得。

李長琰和謝媯原本是準備用了午膳就回去，不料最後是過了晚膳纔回。

長樂跟穆川將他們送到府門外，李長琰了長樂的頭，目慈，「皇兄很放心。」

這前言不搭後語，「放心什麼？」

「自從皇陵回來，皇兄都沒怎麼見你笑，直到今天，才找回了些你從前的模樣，那個又蹦又跳，無所顧忌的傲小公主。」

長樂愣住，今天有這樣嗎？

「不必送了，回去吧。」

穆川撐著傘，為長樂遮住風雪。

馬車遠去，但李長琰的話卻猶在耳邊。

「回府吧。」穆川一手撐傘，一手將攬裡懷裡。

兩人的氣息融，呼吸出的白霧都纏綿在一起。

「阿兮，我今天很開心。」

長樂低頭，看著地上的石子，故意踢了一腳，漫不經心地答，「看出來了。」

酒都喝了不，還一個勁傻笑。

穆川沒在說話，但笑容依舊掛在臉上。

旁人不明白，隻有他知道自己。

那種一種什麼樣的心，他終於可以明正大的牽著的手，也終於走進的生活裡，為了邊的人。

他可以跟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可以跟的親人把酒言歡。

他得到了皇兄的認可，他們像親人一樣談笑。

這樣的日子，是他從前不敢想的。

「我就想跟你，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天荒地老。」他的裡還餘有酒香，說出話也變了白霧，慢慢消失。

長樂不知道說什麼，就淡淡嗯了一聲。

永遠有多遠，大概拿到兵符的那一刻，就算是他們的終點。

一直很清醒，清醒地看著穆川沉淪。

他們會幸福的，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穆川暗自想著，心間一片。

長樂不會知道，前世的自己，第一次窺見的模樣，一瞬間心跳加快，然後逃也似的跑回山林。

他曾經躲在角落，看著笑，看著因為小事而皺眉。

華山清居閣的記憶，他從來沒有告訴過長樂，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最先的人，都是自己。

雖然沒有人告訴他，他也明白，他和長樂，那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是，當年那個小公主現在就在自己懷裡，他們了彼此最親的人。縱然前世千迴百轉，這一世，他依然擁懷。

可是老天是公平的，你曾經如何扔掉的，這一世你便會怎麼被拋棄。

它會讓你先嘗一點甜，讓你在溫鄉中漸漸迷失方向，最後再將你拋下山崖。告訴你，一切都是一場夢。

什麼夢？

癡人說夢。

雪花飄落，一個計劃著未來，另一個想著如何離開。

你問世間別離，道不盡一腔心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