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追溯源一年之中,最疼的時候,便是隆冬。
樹枝被大雪積,出灰棕的枝幹,宮牆下幾株小草,頑強地掙紮。
長樂裹絨裘,馬車行駛在白的大道上,途經之,有三兩宮嬉戲,冷風灌進車,飛遙打了個寒。
立馬將車簾,將暖壺遞給了長樂。
「公主看起來有心事?」
是有心事,但不知從何開始傾訴。
一年了,重生一年了,似乎什麼也沒有辦。因為打了前世的軌跡,如今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現在皇兄被足,父皇欠安,南楚挑釁不斷,而呢?
又嫁給前世的那個人了,不僅如此,那個人得到了父皇的信任,手握兵符,權勢滔天。
這樣的重生有什麼意義,依舊沒有改變什麼,甚至讓況更慘烈了一些。
回到將軍府,飛遙扶長樂下了馬車,便看著門外穆川神匆匆,衛閻牽著烈馬,兩人似乎要出去。
若是往日,長樂會過問一下,但今天沒有心,淡淡看了一下,什麼也沒說,便進了府。
這兩日穆川不知在忙些什麼,兩人很見麵。
穆川看出長樂緒低落,他抓著韁繩,「我很快回來。」
丈夫臨行前對妻子的代,他非常喜歡這種覺。但長樂並未覺得,略微頷首,算是回應。
而後便進了門。清冷的態度,讓穆川掛在邊的話收了回去。
他原本想告訴,太子的事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他已經想到對付的辦法了。
目送長樂離去,穆川翻上了,黑的長靴將腳下踩得雪泥甩掉,像被拋棄的落葉。
穆川去的是大理寺,提審徐廣權。
崔林跟著穆川進去,本來是不報什麼希了,將案子到年底,馬上就年關了,讓他先好生過完這個年再說。
「穆將軍可是有線索了?」
閉塞地走道裡,兩人的腳步聲格外清晰,穆川步伐有些快,「先來徐廣達才說。」
與上次不同,徐廣達被安排坐在椅子上,穆川還帶來了酒,在他的對麵坐下。崔林搞不清楚狀況,在一旁靜默。
酒水倒到杯中,發出清脆的聲音,徐廣權渾濁的眼睛滿是空,「將軍這是等不及了,來送下上路的嗎?」
穆川放下酒壺,「大人何故以為這酒中有毒?」
徐廣權卻是笑了幾聲,「誰不知道你穆大將軍是東宮的人,下現在得罪了東宮,怕是沒有活路了。」
「你倒是通,所以才提前將家中妻小送走。」穆川舉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徐廣權閃過一,沒有正麵回答,「將軍有話無妨直說。」
「說來也巧,本將軍翻看大人的案宗時,發現大人竟然是膠洲人士,中年時才中舉,金陵時隻是一個九品芝麻小。」
膠洲地段貧瘠,毗鄰東魏,那裡的人,大都是戰場上殘活下來的。
徐廣權中年得誌,誌滿意得,來了金陵之後便娶了妻,對方是金陵城一方商戶的兒。日子還算過得滿,那時的徐廣權踏實勤,被得到太子的常識。
一路提攜,了後來的禮部司職。
「你招供的冊子上,貪汙的第一年便是你親的那一年。那筆錢,如果沒猜錯的話,是作為你娶夫人的聘禮了吧?」
徐廣權的呼吸有些重,「將軍檢視就全憑猜測嗎?」
「當然不是,我去過你老丈人府上,也覈查了當年的事,一百兩黃金,不差分毫。」雖然徐廣權的家人不在了,但那老丈人的商鋪依舊開著,毫不影響。
這擲地有聲的話令徐廣權不安,桌子下,他的手有些抖。
「一百兩而已,隻要你向太子開口,太子一定會幫你。可是你還是了貪心的念頭。」
「嘗到了甜頭,你就越發收不住手了,國庫資金龐大,陛下本無心盤查。而歷年清點數目的都是禮部的人。」
「太子信任你,你借職務之便,搜刮國庫錢材,這些銀子最後統統都進了自己的荷包。」
崔林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穆將軍,您的意思是,這徐廣權背後無人指使,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本意?」
「不,他的背後當然有人指使。」穆川非常肯定,「太子妃生辰前昔,剛巧有一批從番外來的珠寶,要納國庫,新上任的司典順便盤點了下,最後他發現了不對勁。」
「可是這位司曲大人並沒將此事直接稟明陛下,而是告訴了另一個人。」
徐廣權靜靜聽得,不發一言。
穆川審視著他,「那個人便給徐大人提供了一條洗清嫌疑的捷徑,那便是將貪汙所得的東西高價購買珍寶,用於置辦太子妃的生辰宴,如此這些錢便用得正大明瞭。」
「然太子妃不喜奢華,大人便以真為假,不料被南楚使臣識破。徐大人本來是想認罪,但依舊是那個人,他劫走了令夫人和兒。」
「徐大人,我說得對嗎?」
良久的沉默,徐廣權抑著什麼,最後拍著桌子,怒禮穆川,「一派胡言!」
「如果沒有太子的指使,我如何能得了那麼多的銀子!」
「一個患有凝癥的兒,居然能活到十二歲,這裡麵投的金錢,怕是足夠養活一支萬人隊伍了吧?」
此話一出,徐廣權的氣勢立馬就落了下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穆川,說不出話來。
徐廣權疼夫人,隻有一個兒。可是這兒自生下來便患有小兒凝癥,這是一種罕見的絕癥,據說活不過五歲。
這種病的高發地便在膠洲,也就是徐廣權的家鄉,因為父母大都是老弱病殘,生下來的孩子本不健全。
隻是男子的存活率要比子大很多很多。
徐廣權的兒攜帶了其父親的病因,在三歲時便犯了病。而這病也並非是沒有活路,但救治代價非一般能承。
需要耗費大量的錢財與時間。
崔林已經聽明白了,這實在不敢相信,徐廣權居然這麼有能耐。
救治兒可是理解,但用國庫,最後還要連累太子,這怎麼也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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