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一字之差正在氣頭上,長樂不想說話,誰知又一個丫頭急急忙忙跑了進來,氣籲籲,「公主,高公公前來傳陛下口諭!」
「確定來人是高公公?」飛遙再次確定。
小丫頭點點頭,雖然沒進過宮,但在將軍公主大婚時,曾見過這位陛下邊的太監。
高公公過來傳話,那必然是什麼重要的事。
長樂立馬拉起下的服,將肩頭遮了個嚴實,準備出去。
剛走到門口,穆川也過來了,他顯然也是剛得到訊息,手裡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但此時長樂眼神清明,哪裡有半分迷離。
他有些疑,「你……」
長樂顧不了許多,讓人接過穆川手中的湯,然後扯過他的袖,「醒了醒了,出來吹了冷風,立馬醒了。」
本來就沒有醉,這種戲法也隻能騙騙穆川。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心思單純不瞭解人還是故意裝傻。
高公公見到兩人一同出來,臉上掛著笑意,「傳陛下口諭,請公主與附馬即刻進宮麵聖。」
長樂抬頭,小聲試探道,「有勞高公公深夜過來,煩請公公告知長樂,有何要事要半夜進宮?」這話如果換作是穆川問,高公公鐵定是不會回答的。
皇家的奴才吃皇家的飯,當然是向著自家主人。
他瞟了一眼穆川,將拂塵換到另一隻手上,然後將長樂引到角落邊,低語道,「建安侯到金陵了,因建安郡主一事向陛下討個說法。」
長樂瞭然點點頭,看來江雪黛已經被召進宮了,當初為瞭解除與穆川的親事,跟江雪黛聯手。
想來那個時候還是被仇恨和憤怒沖昏了頭腦,江雪黛這樣的人,一旦沾上點關係,就洗不幹凈了。
長樂心裡還是有些後悔的,畢竟現在江雪黛極其影響的計劃。
之前江雪黛安分在府中,到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那個狐貍父親不知要玩出什麼玩樣。
說討個說法,不就是要江雪黛進將軍府的大門嗎?
高公公善意提醒道,「陛下現在召見,也是想知道公主的意思,依老奴看,這建安侯來勢洶洶,有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思啊。」
長樂道了謝,回去換了莊重的服,這纔跟著穆川一起進宮。
馬車搖搖晃晃,在路途中,長樂順帶將事講清楚了,聽完長樂的敘述,穆川頓時沉重起來,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我沒有。」
長樂愣了愣,這件事發生這麼久以來,穆川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我沒有,相信我。」
不知怎麼,長樂的心也痛了一下。
這一齣戲是自己親手導演出來的,是縱觀所有過程,並且知道真相的人。
可是同時也在扮演著一個害者,拚命訴控著對方,加重穆川的愧疚。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那麼小心翼翼,連看的眼神也帶著祈求。
就像飢的流浪狗看著攤麵老闆手中的食。
造就穆川源痛苦的是自己,長樂不由地到自責,然而這自責背後似乎又有一些暗爽。先不論這一世如何,前世他總該是欠自己的。
城樓之上,江雪黛那樣挑釁自己,他也護著。
他是真的上自己了嗎?有時候長樂還是會忍不住問自己,有人說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長樂是相信的。
看著穆川始終抿的,長樂突然手握住他的手,這才發現他的手居然冰冷得刺骨,長樂下意識了一聲。
穆川連忙將手了進來,放進袖之中。
長樂了手,固執地將穆川的手扯出來,然後握在手心中,還哈了兩口暖氣。
「我相信你。「
穆川短暫耳鳴,錯愕地抬頭,看著正不停給自己的手呼氣的人,「你說什麼?「
長樂停下作,「我說我相信你。」
「所以這次我會站在你的這邊,陪你一起麵對。」
建安侯恐怕是拿準了自己不會維護穆川,纔敢這樣大張旗鼓地來金陵,否則以他這隻老狐貍的為人事,這麼多年了都窩在邊疆不敢有作,這到是膽子大了一回。
現在唯一擔心就是江雪黛,這個人不算聰明,但如果真將急了,拉著自己同歸於盡也有可能。
隻是長樂堅信穆川不會相信江雪黛,再大的鐵證也搖不了在穆川心中的位置。
穆川以為,這次也跟從前一樣。
事實上他也做好了那樣後果的準備,隻是這幾日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溫馬上就要煙消雲散。
人一旦嘗過了甜,就再也吃不下苦了。
然而長樂的話就像一顆定心丸,徹底讓他平和下來,當然這種平和隻是表麵上的,心幾經翻滾,強烈地想將擁懷中,可是他剋製住了。
這段時間,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誤會不就是一個江雪黛嗎,如今隻要解決了,就不會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開。
「停!」承天門口,守門侍衛例行盤查。
高公公掏出令牌,「車上是舞公主與其附馬。」
侍衛檢視過令牌,便將其放行,再走不遠便要到永康帝的清居閣了,此時已經是深夜,打驚的聲音悠遠綿長。
穆川先下車,然後朝長樂出手,長樂笑了笑,放手搭在他的手心裡,借著力量跳了下來。
後來的路程便不需要高公公跟著了,長樂向他道謝辭別。
深宮的燈高亮升起,紅黃錯,映著地上的臺階錯不明。
臺階之上的宮殿通亮,隔得遠什麼也聽不清。
「阿兮,這條路我走了許多次,隻有今天,是有你陪著我。」穆川握著長樂的手,踩上一步臺階。
前世,長樂走後,他被封為護國大將軍,一品軍侯,戰功赫赫。深得李長煊的信任,他也以為自己是選對了明君,直到後來,也是在這座宮殿。
他聽到了李長煊跟江雪黛的談話,他才知道當年的真相。
一切都是利用,一切都是錯怪。
可是傷害是真的。
長樂同樣落下腳,前夜下的雪還沒有融化,踩在腳下,發出「吱呀」的聲響。
「放心,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
我和我們,一字之差,卻差之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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