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挑明立場小廚房，長樂無打采攪拌著蔥花蛋。

碗著的蛋因為力道過重，撒了些出來，長樂卻渾然不知。

孟歧明抓了一坨麵過來，見到的就是如同行走的長樂，雙眼無神似是失去靈魂的軀殼，他無奈地嘆了嘆氣，接過長樂的碗，「放鹽了嗎？」

長樂一驚，覺對方好像說了什麼，匆忙將旁的辣椒遞了過去，問道，「是要放這個嗎？」

孟歧明搖了搖頭，「不是。」

長樂有些失落，「對不起啊，我好像學不會。」

「是學不會，還是心思本沒在這蔥花餅上。」

長樂背過，捋了捋頭髮，「我沒有。」

這否定來得太快，明明孟歧明還沒說什麼，實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兩人默契地沉默下來，誰也沒有說話，長樂看著孟歧明攪拌著麵，作嫻速度又快。確實是為了躲避穆川才提議學做蔥花餅的，不過的一時興起，孟歧明卻那麼認真的對待。

一時之間，心裡有愧疚，「對不起，是……」

還沒有說完，孟歧明便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給穆川找不痛快，但是你這樣，我也不痛快。」

和麪的手停了下來，孟歧明突然變得有些嚴肅，「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穆川嗎？」

兒時草原一別，從此念念不忘，可是為一方封地世子，非詔不得金陵。所以他一直等，最後卻等來聖上給的賜婚。附馬不是他，隻是一個出低微，軍功不俗的男人。

第一次見穆川，他就覺得這個男人渾上下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尤其麵對自己時，居然有一騰騰殺氣。

他不明白，集萬千寵的長樂為什麼獨獨會喜歡上穆川。

現在看著他們發生矛盾，越發覺得長樂之前的選擇是錯誤的。

長樂沒有想到孟歧明會問這個問題，猶豫了一想，「我跟他之間的恩怨，不是一句喜不喜歡那麼簡單。」

孟歧明單純，風霽月，令人如沐春風。

穆川不一樣，他總是一黑，讓人看不不著，那漆黑的雙眸裡好像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

越是如此，長樂就越沒有安全。

前世的記憶，也會在某個迷紛飛的時刻，突然乍現。

就永遠無法做到全心全意信任穆川，這是對自己的折磨，也是對穆川的折磨。

孟歧明又道，「跟他在一起，你開心嗎？」

長樂搖了搖頭，「不知道，」接著又補充一句，「但是也沒有人是永遠開心的，活在世上，總有酸甜苦辣，這是人生常態。」

「說的也是，不過，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嫁給穆川了，你可以嫁給我。」

孟歧明低下頭，聲音漸漸放輕，「那些酸的，苦的辣的，我來嘗，你隻管甜就行了。」

「元期哥哥？」因為他的話，長樂不由抬起頭，兩人距離很近，看出孟歧明的張。早就已經不是不更事的姑娘，一個男人說這樣的話，自然不是為了簡單的安。

但又沒法把孟歧明和自己聯想到一塊兒，在長樂眼中，孟歧明是兄長，是摯友，也是親人。

似是為了防止長樂說出拒絕的話，孟歧明又補充道，「你別多想，我隻是盼著你好。如果穆川讓你難過，你還有我。」

「你是平南王世子，你以後的妻子必定也是驚為天人，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捲起袖口，似是在自言自語，「再說了，如果人生沒有苦，那甜就沒有意義了。就比如人沒有悲傷，那快樂就不再可貴了。」

孟歧明恢復平靜，朝長樂泰然一笑，彷彿剛剛的失態並不存在，「對，你說的是。」

他們終究是錯過了嗎？

他曾經在睡夢裡千萬次見過的人，已經長如今模樣，隻是再不會是草原裡那個追著風箏跑的孩了。

在長樂的上，他看到了疏離，看到了禮貌，唯獨沒有看到男之。

最後那碗蔥花餅沒有做，他們約定下次再做，可是下次又是什麼時候呢？

耳邊一陣強風襲過，激起他青的衫，一道黑影落下，白一晃，孟歧明覺脖子一沉。好端端的思緒被人打斷，他看著穆川，眼神有些冷，「穆將軍就這麼喜歡拿劍指著別人。」

「北齊的將軍都是如此魯的嗎？」論功夫他是絕對打不過穆川，但是平白被他欺負，孟歧明的心裡可是極其不舒服。

穆川回過，他一直在這裡守著孟歧明從未央宮裡出來，「孟大人應當知道，我與公主早有婚約。」

「那又怎麼樣，我來看公主，順道送些公主母族的點心過來，有什麼問題嗎？」

穆川：「大人打得什麼主意，就不需要我挑明瞭吧。」

孟歧明一怔，有些難以置信。穆川這話的意思是看了他？可是他一直藏得很好，若是今日不主提及，隻怕連長樂也不會知曉。

這個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咳嗽了兩聲，漸漸有些沒底，「是又如何，但是我孟歧明行得正，坐得直。我喜歡長樂，我絕對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我隻會跟你明正大的搶。」

「明正大？」穆川收了劍，「明知我與公主發生誤會，選在這個時候送點心，難道不是居心叵測？」

「居心叵測倒不至於，我隻是不想見難過，尤其是因為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藏著掖著了。

穆川冷哼一聲，「我們會和好的，沒有任何人能破壞我們。」他說話的語氣很淡，但莫名給人一種迫，「而且，即是因為我難過，你去安，又怎麼哄得好？」

孟歧明覺自己被人辱了，但是卻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世人總說心病還要心藥醫。

讓哭的人才能讓笑，他的安永遠是徒勞。

穆川的話像一記響亮的耳，令他覺耳震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