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建安侯爺長樂沉下臉，「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他不會的。」

這話的篤定語氣讓穆川微怔，他認真地看著長樂，「那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他不會去無端懷疑，壽康宮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當日又隻有顧烴延離席，越是沒有嫌疑的人就越有可能。

可是長樂並沒有順著穆川思維去想，穆川的話反而讓回憶起了前世種種。

對啊，穆川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不清楚。

殺人如麻，冷心腸。

所以明知顧烴延失去親人，卻還懷疑他害了太後。

閉了閉眼，將那些前世的記憶儘可能過濾掉。

穆川似乎察覺到什麼了，他走近兩步，手握手長樂的手，那作帶了些急切。

長樂卻像是被侵犯一樣，用力甩開，然後連連後退數步。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彼此，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又好像沒變。

「對不起，」穆川看著空落空的手，以及長樂眼中的警惕。沉寂了很久的痛楚在這一刻又湧了出來，「你說得對，顧小侯爺不是那樣的人，是我想多了。」

他還是道歉了，低頭了。

長樂也意識剛剛的行為有些傷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每穆川用那樣愧疚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的心就一團。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早了，就送到這，你走吧。」

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再繼續聊下去，再聊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長樂沒有等穆川的回答，直接進了宮門，素白的喪服漸漸小。穆川一直在等，可以到最後那個小白點看不見，長樂也沒有回頭，一次也沒有。

是吵架了嗎？

穆川問自己，他覺得沒有，至在最後他認錯了。

認錯又怎麼樣，這世間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可以換來沒關係。

他的腦海裡彷彿有兩個意識，自問自答。

在後來的幾天裡，長樂有意避開穆川，為了減見麵，以哀傷過度在寢宮裡裝病。這做法有些不敬，但長樂卻顧不上那麼多，與其懷著忐忑的心思跪在靈前，不如在宮好好為皇祖母燒兩柱香。

飛遙隻當長樂是真的生病了，一直在旁邊心照料，期間李長琰和謝媯都相繼來看過，唯有穆川被人攔在宮門外。

飛遙為此還打趣長樂，「公主把穆將軍晾在外麵，不是給別的人可趁之機嗎？我方纔就聽說建安郡主最近可不安分呢。」

建安郡主，江雪黛。

有好久沒有提起這個人了，說起來這次國喪，前來奔喪的各封地侯爺中就有建安侯，也就是江雪黛的父親。

江雪黛從小被扣留在金陵，想必這次見麵，父定有好多話要說吧。

長樂從懷裡掏出穆川送給自己的玉佩，白玉無暇，令人不釋手。如果人的能如這玉一般乾淨就好了。

可是，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裡，和穆川的相，溫馨而快樂。

那是曾經千萬次幻想的的場景，夢真，應該高興纔是。可是無法做到毫無顧慮，完全相信，對穆川，永遠會抱有一種類似警惕的心態。

一有異，那所有的意都會化泡影。

喜歡穆川，可是那是建立在不損失自己的利益上，重生的目的是為了輔助皇兄，任何人都不能為目的道路上的變數。

包括穆川，也不行。

握玉佩，心漸漸平靜下來了。

在所有人都在關注國喪，忙著為太皇太後守孝，唯有顧國公府，府中上下掛滿了白布，那是一場極為安靜的喪禮。

沒有弔唁的親屬，守在靈前，抱著骨灰的隻有顧烴延。

他頭上戴著孝帶，一白坐在椅子上，一旁的茶水已經涼了。他的眼睛像一潭死水，深不見底。

不一會，來了位小廝通報道，「小侯爺，建安侯又來了。」

顧烴延冷冷地看了一眼，「我說了，不見！」

建安侯曾與陛下有過儲位之爭，眼下顧家岌岌可危，這樣的人，還是接為妙。

話落，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一位中年男人破門而，模樣與當今陛下有幾分相像。

「本侯聽聞老太師逝世，前來悼念，幾次三番求門而不，小侯爺這是何道理啊？」

顧烴延依舊冷眼相對，小廝識趣退下。

建安侯在顧烴延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盞茶，毫沒有一點為客人的自覺。

顧烴延抑著怒，「小爺我沒心跟你說話，滾！」

老太師在時，曾經說過，建安侯此人，詭計多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樣的人，此時來顧國公府，怕不是為了悼念，看這樣子更像是看顧家的笑話。

「喲，小侯爺的脾氣真跟你父親一模一樣啊，都這麼倔。」

「我父親？」顧烴延抬起眼睛，「你被貶建安，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回過金陵。我父親英年早逝，你怎麼會認識他？」

建安侯神散慢，喝茶的一瞬間將目收斂，低嗬一聲，「看來老太師真沒告訴你。」

他的話讓顧烴延有些好奇，「告訴什麼？」

顧烴延眉頭微皺，卻遲遲等不來對方的下文，心中本就不耐煩，站了進來，轉往門外走，豈知後傳來建安侯的輕淡的聲音。

「小侯爺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作為顧家嫡出的長子，怎麼就會英年早逝呢？」建安侯不不慢拋開這樣的一個問題。

顧烴延轉，看著椅子上的人，一字一頓帶著警告與威脅，「你到底想說什麼！」

建安侯不急，指了指對麵的位置，「小侯爺不妨坐下，關於過去的事，本侯細細講與你聽，還有你的父親，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