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顧老太師「顧小侯爺這幾日在忙什麼呢。」這一頭的宮閣中，董書淮端著扇子，神自若道。

隻見顧烴延一手摟著娥，飲著果酒，素日蠻橫的他此時歪坐在地，腰間子纏繞，他微微一笑，邪氣又風流。

出食指抬起人的下，說的話卻是在回答對麵的董書淮，「逛窯子。」

那子聽完，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知道這兩位錦華服的公子，自然是金陵城中惹不得的大人。但是能伺候這樣的男子，還是非常樂意的，隻可惜這顧小候爺每次來也隻是裝裝樣子，擺出香艷畫麵，卻從未真正半分。

說到底，這樣份尊貴的男子還是嫌棄的，他們跟那些商人小民不同，從小耳濡目染，邊皆是名媛千金，們充其量是消遣罷了。

董書淮聽完果然一笑，給自己也倒上一杯酒，自那道宣告舞公主與穆川親的聖旨下來，顧烴延的心就沒好過，整日在這月滿樓裡逍遙快活。

「小兔崽子！」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來人正是顧國公。

他手拿長鞭，看準了地上了顧烴延，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不的東西，老夫今天定要好好教訓你！」

後麵跟著太師的隨從，這小侯爺平日是頑劣慣了，但也從未見老太師發這麼大的脾氣，當天便要攔著。

可是那鞭子卻是揮過來了，不想因為隨從的阻攔方向歪了，沒挨著半點顧烴延，倒是打中懷裡的人了。

婉禾被這一打，立即了聲，白白的手臂瞬間一道傷疤。做們這一行的，最忌諱便是有傷疤了，那會壞了客人的興緻的。

老太師沒看清，順著手又是一鞭，婉禾下意識換了手臂去擋，但意料之中的火辣疼痛沒有傳來。

睜開眼，麵前的男子，神俊朗，一對劍眉皺，咬著牙有些痛苦。

顧烴延道了句，「愣著幹什麼，還不躲著去！」他的語氣有些兇，但是他剛剛分明又是護住了……

婉禾愣了兩秒，意識到顧烴延說的是自己，立馬站起來提著襬跑了出去。

顧太師氣不打一來，董書淮想解圍都不行，他一個文臣更不敵武夫。

董書淮道，「老太師切勿怒，有話坐下好好說。」

顧老太師，「老夫定要好好修理你！」

董書淮：「顧小侯爺終歸年紀太小，煩事還是要講道理。」

顧老太師：「老夫定要好好修理你！」

董書淮自問飽讀讀書，今日算是會到什麼有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

場麵一度失控，最後還是顧烴延一聲，「夠了，小爺回去就是了！」

顧老太師這才收了鞭，剛剛看似打得兇猛，但真正落到顧烴延上沒兩下。

爺孫倆一走，這廂房立馬安靜下來。

董書淮席地坐下，看著狼藉一片的廂房，若有所思。

對於陵王殿下來說，拉攏顧烴延是為了拴住顧老太師，顧家雖然已經漸漸失勢，但關鍵時候，卻是對付穆國公府最大的籌碼。

可惜啊，這個顧小侯爺委實太不爭氣了些。

董書淮搖晃著酒杯，想起來那人的話，「顧烴延也該長大了。」

隻是，這長大的代價太狠了些。

馬車上，顧老太師和顧烴延兩人皆保持緘默。

最後還是老太師按捺不住了，「不怪老夫打你，你好歹是個有封地的侯爺，怎麼能去那種地方，你讓顧家把臉往哪擱？」

顧烴延哼了聲，「娶不到公主，小爺找個人消遣一下也不行嗎？」

老太師更生氣了，但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可不能隨便讓他再走了，「大丈夫何患無妻，舞公主雖好，畢竟是皇室統，那婚事沒也不見得是壞事。」

「我隻是想不明白，顧家哪裡比穆家差了，而且，為什麼你不讓我仕？」

從前的時候，他在穆川麵前，那可是份無比尊貴的小侯爺。自從南楚一戰後，他和穆川之間，他再也占不了優勢了。

他不過是一個閑散侯爺，顧家也是一個空殼，若有朝一日，江山移主，顧家憑藉皇家份又能活多久呢？

長樂來壽康宮中的次數不多，步輦在宮門外落轎，飛遙攙扶著長樂小心下來。因為是探病，穿著不易太過招搖，著了素的雲紋，烏黑的發間不過幾支簡單素凈的珠釵。

太皇太後本是當今陛下生母，當年先皇在位時，不得寵幸，生了皇子後位份也隻個嬪。加之因為一心禮佛，不參與朝政奪嫡，帶著年的陛下，母子雖然過得清貧，但至是保住了命。

可先皇的皇後一無所出，於是將陛下收宮中培養，意圖殺母取子，好在年的陛下睿智過人，設法保下生母。

到了後來，先皇日漸垂矣，當時為太子的陛下羽翼滿，更有德元皇後母族孟氏的助力，順利登基。

那之後，這位一生為嬪的人才被扶上太皇太後，彌補多年的空憾。

長樂對這位皇祖母的印象一直是陌生的，僅有的幾次見麵，也是隔著老遠的距離。老太太已經古稀之年，銀白的頭髮，日日夜夜伴著青燈古佛。許是困在深宮，眉目之間總是充滿了哀愁，縱然在這奢靡的皇宮，也依舊堅守著曾經樸素。

長樂一進殿，吹聞到一陣刺鼻的藥味，那味實在太濃，就算屏住呼吸也能聞到極苦的味兒。兩道雕花木椅已經有年代了，很多地方漆皮已經落，但太皇太後是個極為念舊的人，靜靜打量一看，這壽康宮倒不是皇家宮殿，反而像是廟堂凈所。

外廳也坐了些人，不過是些太醫和嬤嬤。

太皇太後年輕時，也不結權臣，老了也不手朝政。這會兒病了，外廳裡也沒有什麼老臣們探，隻是長樂前腳剛到，後腳李長煊和李長琰便來了。

本就不大的外廳，因著三人倒顯得有擁了。

李長琰見到長樂安然無恙，順了一口氣，趁著父皇在室，把長樂拉到一旁小聲道，「這兩天可安分一點，你知道皇祖母最是不喜歡我們兄妹。」

老太太一旦作起妖來，可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