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帝王試探顧烴延有些不安，但此時也不能阻止穆川繼續說話。

「陛下為舞公主擇婿，最大的心願是希舞公主如同的名字一樣，永遠快樂。微臣不敢像顧小候爺那樣保證。畢竟人這一輩子太長，誰也無法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可是微臣願以命保證，隻要微臣活著一天，便全力以赴讓公主快樂。」

「倘若微臣有任何對不起公主的，」他突然出腰間的佩刀，雙手奉向帝王，「陛下便拿這把刀說話！」

他上輩子，包括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和別人爭過。

名利也好，錢財也好，他不屑一顧。

可是不行，就像顧烴延說的，他出生在暗裡，他窮得可憐，他隻有長樂。

他重重地磕在地上，「求陛下全！」

一陣靜默，三個皆沒有說話，顧烴延甚至忘記了早就想好的對策，穆川雙手抬著的那把刀，無聲地嘲笑他的愚蠢。

他張了張，乾涸一片。

許久之後，帝王發出一聲喟嘆，然後笑了笑，「朕都還沒有說話，你們倒先爭起來了。」

「這件事，朕的決定是起一半的作用，真正的答案要問公主自己。」

顧烴延直的背彎了下來，北齊皇宮誰不知，舞公主癡穆川不得回應。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穆川從南楚回來後，一切都變了。

他為什麼不繼續維持他的高冷，讓長樂永遠死心？

但他又必須承認，方纔穆川說的話，令他無遁形。

顧烴延知趣地先退下了，書房裡留下了穆川，硃紅的大門閉合上，顧烴延知道，那個掀開馬車簾，驚鴻一瞥的子，終究是錯過了。

他沒有穆川的勇氣，灑得一點也沒給自己留退路。

顧烴延離開，氣氛突然輕鬆了不，穆川也被帝王應允站起來，恭敬地立在一旁。

高公公過來伺候筆墨，帝王正臨摹著丹青，畫上的子，冠霞帔，正是已故的德元皇後。

筆墨輕輕地落在宣紙上，彷彿給子描眉般溫小心。

穆川不敢多說話，怕擾了帝王興緻。

傳言中，德元皇後在世時，後宮三千佳麗，形同虛設。

德元皇後故去後，後宮如同冷宮。

帝王落下，目的畫作上移到一旁的穆川，開口卻沒有責怪，語氣平淡中帶著親和，「怎麼，終於沉不住氣了？」

穆川垂下眼眸，「微臣方纔句句都是心裡話。」

「朕知道，可是你可知阿兮心中所想，願意嫁你嗎？」帝王的眼睛像隻狐貍，狡猾地試探他的底牌。

穆川也沒打算瞞，「微臣和公主兩相悅。」

「是嗎？可是可不是這樣跟朕講的。」永康帝一邊整著袖口，開口風淡雲輕，說的話卻是石破天驚，「不過是利用你鞏固東宮，所以設計了一場看似意外的謀殺，培養出一個聽話附馬。」

穆川瞳孔微，下意識就是否定，長樂不會的。

反應過來又覺得這是帝王在試探自己，試探他對長樂，對東宮的忠誠。

「如果這是真的，微臣對公主還有利用價值，微臣應該慶幸。如果這是陛下在試探微臣，說明公主其實是喜歡微臣的，故有此一探。」

他沒有猶豫，在帝王麵前，那些小聰明小心機，趁早收起來。

「你倒是聰明。」永康帝笑了下，嘆道，「陪朕去池塘釣會兒魚吧。」

帝王的決定總是來得突然，穆川跟其後。

皇家的池塘，每日有固定的人打掃，兩道宮見天子突然駕到，驚慌失措，立即叩拜。

等駕漸漸遠去，那群小宮才怯生生地抬起頭，三五群聚在一起，「那個穿黑服的男子是哪家公子啊？」

「什麼公子啊，那可是當朝一品將軍穆川，戰功顯赫，正得聖寵呢。」

「長得真帥，想必在沙場上更是勇猛無比！」

「別想了，這可是舞公主早就相中的男人。」

穆川將魚竿串好魚線，遞給永康帝，誰知永康帝取下線頭上的餞，「古有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朕今日無鉤無餌，你說這魚能上鉤嗎？」

穆川見那池塘深不見地，上麵飄著浮萍青苔，一時拿不定主意，「陛下人中龍，氣運非常人所比。」

「你的意思是要靠運氣？」帝王點了點頭，「確如你所言，那便坐下陪朕一同等吧。」

不知幾柱香的時間，期間那茶水換了幾，魚竿紋不。

又過了會兒，魚竿一劇烈抖，兩人相顧一眼，永康帝有竹，「是條大魚。」

正提手拉上來。

涼亭外，長樂拔高了聲音道，「父皇！」

就是這一聲，永康帝那手一，魚竿連著魚線一起掉池塘，高公公連忙出脖子探，見那魚竿浮在水麵，一陣惋惜，「魚跑了。」

可長樂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提著襬大步跑了過來。聽見訊息，說穆川為表忠心向父皇遞刀，嚇得驚慌失措，一陣打聽才知兩人在此，當下便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

作為罪魁禍首，長樂一臉茫然，「父皇在這幹什麼呢？」

穆川輕笑，替永康帝回答，「釣魚。」

長樂見兩人雙手空空，笑道，「哪有人釣魚不帶魚竿的，想空手套白狼嗎？」

「好好的魚，都給你嚇跑了。」永康帝語氣無可奈何。

長樂撇，「父皇想要魚，兒臣賠你便是了，但你幹嘛要為難穆川啊。」誤以為父皇是讓穆川空手抓魚。

這罪名來得突然，永康帝看著兒，這還沒嫁呢，就已經一致對外了？

而且，他問穆川，「朕有為難你嗎？」

穆川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公主誤會了。」

聞言，長樂一臉狐疑，「真的？」

「真的。」

永康帝心裡更痛了一份，嫁出去的兒如潑出去的水，這覆水難收的道理他懂。

但關鍵是這兩人還沒親呢。

他突然就不想那麼早把長樂嫁出去了，看著護著別的男人，為父親，彆扭吃味還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