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這句話,許七安就想到了“窺探天機者,必天機束縛”的規則,果斷閉。
“婆婆,你看到了什麼啊?”
麗娜出於本能的追問了一句,旋即想起天蠱部的規矩:看破不說破!
天蠱部先知們一直遵循著這個規則。
說破天機的後果麗娜還是知道的——全部族的人都去先知家吃飯。
衆人視線聚焦到了天蠱婆婆上,聚焦在臉上,展開各自的解讀:
天蠱婆婆看的是南方,預見的未來與南疆有關,與蠱神有關.........
表凝重中,更多的是困和茫然,這說明自己也沒有解讀出預見的未來........
天蠱婆婆的臉不算太差,至不算是件太糟糕的事,咦,仔細看的話,的五很漂亮啊,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拔尖的大人........
衆人念頭紛呈之際,天蠱婆婆漸轉緩和,拄著柺,語氣慈和的說道:
“方纔看到了一些讓人不解的未來,詳我不便細說,目前也無法判斷是好是壞,但各位放心,並非直接的、可怕的災害。”
聞言,殿超凡強者們恍然頷首,這和他們預料的差不多。
本次會議的得出兩個結果——晉升武神可能需要氣運;刻刀知道晉升武神的辦法!
接下來的目標就很明確了,等趙守晉升二品,助刻刀接封印。
懷慶總結道:
“蠱族北遷不能耽擱,幾位首領回南疆後,立刻召集族人北上,雍州關市容納蠱族七部有些勉強,所以需要爾等自行擴建。。秋收後便冬了,糧草和棉等資朝廷會提供。”
龍圖一定是包吃包住,就很開心。
再看向其他超凡強者,沉聲道:
“各自修行,應對大劫。”
散會後,麗娜帶著父親龍圖去見哥哥莫桑,莫桑現在是軍裡的百戶,負責著皇宮南門的治安。
和苗有方一樣,都是帝的親信。
臨近南門,龍圖遠遠的看見久別半載的兒子,穿著一鎧甲,在城頭來回巡視。
“莫桑!”
龍圖大嗓門的召喚兒子。
聲浪滾滾,猶如驚雷。
城頭城下的軍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按住刀柄,左顧右盼的尋找聲源。
莫桑躍下城頭,著頭皮奔過來,人還沒靠近,聲音先傳來:
“阿爹,這裡是皇宮,不能喊,不能喊.......”
麗娜用力點頭:
“阿爹,阿哥嫌你丟人。”
龍圖雙眼一瞪,扇般的大手啪嘰一下,把莫桑拍翻在地,震碎青磚。
“別打別打.......”莫桑連連求饒,憋屈道:
“阿爹,我現在是軍百戶,這麼多屬下看著,你給我留點面子。”
“留什麼面子!”龍圖瞪眼,甕聲甕氣道:
“我在你族人面前也一樣打你,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莫桑從善如流,心裡嘀咕道:阿爹這個坯。
龍圖掃了一眼遠切關注這邊靜,笑著指指點點的軍們,神略轉和,道:
“百戶是多大的?”
莫桑一下子來了神,炫耀道:
“百戶是正六品,統兵一百二十人,是世襲的,爹你知道什麼是世襲嗎?就是我死了,你可以繼承........啊不不,是我死了,我兒子可以繼承。
“我現在出去,平頭百姓見了我都得喊一聲軍爺或大人。
“朝廷裡的大見了我也得恭恭敬敬,我可是爲大奉流過的人,還是陛下的直系,沒人敢得罪我。”
他擡頭,滿臉驕傲。
那表和姿態,就像一個有了出息的兒子再向父親炫耀,期盼能得到誇獎。
但龍圖只是哼一聲:
“哪天混不下去了,記得回來種田打獵。”
說完,帶著寶貝閨麗娜轉離開。
莫桑撇撇,轉朝一衆軍吼道:
“看什麼看,一羣兔崽子。”
走了一段距離後,龍圖停下腳步,回首著廓模糊的南門,默默不語。
麗娜小心瞥了一眼父親,看見這個獷魯莽的男人眼裡有著罕見的溫和欣。
..........
燦爛的午後,秋意燥人。
城的某座勾欄裡,穿著銀鑼差服的宋廷風手裡拎著酒壺,一手拍打欄桿,附和著一樓戲臺上傳來的曲子。
朱廣孝一如既往的沉悶,自顧自的喝酒,吃菜,偶爾在邊伺候的人上索幾下。
而他的對面,是同樣表冷峻,宛如冰塊的許元槐,許是客人的氣質太過冷漠,邊伺候的子有些拘謹。
“人兒,不要這麼拘束!”宋廷風回過神來,邊摟著自己的“服務員”,邊笑道:
“待會兒進了房,上了牀,你就知道他有多狂。”
許元槐早就習慣了宋廷風的子,沒什麼表的繼續喝酒。
宋廷風搖頭嘆道:
“無趣!
“兩個悶罐子!還是寧宴在的時候好啊,好久沒跟他切磋槍法了,元槐,你一點都不像他。”
許元槐還是不理。
宋廷風又道:
“你也到該娶媳婦的年紀了,家裡有給你找婆嗎。”
許元槐搖頭:
“家裡夠的了,我娘每天都擔心嫂子們打起來,我不想再娶媳婦給添堵,過幾年再說。”
而且現在這樣也好。
許元槐放下酒杯,抱起邊的子,進了裡屋。
宋廷風瞇著眼,微醺,繼續聽著曲子。
太平盛世,甚好。
...........
“懷慶一年,九月初三,霜。
忍不住又想寫日記,對於我,對於我的朋友,以及中原百姓來說,眼下大概是風暴雨前最後的寧靜。
大劫一來,生靈塗炭,九州所有生靈都要被獻祭,爲超品取代天道的祭品。
但在這之前,我可以用手裡筆記錄一下關於他們的點點滴滴。嗯,我給自己製作了一炭筆,這樣能提高我的書寫速度,憾的是,即使用了炭筆,我的字依舊難看。
蠱族的遷徙已經完,他們暫時居住在關市的集鎮裡,有朝廷提供的糧食和資,包吃包住,非常安分,唯一的缺點是,力蠱部的人實在太能吃了。
嗯,這次考察蠱族期間,順便和鸞鈺做了幾次深流。提出要做我的妾室,跟著我回京城。
真是個愚蠢的人,在蠱部當老大不香嗎,京城有狐貍,有玉衡,有帝,有飛燕俠,水太深把握不住。
只要握住未來就好了。”
“懷慶一年,九月初五。
北境氣運被巫神掠奪,妖蠻兩族灰飛煙滅,殘部進了楚州,爲大奉的一部分。
九尾狐應該已經帶著神魔後裔遠航,各方事務都理完畢,只等待大劫來臨。
鈴音晉升七品了,龍圖委託我帶去南疆吸收蠱神的氣之力,這資質也太可怕了吧,再給十年,就沒有我這個半步武神什麼事了。
除了我之外,許家天賦最好的就是鈴音,其次是玲月。
前幾日,玲月正式出家,拜靈寶觀,爲半月真人的嫡傳弟子。玲月擁有極高的修道天賦,拜靈寶觀是個不錯的選擇,總比嫁人生子,當一個深閨裡的小婦好。
嬸嬸因爲這件事,差點要投井自盡來脅迫玲月改變主意,不過並沒有功。
嬸嬸心態炸裂是可以理解的,因爲二郎和王思慕的婚事延後了,用二郎的話說,超品不滅何以家!
大劫臨近,他沒有親的心思,畢竟如果大奉扛不住劫難,所有人都要死,婚便沒了意義。
但嬸嬸還想著二郎早點結婚,好報孫子孫,畢竟長出家當了冠,大房的侄子雖然風流好,妻妾羣,但一個下蛋的都沒有。
不指二郎,難道指鈴音?
以鈴音的風格,將來長大了,更大的概率是:娘,孩兒出去打天下了,待俺一統江山,再回來見您!”
“懷慶一年,九月初六。
今天,元霜也拜了司天監,爲監正的弟子。但不是親傳弟子,而是孫玄機代師收徒,從此元霜爲了“啞黨”的一員。
只要不是監正的親傳弟子,一切都好說。畢竟想爲監正弟子,沒十年腦栓想都別想,這並非好事。
天地會員裡,阿蘇羅閉關了,據說是修行金剛法相有突破,準備衝擊一品。
李妙真則遊歷天下,行俠仗義積攢功德,去之前與我飲酒到天明,大劫之前,不再相見。
恆遠大師如今是青龍寺主持,歸大乘佛教門下,他轉修了禪師系,輔助度厄羅漢撰寫佛經和教義。
聖子完全躺平了,除了定期去司天監討要補腎強的丹藥,平素裡見不到人。
麗娜和鈴音一如既往的無憂無慮,嘻嘻哈哈,蠢貨好,蠢貨沒煩惱。嗯,在我寫下這句話的時候,窗邊有一隻橘貓經過,我懷疑它是金蓮道長,但不好意思揭穿。”
“懷慶一年,九月初八。
去了一趟司天監,把鍾璃接到許府。
出乎預料,褚采薇竟然把司天監治理的很不錯,最大的作爲就是不作爲,這就是傳說中無爲而治的厲害之?”
“懷慶一年,九月初十。
臨安來癸水了,唉,沒有懷孕,玉衡夜姬和慕南梔的肚子也沒靜,看來確實是我的問題。
子嗣困難倒還好,就怕是生隔離.......這樣說好像顯得我不是人。”
“懷慶一年,九月十八,霜殺。
在大奉的節氣裡,今日要祭祀三代的先祖,在二叔的主持下,我與二郎等人祭祀了祖父。
事後,我看見二叔帶著元霜元槐,祭祀不當人子。
下午與魏公飲茶,他說如果還有未來,想辭還鄉,帶著太后雲遊四海。我心說你別旗啊,小心塞上牛羊空許諾。
但轉念想到對慕南梔的承諾,我便沉默了。
見魏淵時忘帶鍾璃,害被閉著眼睛瞎跑的許鈴音撞到了腰,肋骨斷了兩。”
“懷慶一年,十月初六。
距離大劫還有一個月,特意拜訪了一些故人,王捕頭和快手兄弟們沒有太大變化,對於他們來說,平凡就是最大的快樂。
朱縣令高升了,但外派到了雍州。
呂青現在是六扇門總捕頭,位越來越高,修爲也越來越強,只是依舊沒有嫁人。何必呢,唉!
苗有方在軍裡混的不錯,已經踏四品,就等著熬資歷或立軍功升職統領。
午後與宋廷風,朱廣孝和春哥勾欄聽曲,爲了不讓春哥發狂,我刻意把小可憐送回了司天監。
廣孝的媳婦懷孕了,宋廷風依舊孑然一,我知道他想要什麼,知道他嚮往著車水馬龍的小道,每到黃昏和清晨,小道會掛滿白霜。因此不願親。
打更人衙門承載了我許多回憶,現在想想,連朱氏父子都是回憶裡重要的一部分,對姓朱的那一刀,劈開了我璀璨不凡的一生。”
“懷慶一年,十月初八。
今日去了一趟東北和南疆,靖山城方圓百里生靈絕跡,巫神的力量不斷擴散,凡人無法在祂的威下生存。
南疆的土著和絕大部分,已經徹底化蠱。慶幸的是,這段時間一直有和蠱族首領們前往南疆清除蠱,因此沒有超凡蠱誕生。
留給九州的時間不多了。”
“懷慶一年,十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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