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和不想糾纏，一臉無語地走了。

    但顧行舟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拎著鹿角追上他。

    “大哥，你忘了帶這頭鹿。”

    “都說了歸你了，”程和眉宇鎖，“你聽不懂人話？”

    他向來都是君子如玉的，從未對旁人說過這麽重的話。

    本以為顧行舟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他竟然說道：“令妹也歸本王？多謝大哥！”

    程和氣極，停下腳步。

    “我什麽時候說了？”

    傳聞中戰功赫赫、冷戾無的秦王殿下，現在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他！

    顧行舟很好說話：“大哥收下鹿，就當你沒說。”

    程和隻得吩咐侍衛將這頭鹿拖走。

    “行了吧？”

    “行，”顧行舟微微一笑，“這就是本王的聘禮，不日定會迎娶令妹。”

    說完之後，他趕帶著七皇子走了。

    程和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再一抬頭，哪裏還有顧行舟的影。

    他氣悶不已。

    原本他沒想管妹妹的婚事，覺得隻要開心快樂就好。

    但是現在，他必須要和妹妹說一句，好馬不吃回頭草！

    戌時將至，第二場秋狩結束。

    程和依然是第一，顧行舟第二。

    皇帝納悶道：“老六最近疏於習武了？”

    顧行舟道：“兒臣近日脾胃不適，總是覺得沒力氣，所以才會如此。”

    他在給明日的比武鋪路，這樣就算放水明顯，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麽。

    頓了下，他開始誇讚程和。

    “程公子亦是佼佼者，若是兒臣子康健，說不定依然贏不了程公子，這次子不適，倒是給兒臣找了一個好借口了。”

    他一口一個程公子，程和聽得心驚跳，生怕他改口大哥。

    互相吹捧是必不可的環節，程和也敷衍地誇了顧行舟幾句。

    顧行舟抱拳道：“彼此彼此。”

    太落山之前，眾人啟程回京。

    顧行舟最後看了一眼程玉，等鑽進馬車裏，這才收回視線。

    七皇子道：“六哥，咱們回去吧，一會兒再看。”

    為了迎接西域使臣，今晚還有一場宮宴，雖然比不上昨晚盛大，但是也頗為奢靡。

    最重要的是，信國公一家也會出席。

    顧行舟策馬揚鞭，直奔皇宮的方向。

    馬車裏，程玉腰酸背痛，正讓霜影幫按。

    今日在圍場坐了一整日，真是折磨人。

    一想起今晚還有宮宴，便有些抵，但是想起顧行舟，又覺得還能再堅持一下。

    到達皇宮時，天早已黑了。

    程玉端莊地坐在位置上，看著麵前巧有餘卻毫無食的膳食，沒有一點想吃的。

    不多時，西域使臣進殿了，引起一陣小小的。

    程玉便也抬眸看去。

    果然和顧行舟說的一樣，西域人高鼻深目，頭發卷翹，量比中原人高出一些。

    隻是不見西域公主。

    程玉有些期待，也不知那位公主是何等絕。

    過了片刻，諸位皇子進來了。

    程玉沒敢多看顧行舟，但是眼角餘還是不自覺地追隨著他。

    垂下視線，淺啜了口茶水。

    又過了兩刻鍾，皇帝終於來了，眾人起行禮。

    不知是不是錯覺，程玉總覺得皇上現在的氣神比清晨時衰退許多，顯得更老態龍鍾了。

    皇帝關心了一番西域使臣，這才問起西域公主的向。

    使臣著一口不甚流利的中原話開口。

    “回稟皇上，公主正在殿外等候，準備獻舞。”

    皇帝頓時龍大悅：“奏樂！”

    輕快的西域舞曲響起，一個戴著麵紗的紅子踩著鼓點進了殿，引起一陣驚呼。

    程玉亦訝然不已，西域公主一頭烏黑茂的卷發，顆顆寶石點綴其中，卻沒能奪去的華，反倒全都了陪襯。

    雖看不清的臉，但是那雙琥珀的眼眸已經足夠人，一蹙一嗔間皆是靈之意。

    輕躍、轉、轉圈……舉手投足之間婀娜多姿，纖細輕盈。

    殿中的人都看呆了。

    直到樂音停止，西域公主緩緩行了一個中原禮。

    “西域公主艾曼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的中原話說得極為標準，行禮更是挑不出錯，一看就是從小便被培養來中原和親的公主。

    皇帝堪堪回過神，眼睛都比方才進殿時亮了許多。

    “免禮，”皇帝歎道，“西域的公主可真是天下凡啊！”

    艾曼福道：“皇上謬讚。”

    平靜地接了這句誇讚，臉上一個笑容也沒有。

    自從跳完那支人的舞，便褪去了所有，整個人變得清冷又沉穩。

    但是的臉依然是嫵的，與渾的清冷形強烈對比，反而愈發引人一探究竟。

    皇帝不聲地打量著，慢慢喝了口酒。

    宴會繼續，舞姬們魚貫而，各個跳舞時都使出渾解數，但珠玉在前，這些舞便顯得索然無味了。

    江芷看看上首的皇帝，小聲說：“皇上不會要納公主為妃吧？”

    程玉也有些遲疑。

    雖然今日顧行舟說比武招親，但是看皇上這副模樣，也不知會不會反悔。

    顧行舟早就在心底冷笑了一聲，老胚！

    他低聲對七皇子說道：“打個賭，明日會不會比武招親？”

    七皇子收回視線，疑地“啊”了一聲，問：“六哥說什麽？”

    顧行舟隻當他沒聽清，又說了一遍。

    “應該會吧，”七皇子垂眼道，“我也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心跳好快，自從見到西域公主的第一眼。

    “看來賭不了，我猜也會比武招親，不過，走個形式罷了。”

    宴席過半，皇帝果然宣布了明日舉行比武招親一事，隻要是沒有親的皇子和世家公子，都能參加。

    說完之後，皇帝看向顧行舟。

    “老六的婚事還沒著落，明日可一定要使出全力抱得人歸啊！”

    顧行舟還未開口，齊王迫不及待地出聲：“父皇，兒臣真的不能參加嗎？”

    乖乖，這麽，和程玉比起來也毫不遜，簡直就是平分秋！

    皇帝瞪他一眼。

    “公主何等尊貴，豈可做妾？”

    齊王小聲開口：“兒臣可以讓公主做平妻……”

    “放肆！再說話，朕便再關你幾日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