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三老爺期待地看著自己,仿佛是想要給自己出個主意似的,唐逸只問道,“四叔怎麼樣了?”
“他到底是面皮薄的人,聽到那毒婦那麼說他,怎麼得住呢。”
面皮薄的能干出那等下流的事麼?
唐逸卻不反駁唐三老爺,只平和地說道,“三叔多關心關心四叔就罷了。還有老太太……”他正虛偽地跟唐三老爺客套的時候,卻突聽外頭傳來了喧嘩的聲音,片刻之后,竟有許多如狼似虎的衙門里的人闖了進來,長平侯府的下人在阻攔,都攔不住。
這些人一闖進來,頓時上房大,清平王府的侍衛立時便將唐菀與弈護衛在了后,弈握了握唐菀的指尖兒,見唐菀并未害怕,便輕聲問道,“如果覺得不喜歡人聲嘈雜,咱們就去別走一走。”
“不要。我又沒有做虧心事。”見衙門來人了,唐菀只當這是來羈押唐大太太的,便不害怕。
那些衙門里的人雖然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可也知道敬畏,見了清平王府的侍衛便忙退后了,遠遠地請過安不敢隨意往唐菀與弈這頭看。
唐菀當這是來羈押唐大太太的,巧的是唐三老爺也是這麼覺得的,便搶在似笑非笑的唐逸之前走過去招呼說道,“諸位難道已經知道侯府的事,羈押那毒婦回去?不如我給諸位帶路。只是我家大哥剛剛過世,還請諸位不要驚擾。”
他十分喜歡出風頭的樣子,儼然自己還是唐家運籌帷幄那個。
那最前頭的一個五品的武將卻看著唐三老爺問道,“你就是唐家三老爺?”他十分不客氣的樣子,唐三老爺一愣,下意識點了點頭的功夫,那武將已經板著臉說道,“陛下下令,我們來羈押你去衙門。”
“你說什麼?”唐三老爺覺得自己仿佛是聽錯了。
衙門里來人了,可羈押的是他,而不是唐大太太?
而且還是皇帝下令?
他十分茫然,想著最近自己安分守己,也并不大出門,不由格外疑地問道,“諸位是不是有些誤會?我……我并未作惡。”
“為子不孝,教不嚴,難道不是你麼?”這武將便出幾分譏諷地對唐三老爺說道,“當初史彈劾長平侯不孝的時候,陛下就說納悶兒,說長平侯不是一個不孝之人,那既然侯府之中傳出有人不孝的傳聞,必定是有旁人作惡,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你。”
史們接二連三地彈劾唐逸的時候,皇帝就奇了怪了,想想唐逸那斯文溫和的孩子并不是一個會做出忤逆長輩的事的。
更何況唐逸還是太康大長公主看中的孩子,怎麼可能有品德上的瑕疵。
唐逸如果不好,太康大長公主也看不上他。
且唐家的那些七八糟的丑事已經皇帝倒盡了胃口,早就知道唐家那一窩都不是什麼好貨。一旦京都有唐菀與唐逸的傳聞,皇帝本能地就覺得這是唐家其他人在陷害誹謗。
為了給唐逸一個公道,皇帝不就人徹查了麼。
一徹查皇帝大怒。
長平侯府的確有對太夫人不孝不敬的。
可不是不與太夫人同住的唐逸,而是太夫人的幾個兒子。
這些時候唐三老爺關起門來與太夫人爭執吵鬧,滿口怨言,郁郁不得志的心中悲憤全都算在了太夫人的頭上,態度難免是極為差勁的。太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兒子敢忤逆自己,就揭了兒子的老底,與兒子天天吵架,大聲嚷嚷,再加上唐三太太與唐芊一同加戰團,這長平侯府的熱鬧哪里是能瞞住別人的?
皇帝一查就知道了,沒想到唐三老爺不僅養出兩個不要臉的兒,竟然還敢不孝,連累了唐逸的清譽之后還裝死,沒有為唐逸辯解,自己躲得好好兒的。
皇帝不得不承認,這世上的無恥之徒還是見得了,竟然沒有見過唐三老爺這樣的奇才。
他早就厭惡了唐三老爺,唐芊離開樟那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不僅二皇子府灰頭土臉,皇帝其實也格外丟臉,如今加上不孝這件事,皇帝便人去羈押唐三老爺。這些衙門里的人也不管唐三老爺如何辯解,拖著唐三老爺就走了。
唐三太太都傻眼了。
“老爺,老爺!”披頭散發,還掛著跟唐大太太廝打的傷口追著出了門,可是那些衙門里的人本就懶得理,推開就走。
看著掙扎著的唐三老爺就這麼被拖出了大門,唐三太太只覺得天地都崩潰了。
想到剛剛那些衙門里的人說的唐三老爺的罪過,大哭沖回了屋子里,看著唐菀央求說道,“二丫頭,救救你三叔吧!”不孝……這可是極大的罪過呀。
“三叔是不孝的罪名,我怎麼救他呢?如果我要救一個不孝之人,那豈不是也說明我認同他這不孝的行為,也很不孝了麼?我不救。”唐菀這才明白唐逸說不必擔心唐三老爺一家。
如今,三房只怕是要倒了霉,不能留在長平侯府了吧。
有了皇帝與衙門在做事,唐三老爺一個不孝的罪過,怎麼還有臉留在長平侯府呢?
“行了,既然大伯父已經過世了,就趕張羅著為大伯父安葬的事吧。”唐菀看見唐三老爺被這麼痛快地拖走了,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本還擔心唐芊做了這麼多惡心無恥的事,會連累唐家日后小輩的清譽,還會吃用唐家公中的,誰知道唐三老爺這麼快就壞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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